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男子臉上雀躍,左顧右盼,笑容滿面。
後方男子一臉憂愁,滿臉不解,愁眉苦臉。
“見過兩位仙子。”迎面走來兩個女子,走在前方的鄂夢趕緊上前行禮道,也不管走來的只是兩個築基修士。
兩個女子施過萬福,微微一笑,與兩人錯身而過,卻在走出去不遠之後一道議論聲傳來:“這應該是這個月第十五次了吧?平均兩天去一次,這兩人也真耐得住性子。”
“要說啊,還是葉師姐太讓他着迷了。”
“你可別說……”
議論聲傳進前方兩人的耳中,兩人卻是如同沒聽到一般。
“我算是明白了你當時跟我說的世上好事千千萬,女子便要佔一半是什麼意思了。”突然,走在前方的鄂夢開口說道。
只是後方的冼童並沒有理會他,但是鄂夢卻如同早已習慣了一般繼續自言自語說道:“這每天都能看見這麼令人賞心悅目的仙子,我連修行的速度都加快了幾分。”
後方的冼童依然沒有說話,還在那裏愁苦着臉。
就如同剛剛擦身而過的兩個玉劍宗女弟子所說的那般,這已經是他喫的第十五次閉門羹了,除了第一次前往葉恨玉院子,對方因爲禮節出面見了自己一次,再之後卻是再也沒見過一次了。
哪怕自己拿出當年自己與葉恨玉因何相識的事情來說,葉恨玉卻如同早已不放在心上。
“你也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又何必如此吊死在一棵樹上?”鄂夢又問道。
“當年還是煉氣的時候,如果沒有她便沒有現在的我,她可以忘記,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我不能。”終於,冼童開口了。
“就因爲這樣,所以你要這般?”鄂夢問道。
走在後面的冼童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是前方的鄂夢卻是如同看見冼童點頭了一般:“這樣的意義又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冼童道。
“她對你有恩,但是並不代表她就要同意做你的道侶,如今看來,更是對你半點感覺都沒有,你這樣堅持下去,除了能感動自己,還能有什麼用?”鄂夢毫不客氣的說道。
冼童聞言,猛的擡起了頭看向前方隨意摘下路邊一根草的同伴。
“不應該這樣嗎?她對我有恩,我報恩,有錯嗎?”冼童又問。
“你的想法是沒有錯,只不過你的做法錯了。”鄂夢抿了抿嘴中的草根,感受到口中淡淡的苦味之後,笑了笑。
“哪裏錯了?”冼童又問。
“報恩說的是你在接受了對方的恩情之後,或者在對方需要靈石的時候給她提供靈石,或者需要法器的時候,贈送給她法器,哪怕是在她喫飯的時候,剛好忘記帶筷子了,你送她一雙筷子,這才叫做報恩。”
“哪有你這般,明明知道對方感情受挫,還要一直將自己包裝成一個伴侶送給她的?”鄂夢毫不思索的說道。
“不是有句話叫做無以回報,只有以身相許嗎?”冼童道。
聞言,前方正走路的鄂夢突然腳下一個踉蹌,顯然冼童的這個回答將其驚到了。
轉過頭,看向一臉憂愁的冼童,鄂夢顯然是沒想到冼童原來是這個想法。
“平常跟我說的時候,你頭頭是道,怎麼到你自己身上如此不講道理?”
說完,鄂夢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最後還說了一句:“你這不叫報恩,你這叫強人所難,恩將仇報。”
說完這些之後,鄂夢也沒有顧及還能從冼童的嘴中聽見什麼雷人的話,加快了腳步往回走去。
一路無言的冼童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門口站着的一男一女如同沒有看見一般,走進房間之中便坐了下來,滿是戀情受挫的模樣。
盞茶之後,門口的男子終於忍不住,走進了房間之內,彙報了一些事情,所說的都是關於最近修真界的變化。
說完之後,冼童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男子猶豫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門內長老,召你回去。”
聞言,冼童終於從沉思中回過了神,看向男子問道:“期限多久?”
“越快越好。”男子回答道。
“那便動身吧。”冼童道,隨後站起身便走。
這樣一個果斷的態度,讓男子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冼童走到門口的時候,男子才問道:“鄂公子呢?”
“不用管他,等他將那片竹林參悟透了,自然會回來。”說罷,冼童便走出了門口。
一男一女跟在冼童身後,在與玉劍宗之人交代了兩句之後,三人便離開了玉劍宗。
玉劍宗竹林內,在離最中央那片聽聞是這片竹林起源之地還有三丈距離的地方,一道人影坐在了竹林分出的空地之上。
此人正是鄂夢。
只見他的身前擺放着一個小型的爐子,爐子中有淡火,爐上放着一個茶壺,隨着下方火焰的烘烤,茶壺中有熱氣冒出。
一股淡淡的清香隨着熱氣飄出,在茶壺之中有着一片青翠欲滴的竹葉,竹葉隨着翻滾的水不停的起伏。
某一瞬間,鄂夢伸手拿起了茶壺,手中出現了一個由一截竹筒隨意製作而成的杯子。
茶水倒入杯子當中,剛好一口,然後鄂夢一口將杯中的茶水喝下。
茶壺放在了爐子之上,繼續煮着,而鄂夢則是在喝下杯中的水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只是沒過多久,看上去如同入定的鄂夢又睜開了眼睛,眼中有些無奈,拿起茶壺又倒了一杯。
就這樣週而復始,一個時辰的時間,鄂夢閉眼了四次,睜眼了五次,直到第六次喝下杯中的水之後,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過去,鄂夢都沒有再睜開眼睛。
臉上也浮現了淡然的笑意。
那些落在地面之上的竹葉開始向着鄂夢圍攏而去,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這些竹葉便將鄂夢包裹在了其中,就如同用竹葉堆成了一個人形一樣。
竹林之中有清風吹過,吹動了還未掉落的竹葉,傳來颯颯的聲音。
又吹動了地面已經枯黃的竹葉,將其吹動,挪了個位置。
只是這股清風在吹過人形竹葉堆的時候,卻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就好像哪一堆竹葉不存在一樣。
“明明是我玉劍宗的機遇,怎麼全給這些外來的弟子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