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驚濤駭浪 >第647章 救女心切
    通往衡嶽市區的公路上,一輛黑色小車如離弦之箭急疾。

    坐在車裏的許一山看一眼窗外,出聲阻攔道:“周總,你這是準備帶我去哪?”

    周鶴淡淡一笑道:“許局放心,我們找個地方坐坐說話。”

    許一山搖頭,“沒必要,有話我們現在就可以說。對不起,我家裏有孕婦需要照顧。”

    周鶴哦了一聲,當即讓老黑在路邊選了一塊空曠的地方停下。

    車一停穩,老黑主動下了車。

    周鶴緩緩說道:“許局,冒昧打擾,對不起啊。如果不是聽小女提起過你,我本人還不知道你們是學習班的同學啊。”

    許一山嗯了一聲,周鶴突然出現找他,哪能不意外呢?

    “聽說,你與市委胡書記是大學同學?”周鶴先試探地問他。

    許一山沒隱瞞,回答說是。

    周鶴又半天沒作聲。

    車子沒熄火,空調開着。許一山突然感覺有股寒意。

    “下車走走吧。”周鶴提議,不等許一山答應,顧自開了車門下車。

    許一山只好跟着下車來。

    這條公路直達衡嶽市。白天車水馬龍,到了晚上,車輛凋零,行人更是絕跡。

    遠處,是一個小村子。依稀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燈光。偶爾一兩聲狗吠,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有些淒涼與孤獨。

    深秋的季節,枯葉漫天飄零。蕭瑟之氣瀰漫在天地之間。

    周鶴在前,許一山緊隨其後。再後邊,老黑遠遠的跟着,並不走進。

    一條機耕小道延伸到遠處,機耕道邊是一條小溪。溪水淙淙,突然水花一閃,似乎有條魚兒躍出了水面。

    周鶴站住腳,眺望着遠處。遠處一片漆黑,天上無月亦無星。

    “許局,我想託你一件事。”周鶴突然說道:“你可以開價,無論多高,我都會答應。”

    許一山又好氣又好笑,這周鶴把我當什麼人了?

    他故意問他:“你先說清楚,需要我替你辦什麼事。”

    周鶴嘆口氣道:“我直接說了吧。我需要你去找你同學胡書記求個情,放過我女兒。”

    “周琴?”

    “對。”周鶴繼續嘆氣,“她不聽話啊。我早就告訴她了,官場不是她一個女孩子能混得下去的。”

    許一山糾正他道:“周總,話不能這麼說。每個人的價值取向不一樣。我知道你是衡嶽市首富。可能在周琴的心裏,錢多錢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需要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周鶴深深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我發現你們這班年齡的人,說話的口吻都一個樣。你們啊,是不知道社會的深淺啊。”

    許一山笑了笑,沒做聲。

    周鶴緩緩道:“官場是我們男人的世界。男人當官,一爲圖財,二爲圖色。真正一門心思爲老百姓着想,屈指可數。當然,我不是說每個人都是這樣。至少,我接觸的這些人當中,還沒幾個能跳出這個圈子。”

    許一山微微一笑道:“周總,可能是接觸的圈子很特別。依我看,大多數的領導幹部都是站在羣衆切身利益立場考慮問題的。”

    周鶴不置可否,他道:“你是知道的,我就這麼一個女兒。現在受了牽連。不過這樣也好,讓她死了心。我實話跟你說吧,我準備把她送國外去,從此不再回來了。”

    許一山道:“這還得看周琴自己的意思。如果她不想出去,我建議你也不要勉強她。”

    “不,送她出去,我已經下了決心。”周鶴嘆道:“現在需要她先自由。許局,我這人辦事說話講究爽快,你直接說,讓周琴恢復自由,需要花多少?”

    許一山苦笑道:“周總啊,這不是生意場。不是錢能解決得了的問題。你要相信自己的女兒,相信她沒事。你更要相信組織,組織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他擔心周鶴沒聽懂自己的話,解釋道:“我就相信周副書記。”

    周鶴似乎有點寬心,他深深嘆口氣道:“我當然相信自己的女兒,也相信你說的組織。但是,現在這社會,誰敢保證沒人陷害啊。我直說了吧,我認爲這是對富嘉義案子的餘毒清理。你可能聽說了,我與老富的關係。說句實在話,我現在心裏也沒底。說不好聽,我懷疑找我的人正在路上。”

    許一山不得不佩服他嗅覺的靈敏。

    儘管現在沒有任何消息體現富嘉義的案子會影響到他。但只要有點頭腦的人都會想到,富嘉義倒了,他周鶴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正如他自己懷疑的那樣,或許找他的人,正在路上。

    周鶴毫不隱瞞自己的想法,他現在想花錢買回女兒周琴的自由。而且,在這個問題上,他沒有上限。

    許一山摸準他的心思,安慰他道:“周總,你最好還是等組織對周副書記的結論。我相信,結論不會太壞。”

    周鶴淡淡一笑,道:“許局,好了。我們廢話也不多說了。有你這句話,我放心了。回去吧。”

    老黑掉轉車頭,將許一山往茅山縣城送。

    許一山沒讓老黑把車開去小區,而是吩咐老黑在街邊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停下。

    他一下車,老黑也跟着下來了。

    趁他不備,突然將一張銀行卡塞進他的口袋裏。

    等到許一山摸出卡來想還給他時,老黑已經如泥鰍一樣溜進車裏,開起車就跑了。

    許一山手裏拿着卡,就像捏着一塊燒紅的鐵板一樣。

    以周鶴的家世,他能猜到周鶴的出手絕對不是小兒科。但他沒絲毫慾望想要知道卡里究竟有多少錢。他甚至想將手裏的卡扔在街上。

    回到家裏,陳曉琪還在等他。

    看他回來,陳曉琪好奇地問:“剛纔來找你的人,是什麼人?樣子好嚇人的啊。”

    許一山安慰她道:“不用怕,越是面兇的人,心越善良。”

    陳曉琪嘀咕道:“我就是感覺他不像個好人。許一山,這段時間你少與人接觸。爸的話,你不記得了?”

    許一山陪着笑臉道:“哪能不記得?我可記在心坎上了。”

    陳曉琪哼了一聲,“我發現你現在說話老是陽奉陰違。許一山,你不可揹着我幹壞事,明白嗎?”

    許一山笑道:“老婆,你看我像是幹壞事的人嗎?放心吧,你老公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陳曉琪嘴一撇道:“鬼信你。”

    夫妻兩聊了幾句,許一山便催着陳曉琪去休息。

    陳曉琪顯然也很累了,撒嬌要許一山抱她上牀。

    許一山二話沒說,給老婆來了一個公主抱。

    看着陳曉琪進入夢鄉了,他才起身回到書房,將銀行卡拿出來擺在桌子上,目光凝視着它,心裏在盤算着要如何處置這塊燙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