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驚濤駭浪 >第627章 原來是他
    許一山在醫院躺了整整十天才出院。

    出院這天,來了不少人祝賀。

    陳曉琪親自到了醫院來接他,陪着她一起來的還有楊柳。

    許一山身體素質比常人要好很多,因此恢復得非常快。從醫院一出來,與過去幾無區別。

    回到家後,衆人說了一會話後,各自散去。

    陳曉琪似笑非笑看着他道:“這段時間舒服了吧?億萬富翁妻子親自伺候你,許一山,你的名氣現在大了去了。”

    許一山陪着笑臉道:“老婆,春花嫂子不是覺得你身體不方便嗎?你喫醋?”

    陳曉琪嘴一撇道:“我纔沒閒心喫醋呢。不過,許一山,你讓我刮目相看了啊。”

    兩個人伴着嘴,卻都沒生氣,反而有一絲甜蜜纏繞在他們心裏。

    突然,聽到敲門聲。許一山自言自語道:“誰啊?”

    開門纔看到是張志遠。

    張志遠一臉歉意道:“許局,對不起,我來晚了,別見怪啊。”

    許一山住院期間,來看過他的人不計其數。大到縣裏各級幹部,小到鄉村下里巴人。他朋友多,什麼樣的人都有。以至於醫院的護士都對他的身份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護士們私下開玩笑說,許局是個九流三教的人,看他們的朋友,什麼人都有。

    在許一山的記憶裏,唯有張志遠沒在醫院出現過。

    張志遠站在門口,想進門卻猶豫。

    許一山便邀請他進屋,自己去給他泡了一杯茶來,順口問道:“工程到什麼程度了?”

    張志遠欲言又止,神情變得很頹然,嘆口氣道:“不管發生什麼事,虹橋的工程我都會負責到底。你放心吧。”

    許一山淡淡一笑,“張總,我對你肯定放心。”

    張志遠遲疑一會,低聲說道:“我今天來,還有件事想與你說清楚。許局,我這次幫了倒忙,差點害了你了。”

    許一山這才知道,自己去黨校學習,原來都是張志遠在背後活動的結果。

    茅山縣的參加黨校學習的計劃裏,並沒許一山名字。他的名字是在通知下發的最後一刻補上去的,而且是市委富嘉義書記親自發的話。

    許一山心裏赫然開朗,張志遠與富嘉義的關係非同一般。但他卻沒想到張志遠能影響到富嘉義的決策。

    “已經過去了。”許一山淡淡說道:“張總,按說我還應該感謝你。你也是爲我好不是。”

    張志遠訕訕地笑,小聲道:“我這是好心差點辦了壞事。”

    張志遠的神情看起來似乎很頹唐,遠沒有原來的神采飛揚。

    他在猶豫了好一會說道:“許局,我今天來,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我也不瞞你,工作組已經盯上我了。”

    “他們盯你幹嘛?”許一山驚疑地問。

    “一言難盡。”張志遠輕輕嘆了口氣。

    衡嶽市路橋公司嚴格說起來,是富嘉義親手打造出來的一個公司。原來隸屬市公路局,是富嘉義力主將路橋公司從公路局拆分出來,單獨成立一家法人企業。

    公司成立伊始,由於業務多,利潤一直處於全市前幾位,是富嘉義最拿得出手的一個政績。

    前幾年,公司本來打算借殼上市,卻在最後關頭爆出財務數據混亂,最終沒上成市。

    張志遠是富嘉義安排在路橋公司的親信。他既不是法人代表,也不是公司董事長。但是,路橋公司的實際權力全都掌握在他手裏。

    知道內情的人都明白公司董事長只是一個傀儡。因爲,張志遠代表的是富嘉義,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實。

    張志遠說了很多,話題扯得有些遠。

    許一山聽來聽去,始終沒明白他究竟想表達一個什麼思想。

    直到張志遠端起茶杯,不顧茶水燙嘴,一口氣喝下去之後,才心事重重說道:“許局,今天你我的談話,算是我的交代。如果發生什麼意外,請許局有機會爲我伸冤。”

    張志遠接下來的話,讓許一山聽得心驚肉跳。

    衡嶽市路橋公司與其說是國有企業,倒不如說是他富嘉義的私人金庫。

    公司運行將近十年,原來風頭旺盛的公司如今債務纏身。

    錢去了哪裏了呢?張志遠做了一個手勢,壓低聲道:“富書記上面的關係都要靠公司來維護。”

    許一山脫口而出道:“送錢?”

    張志遠尷尬一笑,“也不能這樣說。反正這幾年從公司財務走出去的數字有點嚇人了。”

    張志遠邊說,邊從身上摸出一個日記本,緩緩遞給許一山道:“我的清白,全在這裏了。”

    他已經安排了後手,將虹橋工地安排了公司一名副手去負責了。也就是說,即便他出了事,也不會影響虹橋工程的進度。

    許一山沒有去接他的日記本,他一時搞不明白張志遠突然爲何會有此舉動。

    張志遠見他不接,語氣變得急促起來,着急道:“許局,我沒人可相信了,我只能相信你了。”

    許一山無奈道:“張總,我幫不了你啊。”

    張志遠苦笑道:“我沒要求你刻意去幫我什麼。我只求你在關鍵時刻能站出來把這個東西交給組織。”

    許一山不解問:“你自己可以上交啊。爲什麼不親自給組織說清楚?”

    張志遠嘆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會沒人信。”

    張志遠這段時間沒去醫院看望許一山,是因爲他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

    省工作組找到他頭上的時候,他心裏就發出一聲哀嘆,“完了。”

    富嘉義出事很突然,讓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出事。畢竟,前幾個月還只是傳富嘉義將出任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一職。

    得到富嘉義出事的消息後,張志遠坦誠告訴許一山,他再沒有一個晚上睡過一次安穩覺了。

    他強烈的感覺到,早晚會找到他的頭上來。

    果然,兩天之前,省工作組將他叫去約談了。

    約談過後,既沒對他採取措施,也沒談具體的事,只是簡單地瞭解了一下路橋公司的一些問題。

    越是看起來風平浪靜,越是暗流洶涌。

    張志遠思來想去,最後只有找上許一山的門。

    “我的事,一兩句說不清。”張志遠言辭懇切道:“祕密都在這個本子你。許局,你務必替我保管好。也許,我的一條命就在這個本子上了。”

    張志遠越是急迫,許一山越是遲疑。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個本子裏究竟藏有什麼祕密,但他能感覺到,這裏面的祕密絕對能驚天動地。

    陳曉琪見家裏來客了,她主動回去臥室,一直沒有露面。

    張志遠見四下無人,突然壓低聲道:“我現在知道了富書記爲什麼會出事了。”

    許一山試探着問:“你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