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驚濤駭浪 >第622章 配合調查
    果然,在富嘉義出事一個月後,省裏工作組給許一山來了電話,通知他去工作組駐地說明情況。

    許一山接到電話後,心情一下變得微妙起來。

    這一個月來,他果真按照老婆陳曉琪的意思,將自己沉默起來。茅山縣的三大工地,他一次都沒去過。局裏工作也停留在原地踏步。

    在他內心深處,他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回來。

    過去的一個月,表面上看風平浪靜,其實暗地裏風雲詭異,波濤洶涌。

    許多人想盡一切辦法在與富嘉義做出切割,局面很快就出現了牆倒衆人推的態勢。不少人想方設法去接近調查中的人,用盡一切語言來表達自己與富嘉義的不共戴天之態度。

    衡嶽市的幹部羣衆都知道,富嘉義在衡嶽市的這些年,提拔了許多人。

    富嘉義完美踐行了“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思想,從市委層面到下面基層鄉鎮,在人事任用上他都會插上一腳。

    他能將基層鄉鎮的一名女文化幹事直接提拔爲縣文化局副局長。也能將市委領導一級的幹部一腳踢到鄉鎮去擔任鄉鎮一把手。

    在衡嶽市,誰想在仕途上一帆風順,誰就得讓富嘉義高興。

    而讓富嘉義高興的唯一辦法,卻是許多男人都不願啓齒的行爲。

    富嘉義有個特殊癖好,他特別喜歡結過婚的女人,反而對小女孩沒太多興趣。

    按照在他身邊的人傳出來的說法,富嘉義對自己的這個癖好從不隱瞞。他得意地與別人說過,只有結過婚的女人,他一拍女人的屁股,女人就知道換一種什麼樣的姿勢。

    陳曉琪當初能逃過這一劫,與富嘉義的癖好不無關係。

    老董坐在許一山的辦公室裏已經喝了一壺滿滿的茶,他憂心忡忡地說道:“老許,看來情況不妙啊。找你去說明情況,你有什麼情況需要說明的?”

    許一山無奈道:“組織要求,我必須得去。”

    老董提醒他道:“我估計,這與你參加黨校學習有關。聽說,參加這次學習的人,絕大多數已經被停職接受調查了。也有幾個人在接受調查後被留置了。”

    許一山道:“我身正不怕影斜。”

    老董眉頭緊鎖,罵了一句:“你還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啊。你就沒感覺出來,這次富嘉義被查,情況很詭異嗎?”

    老董分析,富嘉義這人缺點雖多,也不是沒其他可取之點。

    畢竟,衡嶽市這些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

    而且,富嘉義身上的這些毛病,也非十惡不赦。他無非就是喜歡女人,在女人的層面上,常常讓他喪失做人的底線。

    一個能坐上地級市頭把交椅的人,背後不能說沒有勢力。

    富嘉義這次倒得那麼快,而且一倒就基本成了定局。這讓人不由深思,富嘉義的倒臺,必定是有一股更大力量在遏制他。

    老董這些日子一直在苦思冥想,究竟是誰要讓富嘉義永世不得翻身的?

    老董雖然號稱消息第一靈通人士,畢竟視野與格局的限制,到了市一級或者更高層面,他的消息來源已經枯竭。

    他注意到了一個人,茅山縣的段焱華在這次事件中似乎並沒受到多少影響。

    他在黨校叫停學習後,回到茅山縣來,一直在洪山鎮哪裏都沒去。

    省委工作組在衡嶽市展開緊鑼密鼓的調查,請了許多人去配合,唯獨沒讓段焱華去。似乎他與富嘉義事件毫無瓜葛。反倒是許一山,在一個月後接到了工作組的通知。

    “老許,你這次去配合調查,一定要記住,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是打死也不能說。”老董一本正經叮囑許一山道:“熬過這一關,你可能就沒事了。”

    許一山遲疑地問:“那些是該說的?那些又是不該說的?”

    老董一愣,摸了摸腦勺道:“你自己分辨,我也說不好。”

    老董的意思,不落井下石,但絕對不能惹火燒身。

    因爲無論從那種角度來說,許一山與富嘉義確實不存在太多的聯繫。

    他們一個高居市委領導,一個身處基層小官員。而且許一山的工作範圍也與富嘉義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

    兩個人商量了一上午,還是沒得出一個結論。

    許一山硬着頭皮說道:“老董,你也別想那麼多了。越想複雜,越不知要怎麼做。我還是順其自然,知道的說,不知道的不提。”

    下午,許一山到了省委工作組駐地,通報了自己的名字之後,裏面出來一箇中年男人,將他打量了一番問道:“你是許一山同志?”

    就這麼一句話,讓許一山心裏懸着的一塊石頭掉落了下去。

    一聲“同志”,就能聽出來對方是把自己歸入到一個陣容的人。

    許一山趕緊伸出雙手,想要與中年男人握手。

    中年男人卻視若不見,淡淡一笑道:“你隨我來。”

    許一山跟着他往裏走,越走心裏越涼。

    省委工作組駐地在衡嶽市的華天賓館。他們包了整一層樓。許一山注意到,電梯門口和樓梯口都有人把守,這透露出來一個信息,一隻蒼蠅都別想飛出去。

    一路過去,每個房間的門都是緊閉着的,偶爾能聽到一些房間傳出來人說話的聲音。

    走廊裏看不到一個人,地毯軟和,人走在上面,悄無聲息。

    空氣在這裏似乎已經凝固,給人一種沉悶的緊張感。

    中年男人將他帶進一間房裏。屋裏已經坐了兩個人,看見他進來,微微頷首,算是招呼。

    中年男人自我介紹道:“我是中部省委派來的,這兩位是工作組的幹部。許一山同志,我現在代表省委工作組,決定對你展開調查。希望你好好配合工作。你聽明白了嗎?”

    許一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不敢亂出聲。按說,茅山縣紀委兩次留置過他,最嚴重的一次已經將他當犯人一樣的關了起來。

    即便在那時候,許一山心裏也從未怕過。但是現在,卻讓他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了。

    中年男人翻了翻手裏的資料,突然擡頭問他:“許一山同志,談談你對工作的看法吧。”

    許一山一愣,猶豫着問:“哪個工作?”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你想談哪個工作都行。這樣吧,我提醒你一下,你許一山的名號可是早就如雷貫耳了哈。”

    許一山喫驚地看着他們道:“怎麼可能?我又不是什麼大領導,你們別逗我。”

    他們停住了笑,緩緩道:“一年前,你許一山的名字可是驚動到了省委領導的。”

    許一山愈發不解了,他不知道自己憑什麼可以驚動到省委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