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驚濤駭浪 >第401章 曹朝陽內心祕密
    許一山一提到雲霧山,曹朝陽便變了臉。

    他生硬說道:“小許,不提雲霧山。那是你根據地,水潑不進,針扎不進。”

    說完,馬上解釋:“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別人說的。”

    許一山問:“誰說的?這話不地道啊。”

    “地道不地道,你心裏清楚。現在我們鎮裏想去村裏辦點什麼事,根本就沒人理。”曹朝陽咬着牙道:“總有一天,我讓他們都曉得,馬王爺到底長了幾隻眼。”

    許一山聽他口氣很不好,狐疑道:“得罪你了?”

    曹朝陽沒吱聲,只是哼了一聲。

    許一山辯解道:“老曹,肯定是你們有些工作沒到位,羣衆不理解,所以不配合。”

    “不聊。”曹朝陽似笑非笑道:“會有人治他們的。”

    曹朝陽沒見着謝縣長,心裏本來就很不舒服。許一山再提起雲霧山的人和事問他,無異於火上澆油。

    中午,許一山想請曹朝陽去縣委食堂喫飯,被他拒絕。

    曹朝陽笑道:“小許,老子現在大小也是個鎮長,跟你去喫食堂,別人怎麼看我?乾脆我請你,縣城酒店,隨你選。”

    許一山也婉拒了他,起身送他出門。

    曹朝陽走了幾步,忽又迴轉身來,他猶豫一下,低聲說道:“小許,我還有幾句話想對你說。你方便,我們就說,不方便就算了。”

    許一山心想,都出門了,還有什麼話要回去說?

    想歸想,礙於面子,他只能打着哈哈道:“沒事,我方便。”

    再次回來辦公室,曹朝陽的神態變得凝重了許多。

    他欲言又止幾次,最後才試探說道:“許老弟,我們認識該有七八年了吧?”

    許一山道:“剛好七年。”

    “七年,怎麼也算是老朋友了不是?”

    “當然是。”

    曹朝陽就笑,壓低聲道:“老弟,你應該知道我這個鎮長位子是怎麼來的吧?”

    許一山搖頭道:“老曹,這是你的能力。”

    “屁能力。”曹朝陽笑罵一句道:“我幾斤幾兩,你還不清楚?說實話,我覺得現在最好乾的是,就是當官。你信不信,扶一個傻子坐在我的位子上,他照樣能做的有聲有色。”

    曹朝陽的話有些敏感,體制內當官的人,更不願意聽到。

    什麼扶個傻子坐上去也行?這不是明擺着說當官的都是飯桶,或者乾脆就是傻子嗎?

    事實上,許一山覺得曹朝陽的話並沒錯。

    “我實話跟兄弟說,我這個鎮長位子,是別人封我嘴的。”曹朝陽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確實嚇住了許一山。

    提拔幹部的程序非常嚴格,誰有那麼的本事饒過複雜的程序,直接將他安排在鎮長的位子上?

    許一山念頭一起,頓時又低落下去。

    想起自己不也是從一個小人物突然提拔爲副鎮長的嗎?

    這年頭,只有不敢想的,沒有不敢做的。

    問題是,曹朝陽說別人是爲了封他口才讓他做了鎮長,他知道什麼祕密?別人要封他口?

    “我問你,保守祕密最好的辦法是什麼辦法?”

    許一山茫然搖頭,他實在是想不通曹朝陽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的目的。

    “要想讓祕密成爲祕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知道祕密的人永遠閉嘴。”曹朝陽苦笑道:“要想讓人閉嘴,又只有一類人才能永遠閉嘴。”

    “哪一類人?”許一山機械地問。

    “死人。”曹朝陽說得很輕鬆隨意,彷彿在討論一件與他不相關的事一樣。

    “只有死人,纔會永遠閉嘴。”曹朝陽似乎打了一個寒顫,聲音突然變得顫抖起來,“許老弟,我總感覺有人要我的命。”

    許一山一愣,隨即大笑道:“老曹,我還以爲你要與我說什麼呢。你疑神疑鬼是因爲工作壓力大,神經衰弱造成的。你回去好好休息,就不會有這種妄想了。”

    “不,我是認真的。”

    “我問你,老曹,你覺得誰會要你的命啊?”許一山逗着他笑道:“不過,我理解你。每個人工作壓力大的時候,心裏都會胡思亂想。”

    曹朝陽垂下頭去,半天沒吭聲。

    過了好一會,他擡起頭說道:“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就明白了。”

    許一山搖搖頭道:“老曹,你不用跟我說。”

    許一山阻止曹朝陽把話說出來,並非是隨口而言。

    他擔心曹朝陽真的說出石破天驚的話來,倘若如此,自己是幫他還是不幫他?

    幫他,憑什麼?不幫他,良心上能不能過去?

    第二個念頭是,他以爲曹朝陽還在糾結沒能得到謝縣長的召見而胡思亂想。曹朝陽這個時候上謝縣長的門,一定是下了很大決心的。

    畢竟,他這一行爲在提拔他的人來看,就是明顯的背叛行爲。

    “你不要攔我。”曹朝陽嘆口氣道:“我給兄弟你說句心裏話,我實在是找不到人可以說了。而且我強烈的感覺到,我要再不說出來,估計以後就會是懸案。而且,與一個沒有責任感和勇氣以及能力差的人說,不如不說。”

    他先給許一山戴了一頂高帽子。意思就是,除他許一山外,沒人值得他曹朝陽說心裏話。

    這下許一山進退兩岸了,拒絕他不是,不拒絕他,更不是。

    從曹朝陽的神態和語氣,許一山已經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要不,曹朝陽不會在這個時候將他請回來,吞吞吐吐的沒說出來。

    “這樣,我提一件事,你若有興趣,我就說。若你沒興趣,就當我放了一個屁。”

    許一山無奈道:“老曹,你說吧,我聽。”

    曹朝陽不說話了,垂着頭開始抽悶煙。

    許一山知道他內心正在經受複雜激烈的思想鬥爭,也就沒催他。

    一支菸抽完後,曹朝陽才低聲說道:“我要說的,是無修廟裏的兩件寶貝的事。”

    許一山失聲驚叫起來:“無修廟的鐘鼓?”

    前段時間,他與陳曉琪通電話時,陳曉琪就提過燕京拍賣會的事。陳曉琪說,她在拍賣文件上看見過有兩件文物藏品,就是無修廟的鐘鼓。

    陳曉琪的電話,勾起了許一山想要探究鐘鼓去向的原因。

    可惜年關將近,繁雜小事太多。這段時間他忙於給袁珊瑚賣豬去了,幾乎就忘記了陳曉琪提起過的鐘鼓一事。

    現在曹朝陽突然提出來說,不由他警惕起來。

    “你說的沒錯。就是無修廟的鐘鼓。”曹朝陽緩緩說道:“我現在是無修廟的罪人,今後無論我多悲慘的結局,都是我自找的,與別人無關。”

    許一山故意輕鬆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老曹,你別說得那麼嚇人好不好?”

    “我沒嚇你。”曹朝陽雙眼盯着許一山道:“我若是意外死了,必定與這件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