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驚濤駭浪 >第374章 初見富嘉義
    上午九點,通知參加會議的人員陸續到達。

    大家見到許一山都很客氣,相互握手後,讓進會議室,等着謝縣長過來主持會議。

    許一山按照名單核對了一遍,發現縣公安局那邊還沒來人。

    正想打電話去催,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過來。

    門口,魏浩夾着公文包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

    他沒與許一山打招呼,徑直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沒一會,謝縣長來了會議室。

    謝縣長一坐下,就宣佈了今天的會議內容。

    成立雲霧山路段事故調查及善後處理小組。宣佈許一山爲小組祕書長。

    會議很快就散了,大家各自去忙自己分內的事。

    這場車禍出得很意外,馬上就要過年,年後就是換屆。如果不在換屆前將所有事情處理妥當,很可能會影響到明年的換屆。

    如果出現那種情況,那就是政治事件,誰都無法承擔得起這個責任。

    謝縣長看着大家魚貫出了門,叫了許一山跟他去市裏彙報。

    謝縣長清楚,出這麼大的事,瞞是肯定瞞不住的。與其等着上面問責,不如主動去說明情況。

    只要影響不擴散到社會上,內部打誰的屁股,打多少板都好商量。

    許一山聽說要去市裏彙報,遲疑着解釋,“謝縣長,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我不知道要怎麼彙報。”

    謝縣長想了想道:“據實彙報就行。”

    去之前,謝縣長與許一山一道去了附屬三醫院見黃山,他們得統一口徑,免得到時候說法不一樣。

    黃山對謝縣長主動去市裏彙報沒表態,他試探着問謝縣長:“能不能緩緩,等問題調查清楚了之後再彙報?”

    謝縣長笑笑道:“老黃,有些事宜早不宜遲,我估計市裏早就在等着我們上門了。你身體欠安,這事就由我來頂,大不了被罵一頓。只要過了這道坎,我們家裏的事就好辦多了。”

    黃山遲疑道:“要不,你帶着焱華一起去,他對這件事瞭解得比你我都多,能說得清楚。”

    謝縣長搖搖頭道:“焱華同志在這次事故中也是受害者,現在他需要的是養傷。我看,還是我帶着許一山同志過去彙報就行了。主要看看市裏領導是什麼態度,我們好有個對應之策。”

    黃山便不再堅持,目光在許一山身上轉了一圈,緩緩道:“一山啊,彙報的事,你要費點心了。”

    辭別黃山書記出來,恰好遇上了段焱華。

    他看許一山跟在謝縣長身邊,臉色一沉道:“許一山,你的水利學會很閒嗎?”

    這句話充滿敵意,但因爲他是縣領導。許一山於他來說,就是下屬。領導責問下屬,合情合理。

    許一山剛想解釋,謝縣長攔住他,笑了笑道:“是我安排許一山臨時擔任事故小組的祕書長的。我想,水利學會再忙,也不至於忙得沒一點時間。”

    段焱華眉頭一皺,問道:“謝縣長,縣裏成立調查小組,不經過常委會討論研究嗎?你這樣做,可有獨斷專橫之嫌啊。”

    謝縣長微笑道:“焱華同志,非常時期得用非常手段。黃書記的身體,不適宜召開常委會議。剛纔我也請示過黃書記了,黃書記同意了方案。”

    段焱華哦了一聲,冷笑道:“這樣就好,我是擔心再鬧出事來。”

    謝縣長帶許一山進市委彙報,這是許一山第一次進市委大門。

    進門一塊大石頭,石頭上刻着到處可見的五個字,一根旗杆,上面飄揚着鮮紅的旗子。

    市委書記富嘉義辦公室在十一樓,電梯直達。

    許一山心情有些激動,第一次見市委書記,還要當面向書記彙報,如果不是隨縣長謝飛來,他想這輩子與市委書記打交道的可能性都不會存在。

    祕書讓他們在會客室等,說是書記在接待重要的客人。

    等了約摸半小時,祕書進來,通知他們進去。

    一腳跨進書記辦公室的門,許一山的心便猛跳起來。

    房間很大,大得讓許一山不敢想象。

    他將眼前的辦公室與自己水利學會的辦公室心裏一比較,頓時覺得自慚行穢不已。

    一張辦公桌,幾乎有檯球桌那麼大,顯得莊重、大氣,透着穩重。

    桌面上,擺着一個巨大的地球儀,兩面旗子。

    辦公桌後,坐着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男人。他頭頂顯然有些禿,稀疏的頭髮覆蓋着他寬大的額頭。

    他面無表情,一雙魚泡眼耷拉着,嘴脣顯得有些肥厚,鼻樑也矮而肥大。

    這樣的一個形象,顯然不是標準的男人形象。

    謝飛帶着許一山進去時,他頭都沒擡一下,一直低着頭在看面前的文件。

    謝縣長客氣地喊了一聲:“書記,打擾您幾分鐘。”

    他這才擡起頭來,看着謝飛笑了笑道:“今天吹什麼風?老謝你親自登門,說吧,有什麼事?”

    謝飛滿臉堆着笑道:“書記,我想彙報一下昨天我們縣發生的一樁意外事故。”

    他哦了一聲,神色變得很驚異的樣子,道:“意外事故你有什麼好彙報的?”

    謝飛連忙解釋道:“我們縣發生了一起車輛連環相撞的重大事故,我們縣委的黃書記在此次事故上也受了傷。”

    富嘉義又哦一聲,眼光突然落在許一山的身上。

    他沒去追問事故了,而是好奇地問:“這位小同志,看起來有點面生嘛。”

    謝縣長趕緊介紹道:“對不起,富書記,我差點忘了介紹了。他叫許一山,是我們縣水利學會會長。”

    “許一山?”富嘉義若有所思地嘀咕道:“這名字有點熟嘛。”

    謝縣長便笑道:“他原來是我們縣洪山鎮的副鎮長。”

    “對了。”富嘉義一掌拍在辦公桌上,雙眼死死盯着許一山看,道:“你就是炸了橋的那個副鎮長。你的膽子不小嘛。”

    許一山不敢與他對視,一顆心砰砰亂跳。

    富嘉義的眼光很複雜,他分辨不出是好是壞。

    “聽說,你在燕京還有人脈,好像財政部還來過電話,瞭解你們茅山縣大橋的重建問題嘛。小同志,手眼通天啊。”

    富嘉義似笑非笑,讓許一山如坐鍼氈。

    謝縣長解釋道:“當初小許炸橋是有欠考慮,事後我沒做過調查,當時的情況很危急,不炸橋,洪水就有可能衝進鎮裏,造成更大的損失。”

    “行了。”富嘉義擺擺手道:“橋恢復了嗎?”

    謝縣長遲疑着不好回答,只能訕訕地笑。

    許一山硬着頭皮說道:“富書記,橋還沒恢復。”

    “你炸了橋就撒手不管了?”富嘉義笑道:“你們的老黃一天到晚都在幹些什麼事嘛?”

    許一山聞言,頓時感覺一瓢涼水從頭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