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驚濤駭浪 >第466章 誰在通風報信
    陳勇在紙上寫了“ABC”三個字母。

    在三個字母下,他分別打上兩把X,一個O。

    他指着三個字母道:“這三個字母,分別代表三個人,張三李四王麻子。比如說,張三是內定的,那麼大家都應該在張三的名字畫圈。但是,如果有人想改變這種局面,就必須得花大價錢,把本來應該畫在張三名字下的圈,畫到李四或者王麻子的名字下去。”

    許一山驚異道:“這也行?”

    陳勇淡淡一笑道:“這世界有什麼不可能呢?剛纔我不是說人家下了血本了嗎?我這裏也有一份東西,雖然沒你媽這禮品價格貴,但卻是真金白銀。”

    他拿出一個大信封晃了晃道:“我沒數,但我估計不會低於五千。”

    許一山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似的,試探着問:“爸,你這又是誰送的?”

    陳勇笑了笑道:“不過我這個的要求,與你媽不一樣了。”他指着面前的紙笑道:“我這裏是人家想請我在王麻子名字下畫個圈。”

    許一山脫口而出道:“這不是賄選嗎?”

    陳勇擺擺手道:“一山,你不要亂下結論。你媽的這個東西,還有我這個信封,你都替我們還給洪荒。”

    “您這也是洪荒送的?”

    陳勇沒表態,起身道:“都休息吧,明天要開會。”

    陳曉琪不願意在孃家休息,非要回自己家。

    好在路程不遠,兩個人走了十幾分鍾也就到了。

    許一山一直在想,洪荒大手筆送禮,目的就兩個,一是以票數未達法定票數,將彭畢擠出局。二是他想讓自己當選成爲市代表。

    不管他哪一方面得逞,結果都將是災難。

    陳曉琪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問他道:“你在想什麼啊?愁眉苦臉的。不高興就別回家來啊,回你的洪山鎮去。”

    許一山趕緊嘿嘿陪着笑臉道:“我哪敢不高興啊,老婆,我就在想,洪荒膽敢這樣送禮,背後一定有人支持。”

    “你管他誰支持。”

    “話不能這樣做。如果有錢就能控制人,那麼今後世界都將被他們控制。如果世界被他們控制了,這將是人類最大的悲哀。”

    “你這是杞人憂天吧?”

    “不,我是在爲天下蒼生想。我可以忍受黑暗,卻不能看不到光明。”

    “話很深奧嘛。”陳曉琪取笑丈夫道:“許一山,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你就一個小小的副鎮長,能怎麼樣啊?你看我爸媽,都沒正面去鋼,你就不要瞎出頭了。”

    許一山看她一眼道:“老婆,你好像變了哦。”

    陳曉琪摸了一下肚子道:“我現在只想安安穩穩過日子。”

    躺在牀上,許一山怎麼也合不上眼。

    人大會一共三天,前兩天都是聽報告,分組討論。第三天才是投票的日子。

    也就是說,還有三天,就將決定出誰將是茅山縣的縣太爺了。

    彭畢頭上的“代”字這次沒取消,他就得黯然離開茅山縣。

    他應該已經知道了段焱華他們背後的陰謀,可是彭畢那邊卻沒一點動靜,是他不知道,還是在靜觀其變?或者,彭畢已經有了應付的高招?

    身邊的陳曉琪已經進入了夢鄉。

    淡淡的燈光下,她的臉龐顯得是那麼的柔美,象牙般的白皙面孔,如盪漾的一汪春水一樣,令人有忍不住跳下去的衝動。

    她長長的睫毛覆蓋住她美麗的眼睛,美麗的睡姿讓許一山心裏泛起一圈溫柔的漣漪。

    許一山輕手輕腳下了牀,悄悄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接通後,話筒裏傳出胡進惱怒的聲音,“老許,你無聊不無聊,什麼時候了?你給我打電話。”

    許一山壓低聲道:“老胡,你是狗咬好人心是不?我打電話是提醒你起來撒尿,別尿牀了啊。”

    這種玩笑,也只有他們兩個敢互相開。

    換做對方是任何一個人,他們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滾蛋,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胡進笑了起來道:“快說,什麼狗屁事?是不是陳曉琪不讓你上牀啊?”

    許一山咬着牙道:“她敢!”

    “敢不敢,少在我面前吹牛皮。”胡進道:“我叫你爺,好不,沒事我掛了啊。”

    許一山連忙喊道:“別掛,有事。”

    於是,他將洪荒給代表送禮的事說了一遍,問道:“老胡,我這算是舉報,還是告密?”

    “舉報也好,告密也好,你都得有證據。”胡進嘆口氣道:“你說的這個事,我已經聽到了風聲。老許,你先別急,我有安排。”

    兩個人再東拉西扯聊了幾句別的,胡進堅持要睡了,不管許一山還想聊下去,果斷掛了電話。

    許一山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便悄悄回到屋裏,悄悄摸上牀。

    人還沒躺下,聽到陳曉琪問了一句:“你半夜三更的與人通電話?”

    原來陳曉琪早醒了過來,發現許一山不在身邊,正要喊,聽到客廳有人說話纔沒吱聲。

    許一山摟着老婆道:“熟人,聊幾句。”

    “男的女的?”陳曉琪警惕地問。

    許一山嘿嘿地笑,反問她道:“你覺得是男的,還是女的?”

    陳曉琪瞪他一眼道:“許一山,你若敢揹着我偷喫,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許一山現在似乎安心了一些。他已經將茅山縣出現的這些異像給胡進說了,他不採取防範措施是他的事了。

    他選擇透露給胡進,是因爲他知道胡進的背景無人能夠撼動。

    儘管他現在也頂着一個“代”字,但與彭畢卻大相徑庭。

    胡進的“代”字完全是個形式,他來衡嶽市任職,屬於空降部隊。別說衡嶽市沒辦法提出異議,就是中部省,也很難推翻他任職衡嶽市長的決定。

    最關鍵的一點是他相信胡進不會裝瘋賣傻不聞不問。

    像他這種空降下來的人,完全沒必要顧及地方的派系關係。正因爲他們本身就沒有派系,因此任何一個派系在他們看來,都是危險的組織。

    胡進需要的是閃光的政績,地方是沒辦法阻擾他前進步伐的。

    他不怕得罪人,反而到處找機會得罪人。因爲得罪的人越多,越能體現他的水平與能力。

    洪荒送表給曾臻,送錢給陳勇,卻將他撇在一邊。這讓許一山心裏又氣憤又惱怒。

    洪荒這樣做,是故意看不起他,還是有意迴避他?他不得而知。

    但段焱華在選舉前臨時將他吸納爲人大代表,不可能就放棄了他。

    許一山隱隱約約能感覺到,會有一場嚴峻的考驗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