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驚濤駭浪 >第74章 離婚
    陳曉琪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

    她顯然很驚訝,目光在爸媽身上溜一圈,又去看許一山,最後落在許赤腳的身上。

    屋裏的局面很尷尬。許赤腳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陳勇夫婦像兩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垂手站在沙發一側。而許一山,彎着腰在陪許赤腳說話。

    陳曉琪眉頭一皺,鼻子裏哼了一聲,沒與人任何人打招呼,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陳曉琪突然回來,許一山又驚又喜。他幾次想跟着陳曉琪去房間,但只要他想動,許赤腳都會在關鍵時刻從鼻子裏哼出聲來阻止。

    曾臻猶豫了一下,去了女兒房間。

    許赤腳突然起身,邁腿就往外走。

    許一山緊跟着出來,追上爹道:“爹,你去哪?”

    許赤腳沒停步,嘴裏嘀咕道:“剛纔回來的就是陳曉琪吧?”

    許一山連忙說是,解釋說:“爹,她不認識你,所以沒打招呼。”

    許赤腳哼了一聲道:“我看這個姑娘,面帶兇相,不好相處。一山,你要聽我的,還能救一半。你若不聽我的,你這輩子就完了。”

    許一山嘿嘿地笑,爹的危言聳聽,他全然不放在心裏。

    “爹,我送你回家吧。”許一山笑嘻嘻道:“陳曉琪那麼好看,你卻說她面帶兇相。我與你有代溝,審美觀念不一樣。再說,她終究是我許一山的老婆,還能蹦躂到天上去啊。”

    許赤腳輕輕嘆了一口氣,沒再說話。

    父子倆走了一頓路,許一山堅持要送爹回古山鎮去。

    老董的車他還沒還,剛好再跑一趟古山鎮。

    “我不用你送。”許赤腳生氣道:“你這孩子,貪圖富貴,會後悔的。”

    看着爹上了去古山鎮的車,許一山心裏想,要不要再回去陳曉琪家解釋一下。

    許赤腳貿然跑來陳曉琪家,嚷着要悔婚,這讓陳勇夫婦覺得很沒面子。一個老農民,居然看不起他家如花似玉的女兒,任何一個家長都無法容忍這樣的輕視。

    曾臻看着伏在牀上的陳曉琪,輕輕嘆口氣道:“曉琪,你怎麼了?”

    陳曉琪淡淡一笑道:“我沒事。”

    曾臻搖搖頭道:“不,你心裏有事。我是你媽,你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媽給你分析分析。”

    陳曉琪慢慢坐起來,似笑非笑地問:“媽,剛纔家裏來的客人,是許一山的父親?”

    曾臻點了點頭。

    “他來幹嘛?”陳曉琪警惕地問。

    “他既然是一山的父親,就是我們的親家。親家見面,很正常啊。”

    “可是我看到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陳曉琪突然問道:“他是來找麻煩的吧?”

    曾臻有些慌亂地說道:“他找什麼麻煩?他家兒子能娶到你,是許家燒了高香了。我們不嫌棄他們,已經是給足了面子,他還能來找我們的麻煩?真是笑話。”

    陳曉琪便不作聲了,過了好一會才淡淡說道:“媽,我要離婚。”

    曾臻吃了一驚,慌亂地問:“出什麼事了?曉琪,婚姻不是兒戲啊。你們纔剛登記,現在又要離婚。這事傳出去,影響多不好。”

    陳曉琪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又不是爲別人活,纔不在乎什麼影響不影響的。”

    “不,你必須注意影響。”曾臻語重心長地說道:“曉琪,爸媽都是領導幹部,你也是領導幹部。我們的一言一行,都有人在看着。若我們是普通人家,你想怎麼做,當媽的一定支持你。但我們不是普通人家啊。這件事萬萬做不得。”

    “我就要離婚。”陳曉琪垂着眼簾道:“反正我與他就登記了一下,什麼都沒有。”

    曾臻眉頭一皺,輕聲道:“你能說個理由嗎?”

    陳曉琪不語,手指絞弄着被角。

    “一山這人不錯啊。”曾臻勸慰女兒道:“要形象有形象,要水平有水平。而且我感覺,這孩子有擔當啊。做男人什麼最重要?擔當最重要。這次洪山鎮大水,一山的所作所爲可圈可點。雖然到目前爲止縣裏對他還沒個定論,但據我瞭解,絕大多數的人都傾向於一山的果斷。”

    “你是說他炸橋的事?”

    曾臻點了點頭道:“是,這件事,換了誰,估計都沒他那麼果斷。”

    陳曉琪撲哧一聲笑出來,道:“媽,你不覺得這正是他傻的表現嗎?一座橋,需要多少錢才能建起來?他倒好,一言不合就炸了個粉碎。你以爲別人沒有想法?這筆損失誰來承擔?依我看,許一山的未來,不會有日子過了。”

    “他是你丈夫。丈夫遇到困難,做妻子的應該與丈夫共擔風雨,怎麼還能丟下他不管呢?”

    曾臻有些激動,她小聲問道:“曉琪,你實話告訴媽,這次出去旅遊,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陳曉琪猶豫了好一會,才低聲說道:“他答應回去離婚了。”

    “誰?”曾臻眉頭鎖得更緊了。女兒的話,不亞於一顆炸彈,瞬間將她炸懵了。

    作爲母親,她當然知道女兒在說什麼。

    茅山縣就那麼一點大,有什麼小道消息,瞬間便會傳遍全城。

    城市越小,老百姓關心的事也越小。

    諸如家長裏短,男婚女嫁的流言蜚語,是大家最喜聞樂見的話題。女兒與魏浩的傳言,過去她始終不相信。現在看來,不是空穴來風。

    她們從來就沒討論過這樣的話題,似乎都在有意迴避一樣。即便她在外面聽到一些風言風語,她也從沒認真對待過。

    在曾臻看來,女兒那麼優秀的一個人,就是瞎了眼,也不會去喜歡一個有婦之夫。

    “你說的是魏浩?”曾臻的臉色沉了下去,如濃墨一樣的黑。

    陳曉琪嗯了一聲。

    曾臻有些急了,她遲疑一下,問道:“你們到什麼程度了?”

    這句話的含義很深。陳曉琪當即明白了,她慌亂地看了媽媽一眼,紅着臉說道:“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與他,什麼都沒有?”

    曾臻悄悄舒了口氣,只要女兒能潔身自好,就是對父母的尊重。

    “這個事,你爸會發火的。”曾臻拿陳勇來嚇女兒,希望女兒能轉變思想。

    陳曉琪笑了起來,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胡說。”曾臻沒忍住,罵了一句道:“曉琪,你不要糊塗。你敢這樣做,無論是你,還是我們一家,都將身敗名裂。”

    陳曉琪冷冷一笑道:“哪又怎麼樣?”

    “你這樣做,對得起人家許一山?”

    “怎麼啦?我又沒真正喜歡他。”陳曉琪輕飄飄說道:“我與他登記結婚,就是利用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