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驚濤駭浪 >第127章 許赤腳登門問罪
    許赤腳聽說兒子被紀委抓起來了,急火流星趕來縣裏,徑直去縣委辦找到了陳勇。

    親家來了,陳勇不敢怠慢,趕緊電話叫了妻子曾臻往家裏趕。

    坐在陳家的客廳沙發上,許赤腳劈頭問親家,“一山出了什麼事?他好端端的怎麼會被抓起來。”

    陳勇苦笑着糾正他道:“不能說被抓。一山現在是在配合組織調查。”

    “調查?調查啥?”許赤腳急吼吼地問,抱怨道:“我就說他吧,安安心心做個老百姓有什麼不好的,非要當官。這官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的嗎?我許家世代不入仕,祖祖輩輩一身正氣。怎麼成了你家女婿,問題就來了?”

    面對許赤腳的質問,陳勇只能尷尬地陪着笑臉。

    許一山與女兒陳曉琪的婚事,一直就是個謎。

    登記結婚沒多久,陳曉琪就提出離婚,氣得陳勇差點吐出一口鮮血。

    女兒是他們夫妻的驕傲,最美縣花的桂冠戴在女兒頭上,至今無人超越。本該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卻因爲陳曉琪的婚事,一直壓在他們心裏,令他們在別人面前有些擡不起頭來。

    過去陳曉琪一直不談自己的婚事,陳勇和曾臻變着法兒催她。但每次都被陳曉琪堵了回來。

    陳曉琪說,人一輩子就非得走結婚生子這條路嗎?

    曾臻告訴女兒,女人結婚生子,是責任,也是義務。如果每個女人都不結婚了,人類的繁衍要怎麼繼續延續下去?

    這是最樸素的道理,也是最實在的道理。

    茅山縣這地方,就只有那麼一點大。誰家有個什麼紅白喜慶的事,轉眼間一個縣城的人都知道。

    眼看着同事的兒女都娶親嫁女,有做了奶奶的,有做了外婆。而陳曉琪這邊卻紋絲不動,怎能不讓他們心焦。

    雖說女兒不愁嫁,可是過了年齡,優秀的都被人挑走了,剩下一些歪瓜裂棗,女兒更會看不上眼啊。

    當然,他們也知道追求女兒的人不計其數,可陳曉琪似乎還沒解風情一樣,對誰都愛理不理,拒人於千里之外。

    陳曉琪沒有男朋友,成爲陳勇夫婦的一塊心病。

    直到陳曉琪突然宣佈,她與水利局一個叫許一山的人登記結婚了,才讓夫妻倆喫驚之餘,悄悄放下心來。

    無論陳曉琪選誰做她丈夫,陳勇夫婦都有一個打算,一定要讓陳曉琪的丈夫出人頭地。

    爲此,陳勇第一次厚着臉皮,親自找到書記黃山面前,含含糊糊表示想給許一山換一個位子的想法。

    黃山二話沒說,當即安排許一山赴任洪山鎮擔任副鎮長。

    陳勇夫婦爲女兒的婚事着急,當然還有一個不想啓齒的原因。那就是外面瘋傳的女兒與縣公安局副局長魏浩有着不清不楚的關係。

    陳勇畢竟是縣委辦主任,臉面比什麼都重要。

    如果說,女兒與魏浩真存在別人說的那樣,他的這張老臉將丟盡。魏浩是有家室的人,這全縣都知道。女兒與他扯在一起,算怎麼回事?小三?破壞別人家庭的壞女人?每每想到這些,夫妻倆便愁得茶不思飯不想。

    許赤腳喝了一口曾臻端來的茶,哼了一聲道:“你們給我說說,一山究竟是犯了什麼事?”

    陳勇和曾臻這段時間也迷糊了,先是聽說洪山鎮將重建虹橋的總指揮位子給許一山坐了,後又聽說許一山去燕京找人去了。

    就在陳勇摸不清頭緒的時候,聽說燕京來了電話,責問縣裏建一座小橋爲何還興師動衆去燕京找關係要錢。

    縣裏大爲光火,認爲許一山丟了臉。

    黃山在緊急會議上發出話來,必須嚴厲追究當事人的責任。

    作爲列席人員,陳勇在會上沒說過一句話,但心卻懸了起來。

    紀委派人去燕京,空手而返後,又傳出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傳得最玄乎的就是許一山與燕京一個漂亮的姑娘走得很近。這個姑娘的身份很不一般,別說一個茅山縣的紀委,就是衡嶽市紀委的人在她面前都不敢喘大氣。

    見陳勇不說話,許赤腳急得要跳起來。

    他問陳勇,他兒子現在在哪,他要去救他。

    陳勇攔住他,尷尬笑道:“親家,這事急不得。只要一山乾淨,別人就是想將屎盆子扣在他頭上也沒法讓他臭。你相信自己兒子吧?我相信一山,他是個好孩子,應該不會做出出格的事。”

    許赤腳搖搖頭道:“有屁用。別人想害他,辦法多的是。我家一山生來就是個心地純正善良的人,他就不應該去當官。我早知道,只要他當官,肯定得罪人。得罪了人,別人就會害他。”

    陳勇苦笑道:“老許,不至於。”

    “有什麼不至於的呢。”許赤腳看着陳勇道:“你們在裏面混了一輩子,應該比我清楚。我覺得,一山這次被冤屈,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不過,這樣也好,擼了他的官,讓他回老家去,乾脆跟我學醫算了。”

    陳勇一迭聲道:“老許,你別多想。不至於,真不至於。”

    話音剛落,聽到開門聲。

    陳曉琪推門進來,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許赤腳,愣了一下後,輕輕喊了一聲,“爸。”

    許赤腳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只好訕訕地笑了笑,“你回來了。”

    陳曉琪客氣點頭,徑直回她自己房間去了。

    許赤腳沒出聲,心裏卻在想,難怪兒子執迷不悟,原來這女子真是長得天姿國色。換了誰,怕都捨不得拒絕。

    許赤腳是抱着興師問罪的心理來的。他固執地認爲,兒子上了七年班都平安無事,怎麼成了他陳勇的女婿後,人就被抓起來了?

    現在許家村到處都在傳,說許一山當了官後,整個人都變了,成了一個貪官。

    還有人譏諷許赤腳,說他兒子攀龍附鳳,想做人上人。誰知他許家祖墳不行,受不得富貴。

    諸如此類的傳言,幾乎塞滿了許赤腳的耳朵。他實在不堪忍受了,才悄悄跑來縣裏找陳勇問個究竟。

    來的時候在鎮上遇到柳媚,柳媚也知道許一山被抓這件事。她安慰許赤腳道:“許伯,我相信一山哥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上面肯定是誤會他了。等情況搞清楚後,一山哥一定會平安無事。”

    許赤腳過去一直想將柳媚說成是自己的兒媳婦,他逼着許一山與柳媚相親,誰知兩個年輕人沒說五句話,各自表示都很忙,從此再沒聯繫。

    兒子沒與柳媚走到一起,許赤腳一直認爲是兒子沒福氣。

    柳媚是鎮中學老師,人又漂亮,配他許一山足夠有餘。可是許赤腳在親眼看到陳曉琪後,他的想法開始動搖起來。

    曾臻在廚房忙活,要留許赤腳在家喫飯。

    陳勇去拿了一瓶茅臺酒出來,對許赤腳道:“老許,今天我們老哥倆先喝了這瓶酒。至於一山的事,有我,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