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驚濤駭浪 >第573章 紅顏禍水
    歐陽輝自己淘汰自己,這看起來是個笑話,其實是無奈之舉。

    許一山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將所有方案都過目了一遍,發現除了歐陽輝的方案有可取之處外,其他方案儘管做得美輪美奐,卻只是好看的花朵,經不得烈日與暴雨。

    歐陽輝的方案裏有一個提議,就是採用名人效應和回報鄉梓的的辦法,吸引茅山籍在外的成功人士回鄉投資。

    這一點與許一山不謀而合,而不像其他方案,無一例外都是伸手向上面要錢要項目。

    黃山時代招商引資的熱潮早就褪去了,各地的工業園區現在基本都廢棄了。再想像過去一樣,阿貓阿狗都是投資人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現在各級政府也精明瞭起來,往往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比如衡嶽市,如果有人來投資了,他會捨得將項目送給下面縣裏?按老輩的說法,他們現在也是自口無糧,還能顧得了你的生死?

    也就是說,伸手向上面要錢要項目的路,在前幾年就已經徹底堵死了。

    許一山看着攤滿了一個桌子的方案,無聲苦笑。

    陳曉琪不耐煩道:“許一山,你白天忙得像條狗一樣,晚上你還要這樣忙。難道你是拿兩份工資嗎?”

    許一山趕緊去哄老婆,“老婆,對不起。我現在就收起來。”

    陳曉琪白他一眼道:“我看你比縣長書記還要忙。你應該去當縣長,當個招商局長屈才了你啊。”

    許一山沒申辯,輕輕摟了妻子的肩膀,護着她坐在沙發上。

    陳曉琪懷孕之後,人有了不少變化。

    過去她冷豔,高傲,雖說與許一山是法律上的夫妻,兩人卻形同陌路,很少有熱絡的交流。

    女人的變化,在於她從姑娘變成女人的那一刻。

    女人很容易託付終身。即便如陳曉琪這樣與衆不同的女人,最終也沒逃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俗套。

    茅山縣關於陳曉琪的風言風語很多,許一山都是充耳不聞。

    到現在,他更堅信自己的眼光沒錯。陳曉琪在成爲女人之前,確確實實是個清白的姑娘。

    這樣,在許一山的心裏,就將外面的風言風語謠言不攻自破了。

    他愛陳曉琪是發自內心的,絕對沒摻雜任何其他的雜質。

    爲了陳曉琪,他差點與老董翻臉。

    老董從一開始就反對他與陳曉琪在一起。他甚至預言過,許一山與陳曉琪在一起,絕對不會幸福。

    老董分析說,先不說兩人門不當戶不對,就憑着陳曉琪是縣婦聯副主任,他許一山只是一個小科員的身份,兩人就不配。

    老董甚至譏諷許一山是看在陳曉琪父親陳勇和母親曾臻的份上,想攀陳曉琪一家的高枝。又或者許一山貪戀陳曉琪的美色,他警告許一山說,紅顏禍水這個典故要好好體會。

    但無論老董如何旁敲側擊,許一山一直不爲之心動。

    其實,老董是沒將話說透。

    在陳曉琪主動找許一山去登記結婚時,老董堅定的認爲許一山被陳曉琪當成了冤大頭。

    那時候,縣局魏浩追求陳曉琪是明目張膽的,肆無忌憚的。也正因爲魏浩的追求,而讓其他覬覦陳曉琪的人都死了心。

    可是,那時候大家都知道魏浩是有家有室的男人。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指責魏浩。

    老董與許一山翻臉那次,是老董請許一山喫飯,一桌子的菜全是綠色食品,連一塊肉都沒有。

    老董一個勁遞給許一山夾菜,勸他多喫。許一山當時還沒反應過來,在吃了一會後才感覺不對勁,問老董道:“老董,你也不能小氣得全喫小菜吧?”

    老董笑眯眯道:“綠色食品,環保。你要多喫。”

    許一山在那一刻猛然醒悟了過來,當即一把掀翻了桌子,揚長而去。

    如果事後不是老董主動找他賠禮道歉,他們的友誼小船早就翻了。

    陳曉琪最大的特點是不粘人。無論許一山在外面幹什麼,她基本都能保持不聞不問。

    從洪山鎮回來後,許一山每天都能回家了。

    這讓陳曉琪非常高興,丈夫在身邊,女人都會感到非常幸福。除非女人不愛自己的男人。

    許一山在家很少與她說話,工作上的事更是絕口不提。

    但是今天不一樣了,陳曉琪開口便問許一山在搞什麼鬼名堂?弄得她家父母都不得安寧了。

    許一山指着桌子上的方案解釋道:“老婆,我能搞什麼鬼名堂,不就是想讓工作上一個臺階嗎?”

    陳曉琪白他一眼道:“許一山,全縣好像就你能一樣的。你搞這搞哪的,別人會怎麼看你?我發現你一點都不低調啊。”

    許一山嘿嘿笑道:“我爲什麼要低調?我問心無愧。”

    “你問心無愧了,我們怎麼辦?難道你不知道全縣就這麼些人,不是親戚便是朋友啊。你這樣做,別人會說你把事做絕了。”

    “他們想怎麼說都行。”許一山不以爲然道:“我不怕。”

    陳曉琪哼道:“你不怕,我還怕呢。你不知道我現在出門,別人都在我背後指指點點啊。”

    許一山低聲道:“那就儘量少出門。”

    陳曉琪喫驚地看着他,問道:“許一山,你這是變相軟禁我,是不?”

    許一山道:“我沒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陳曉琪蠻橫道:“好啊,許一山,你現在越來越厲害了啊,連我出門的自由都沒有了啊。許一山,我要與你離婚。”

    許一山笑嘻嘻道:“老婆,這個玩笑開不得啊。你現在都是孩子媽了,離婚這兩字可不能隨便說。”

    “不離也行。”陳曉琪氣呼呼地指着桌上的方案道:“把這些東西一把火燒了,以後不許再提。更不許在單位制造矛盾出來。”

    許一山連忙答應道:“好好,明天我拿去單位就燒了。”

    “不,現在就燒。”

    “不方便啊。”許一山解釋道:“我還怕煙燻着我孩子呢。”

    陳曉琪臉色沉下去,一字一頓問:“燒不燒?”

    “明天。”許一山陪着笑臉道:“明天我一回單位,第一件事就是燒了這些方案。”

    “你不燒是吧?”陳曉琪緩緩站起身,去收拾了幾件衣服道:“許一山,我回我媽家去住幾天。”

    許一山趕緊攔住她道:“老婆,你現在回去多不方便啊。爸媽都要上班,沒人照顧你啊。”

    “我在家,你又照顧我了?”陳曉琪冷冷道:“許一山,你讓開。”

    看着陳曉琪冷若冰霜的臉,許一山心底居然有了一絲怯意,不由自主地讓開了路。

    只聽到門哐啷一聲響,陳曉琪的腳步聲已經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