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佑那天把話說得那麼絕，沈初不是沒有自尊的，她不會再對他糾纏不清。
她上樓去辦公室工位收拾東西的時候，旁邊幾個和她玩得比較好的同事都有些不捨。
“怎麼忽然就離職了呢？”
“家裏出了點兒事情。”沈初朝她們柔聲回道：“等週末我請大家喫個飯。”
“哎，這個月公司離開的人好多啊。”其中一個女同事忍不住感嘆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集體水逆吧。”
沈初微微低着頭收拾東西，聽她們說了幾句不着邊際的話，沒作聲。
“還有誰走了？”
“之前隔壁辦公室那個老來問咱們借東西的小何，好像對沈初有點兒意思那個，前幾天不是走了？”
沈初手上的動作，頓了下。
她們說的小何，就是那天在會所前用車攔住她那個同事。
未免也太巧了點兒，這人前腳剛惹了她，後腳便被辭退。
會是程佑的安排嗎？
她定定站在原地，半晌，回頭朝幾個同事看了過去。
剛想要開口問什麼，幾人又繼續興致勃勃聊了起來：“還有啊，據說這幾天我們上層領導也會變動，總經理不是已經被調到市中心總部去了？”
“總經理那是因爲咱們副總裁的原因，他是副總裁的人，副總裁要走了，所以總經理纔跟着走的。你們不知道嗎？咱們這個分公司的副總裁，以前是集團董事長的心腹，是因爲之前咱們分公司剛開沒多久，人心不夠穩定，所以才被調來暫時接管一段時間。”
“是嗎？這麼說就對了！難怪沒幾個人見過副總裁，上面開會都很少見他來公司。”
“你怎麼這麼笨啊，肯定是別的地方需要他了唄，人可是厲董事長的心腹啊！”
沈初聽旁邊幾個同事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收拾的動作越來越慢。剛剛被牽動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們口中的副總裁，就是程佑，他兼任WL集團名下好幾家分公司的管理層閒職，是爲了幫厲夜廷更好的管理集團秩序。
程佑要走，肯定是爲了避開她。
過來的路上，她還在想，人事的辦公室靠着程佑的辦公室，雖然他不常過來，但要是恰好碰上，她應該怎麼辦。
忽然覺得自己是真的好傻。
既然他鐵了心要離開她，自然不會讓他們兩人有碰面的機會。調走，應該是他主動向厲夜廷提的吧？
以前兩人在一起，他再多的溫柔和耐心都是給她的，分開後，她才知道他有多狠心多冷血。
他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和她劃清界限。
她想着，忍不住自嘲地撇了下嘴角。
人事經理親自給沈初辦了離職手續，將合同遞過來給沈初簽字的時候，忍不住悄悄問了句：“沈小姐，您離職的事情，厲先生和程先生知道嗎？”
當初沈初和家裏鬧翻，出來找工作，整個江城幾乎沒有公司敢接受沈初，只有厲夜廷這邊給了她職位，因此公司人事經理比誰都瞭解沈初的背景。
“我離職，應該不需要向他們報備吧？”沈初簽字的動作行雲流水，神色如常地將合同遞了回去，輕聲回道。
“是是是，那是自然。”人事經理隨即點頭回道。
沈初朝對方看了眼，腦子裏一根弦忽然微微動了下。
“小何離職，是誰的吩咐？”她斟酌了下，輕聲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