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驚濤駭浪 >第15章 二進宮
    KTV老闆報了警,許一山與齙牙男一鍋端,全部帶進了派出所。

    十幾個打一個,派出所卻認爲齙牙男有理,逼着他認錯。

    否則,他們嚇他說,至少拘留他十天半個月。

    許一山氣得要跳起來,大聲爭辯道:“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你們沒看到十幾個人打我一個?”

    警察冷笑道:“就算一百個打你一個,還是你沒理。”

    警察給出的理由是齙牙男受了傷,而他許一山毫髮無損。

    許一山氣得要跳起來,“這也算理由?”

    無論他怎麼申辯,警察還是將許一山關進了羈押室。

    半個月不到進了兩次派出所,許一山哭笑不得。而且這次與前面一次不同,明天他就該去洪山鎮報到。

    組織部的人說了,會派人與他一道去洪山鎮。

    這是殊榮,一般幹部無法享受得到。組織部送人去單位,都是重點人物,重點單位。

    他許一山只是去洪山鎮,而且還是個副鎮長。組織部怎麼也不可能派人到場。唯一的解釋就是上面很重視他。

    如果明天組織部等不到他的人,會產生什麼看法也難說。

    羈押室裏除了他,還關着一個老頭。

    老頭縮在角落裏,有一眼沒一眼地看他。

    許一山起初沒搭理他,敲着鐵柵欄喊,“你們還講不講理?我要見你們所長。”

    他心裏想得很天真,見到了所長,表明身份,所長不見得不給他面子。就算不給他面子,也該給陳勇面子。

    畢竟,陳曉琪跑去水利局拉他去登記結婚,這在小縣城裏就是一個大新聞。

    喊了一陣,沒人理他。心裏便想,這些人太無情了,等到老子那天發跡了,絕不放過他們。

    角落裏的老頭突然笑了笑說道:“小哥,別喊了,打擾我睡覺了。你喊破喉嚨也沒用,明早再說吧。”

    許一山看一眼老頭,心裏一動,跟着笑了起來,說道:“我就想讓他們也睡不好。”

    他心裏還是有點底的。

    打架鬥毆,屬於小糾紛。何況後果也沒什麼,就是齙牙男頭上捱了老董一酒瓶子。

    他許一山現在已經是個沒上任的副鎮長,又有個縣委辦主任的丈人,誰還能將他擼下來?

    老頭笑眯眯道:“看小哥也不是普通人,是個官吧?”

    許一山嘆道:“不是,就一老百姓。”

    老頭還是笑眯眯的,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搖搖頭道:“不是,小哥你印堂發亮,地闊方圓,不是小老百姓的相。”

    這一下逗得許一山來了興趣,於是問老頭,“老人家你是幹嘛的,怎麼也關進來了。”

    老頭嘿嘿笑了,伸出一個手掌晃了晃道:“我是個看相的,他們說我搞封建迷信,弄進來了。”

    許一山聞言,頓時樂了,笑道:“原來是看相算命的啊,老師父哪裏人啊?”

    老頭陪着笑臉道:“我是外地人,別人都叫我段八字。”

    許一山恭敬道:“原來是段爺,我有眼不識泰山了。”

    許一山說這句話,既不是揶揄老頭,也不是譏諷他。

    七年在野外勘探全縣水利設施,山野鄉下他遇見不少奇人。按理說,他一個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對唯心玄學之類的東西帶有排斥感。

    事實上確實如此,剛出校門時,他一不信命,而不信佛。

    直到他順順利利進入水利局工作,他纔開始感覺道命運的神奇。

    以他家的資源,體制內的工作他是絕緣的。然而,命運將他推到水利局的崗位上,成爲體制內的一個人,這不能說不是他命好。

    接觸的人越多,見聞也就越多。許一山養成了對江湖上任何人都懷尊敬的態度。

    羈押室裏冷,燈光也暗淡。又因爲是半夜,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許一山根本沒法睡着,閒得蛋痛。

    他好奇心起,伸出手掌道:“段師父,要不你幫我看看手相,我看你說得對不對。”

    段老頭也不拒絕,湊到他跟前來,兩個人盤腿坐在地上,誰也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段老頭鬆開他的手,面色凝重道:“小哥,我說直話,你不會見怪吧?”

    許一山道:“您儘管說。”

    段老頭便嘆口氣說道:“從小哥手相來看,近期可能會有牢獄之災啊。”

    許一山嚇了一跳,愣愣瞪着段老頭道:“你嚇我吧?我沒犯事,那會有牢獄之災?”

    段老頭微笑道:“小哥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人在屋裏坐,禍從天上來?”

    許一山承認聽過,但心裏在嘀咕着想,“這老頭是想騙幾個錢吧?”

    看相算命的人,哪個城市都不缺。檔次高點的,弄個門面。檔次低的,就在街邊擺個攤糊弄人。

    這種人大多聚集在寺廟周圍,也有不少在醫院外面擺攤。

    這是城市的一道景觀,見怪不怪。

    許一山平常也經常看到擺攤算命的人,但他從不過去看熱鬧。

    在他看來,人的一生,固然有命理一說,但只要後天勤奮,並非不可改命。就像他爹許赤腳說的那樣,生來只有一口,別想喫一碗。

    許赤腳堅決不去古山鎮街上開藥鋪看病,就是堅信了他的命,只配在鄉下找一口飯喫。

    心裏雖然懷疑,嘴上卻不認輸。許一山試探着問:“有解沒?”

    段老頭笑而不答。

    許一山只等他說“有解”,就敢斷定老頭只是想騙幾個錢。而且他不得不佩服老頭的心態,已經關進來了,還不忘騙錢,這個心理該有多強大。

    可是段老頭既不說有解,也不說無解。這讓許一山一時無法判斷了。

    進來之前,身上的東西都被搜走了,他想打個電話找老董的機會都沒有了。

    凌晨三點,聽到腳步響。

    段老頭突然說道:“救你的人來了。”

    許一山狐疑地問:“你怎麼知道?”

    段老頭莫測高深地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果然,進來一個警察,打開門喊道:“許一山,出來。”

    許一山回頭去看段老頭,發現段老頭已經閉上了雙眼,雙手抱在胸前,似乎睡着了一般。

    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話,隨着警察從羈押室出來。

    等在門外的居然又是陳曉琪。

    許一山尷尬不已,低聲說道:“你怎麼來了?”

    陳曉琪哼一聲道:“我不來,你準備還在這裏呆多久?”

    許一山嘀咕道:“又不是我的錯,他們十多個人打我一個,他們居然還有理。”

    陳曉琪瞪他一眼道:“許一山,我現在不與你廢話,等下再說。”

    許一山便不出聲了,他像個孩子一樣,看着陳曉琪與派出所的人說說笑笑一陣,將他領出了派出所。

    陳曉琪一坐進車裏便埋怨道:“許一山,你闖大禍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