楚賀站在他身邊遠眺付苗疆等人的營地,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看得出他的情緒起伏。
“師兄你在擔憂什麼?”林海收好細劍,站了起來指着遠處營地說道:“不用看了,他們肯定會搞事情的。”
“唉。”
楚賀嘆息一聲,語氣憂慮的說道:“我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劍心也隱隱顫抖。”
“好了好了,你也別想那麼多,天塌下來還有師傅他們,還有大宗師,現在想那麼多做什麼。
“反而是溫逸那傢伙到底什麼情況?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把我嚇得夠嗆。”
聽林海說起溫逸,楚賀更加憂慮了,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林海聽完後對楚賀豎起大拇指:“師兄,你真的是罪孽深重啊。”
以殺入道的極端武學,愈殺愈強,理論上可以無限制強大下去,但是可能嗎?
先不說又有幾個人能在無盡殺戮中保持理性,天下又哪裏來的那麼多高手作爲食糧?
要是溫逸把林海和自己幹掉,白景洪或者說四宗絕對不死不休。
強到幹掉四宗?
天龍寺和武當山瞭解一下。
“修羅刀...修羅道!”
對於修羅刀,楚賀其實瞭解不是特別多,同樣修煉霸刀的楊凌也未有走上這條不歸路,要是溫逸因爲自己而修煉修羅刀,那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是殺了他爲武林除害,還是讓他殺了自己破開心魔?
林海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修羅刀也好,外族人也罷,在他看來都是大佬們該做的事情,自己還是安心修煉吧,不然真的就一輩子先天咯。
拍拍楚賀的肩膀,指着金殿說道:“我們回去休息吧,還是那句話天塌了有高個子頂着,他們難道還能把金殿炸了?”
“轟!”
金殿炸開,一道巨大的真氣光柱沖天而起,金色的光芒照亮整個武當山,林海呆呆的看着光柱,難道天真的塌了?
溫侯站在溫逸房外,感受着裏面狂躁的殺意,眼中閃過一絲隱憂。
傅書雨喝了一口酒,多溫侯:“擔心就進去看看,何必呢?”
“哼!”
溫侯坐到傅書雨身邊,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飲下:“路是他自己選的,沒人逼他。”
傅書雨拿起酒壺爲他滿上,惆悵的說道:“你們父子兩人一個性子,當年你爲了鳶兒還不是...”
“那又如何?”飲下杯中酒水,溫侯苦澀的說道:“我做再多還不是救不了她。”
當年溫侯的妻子得了重病,他爲了救妻子幾乎瘋魔,上了劍宗取劍丹,槍宗的雪蓮也被他挖走,甚至尋上武當,最後跪在天龍寺外三天三夜。
他付出了一切,最後也沒有能夠挽回妻子性命。
他對不起妻子,也對不起自己的兒女,可是作爲一教之主,作爲......
再次飲下一杯酒,感受着身後的殺意,溫侯澀聲說道:“大哥,對不起。”
傅書雨爲他滿上酒杯,沒有勸慰什麼,他理解自己的妹夫,也從來沒有怪過他。
當年幼妹尚在襁褓之中,上一任天原教主也就是自己的父親又命不久矣,溫侯可以說以一己之力稱起了天原教,自己又還能說些什麼,又還能怪他什麼?
要說對不起的是自己,當年要不是遇見她,自己也不會在天原教最困難的時候離開,也不會失去那麼多。
二人默默對飲,溫侯平復了一下情緒,放下酒杯不滿的說道:“白景洪那個王八蛋,兩個徒弟都是禍害,大哥這次一定要給他一點教訓。”
傅書雨笑了一下,說道:“放心把,我不會讓蓉兒喫虧的,林海那小子也很有意思,先不說天賦,我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年輕人的衝動,我有預感,他日劍宗主事之人會是他。”
“哼!”
說起林海,溫侯語氣森然的說道:“他...”
話還未說出口,遠處金殿就爆開,金色光柱照亮了天空,溫侯傅書雨對視一眼,化爲流光飛向金殿。
“砰!”
孫睿城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他現在一想起林海就惱怒不已,特別是聽孫厲說他的實力相比三個月前又精進不少,怒意更是壓制不住。
沈沐風看着惱怒的孫睿城笑道:“師叔,火氣何必那麼大?”
“那林海本來應該是我們武林盟的人,讓白景洪撿了便宜,張大海死有餘辜!”
“師叔,你失態了。”沈沐風收笑容面色不渝的看着孫睿城:“張大海是爲武林盟捐軀的,而林海之事我也有所耳聞,只能說時也命也。
“就算林海沒有上劍宗,他在品茗閣也就是一名稍有名氣的說書人,誰會重視?上次是師叔太過沖動了。”
可是程晉南之死他實在是心疼,作爲他看重的後輩,也是武林盟的中流砥柱,就這樣死在傅書雨手上,他實在是無法接受。
對於程晉南的事情沈沐風也心疼,畢竟那一步跨出去了,宗師可期:“好了,四宗很關鍵,多對他們釋放一些善意吧。”
“我知道了。”孫睿城只是脾氣臭不是沒腦子,除了上次在揚州,他多多少少都在剋制。
交代完之後,沈沐風問道:“這次白景洪和傅書雨約戰之事,你怎麼看?”
孫睿城想一下,他剛剛開始還以爲魔教和四宗有什麼衝突,但是隨後就推翻這樣的想法。
難道是演苦肉計,借約戰隱瞞什麼?
有可能,但是應該不是全部原因,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
“他們站到邊緣了,用一場相對‘安全’的約戰來突破,至於誰先突破,那就看天了。”
“宗師圓滿。”沈沐風怎麼也沒想到,當初同一代人之中天賦最差的白景洪不但成爲宗師,如今更是隨時可以圓滿。
“轟!”
“怎麼了?”
孫睿城被推開窗戶就看見真氣光柱,沈沐風心頭一緊,直撲而去。
光柱帶着無比強大的威壓,整整十二道金芒衝向光柱,苗疆三國的宗師也站在光柱外圍,面色凝重。
青陽子準備直接衝進去,剛剛接近就被一道掌印打了出來,護體真氣被拍散,驚駭的看着光柱。
“大宗師!”
半個時辰之前...
六位大宗師圍坐在一起,金色的真氣緩緩斂去。
拿起完好無損的骨片,趙乾嘖嘖稱奇:“師傅,沒想到我們六人聯手居然都無法毀了它。”
“爲何我們一定要毀了它?”天武天皇其實不想摧毀骨片,他想進入天墓尋找機緣。
趙乾哪裏會不知道他的想法,把骨片扔給他說道:“給你了,省得你又讓一下小朋友過來鬧事。”
拿着骨片,天武有些糾結,在阿娜不屑的眼神中無奈的放了下來。
“那你們爲何不早點想辦法毀了它?”
“因爲以前沒有一個‘謝玄’的人打它的主意,而你也不知道里面多少危險。”
天武並未進入過天墓,他是得到扶桑高天原祕境底蘊才成爲扶桑皇族史上第一位大宗師,但是他可是聽過張仲等人的故事。
至於危險,當初不過才聚氣的張仲和阿娜都能出來,他現在可是大宗師。
似乎看穿天武的想法,金臺說道:“當初老衲和三豐道長雖然修爲不高,但是運氣使然,進去的宗師可是都死光了,甚至大宗師也...天武陛下,還請三思。”
一直沒有開口的蒙元大祭司手指在空中揮舞,開始書寫起來。
‘當初前任大祭司帶着我等進入,最後只有我僥倖生還,幽州王還有韓大將軍更是天命所歸,而且內中隱祕,還望各位慎重。’
見幾位大宗師都如此謹慎,天武問道:“裏面到底有什麼?”
“是啊,師傅,裏面到底有什麼,當初大哥和安國公都不肯說。”趙乾也問道,當年他還年幼,而趙邦也怕後繼無人,便把他留了下來。
張仲面頰抽動起來,隨後就閉上了眼睛。
趙乾和天武身份不一樣,他們一位是一國之主,一位是大趙親王,有的東西不能說。
阿娜和布兒赤金雖然也身份尊貴,但畢竟和國家牽扯不深,張仲不也是大趙的國師?
“那是因爲你大哥對不起小道士了,你說對不對?”
突然出現一個聲音讓六人覺得驚悸,是誰能避開六位大宗師的感知進入金殿的。
阿娜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試探的問了一句:“童淵,你居然沒死?”
“小丫頭,沒想到你居然還能記住我的聲音。”四道身影浮現,爲首者掌中浮現着一顆發光的珠子。
布兒赤金看着他手中之物,是那個東西屏蔽了我等的感知嗎?
童淵沒有回答,對趙乾再次說道:“呵呵,當初的小傢伙也成爲大宗師了?”
趙乾看着童淵那張臉,站了起來對他深深一禮,隨後就擋在張仲身前。
童淵也不以爲意,收起了手中的珠子,包括身後三人在內,氣息浮現了出來。
大宗師,還是足足四位大宗師,天武等人都動了起來,隨時做好出手的準備。
“怎麼張仲不說說當年的故事給小輩聽聽?”
趙乾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傅,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仲輕輕一嘆,說起了當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