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驚濤駭浪 >第914章 兄妹矛盾
    茅山縣民政局門口熱鬧非凡,男男女女扎堆似的打結婚證。

    男青年春風得意,姑娘們嬌羞無限。一張紅彤彤的結婚紙,將兩個陌生的男女捆在一起,世界上便誕生一個新的家庭,孕育出新的生命。

    生命總是往復輪迴的繁衍,纔會有世界每一天的精彩。

    許一山想起兩年前自己與陳曉琪突然坐在結婚登記人員面前,提出兩人登記結婚的申請時,登記人員那張驚訝不已的臉,至今讓他想起來就想笑。

    世界上的每一件事,都會有相反的結果。就像結婚登記一樣。每天有人結婚,也會每天有人離婚。

    昨夜他想得很清楚,如果陳曉琪堅持要離婚,他會作最後一次努力去挽救。人生一輩子,婚姻最重要。一個人事業做得再大再好,沒有一樁美滿的婚姻,他的人生註定會留下無盡的遺憾。

    每個人都是自己的救世主,無論事業、愛情還是家庭。

    民政局本來有規定,結婚登記日這天,是不辦離婚登記的。或許他們考慮到這兩種極端的結果矛盾衝突太大,因此,他們將兩種日子嚴格規定了下來。特別是離婚登記的日子。

    許一山心裏正在嘀咕,陳曉琪是不是把日子搞錯了?今天明明是結婚登記日,她讓他過來能幹什麼?

    就在他的目光四處尋找陳曉琪的影子時,一道身影闖進了他的眼簾。

    沒錯,是妹妹許秀。

    許秀顯然沒發現大哥許一山,她挽着一個男人的胳膊,正高高興興往民政局大門口走去。

    許一山從許秀挽着的男人背影就已經看了出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黃曉峯。

    一個念頭躍入他的腦海,他們來幹什麼?

    他緊跟着他們進入民政大廳。民政局每月逢五這天都是辦理結婚登記的日子。這與他和陳曉琪登記的日子不同。作爲當時縣婦聯副主任的陳曉琪,她要登記結婚,民政局自然是沒有時間限制,一路綠燈。

    大廳人滿爲患,處處飛揚着一片喜氣。

    等着登記的人,臉上露出緊張、期待的神色。已經登記好了人,喜氣洋洋逢人便敬菸遞喜糖。

    沒一會,許一山的手裏已經接了幾根菸,一把喜糖了。

    許秀和黃曉峯已經坐在了婚姻登記處,許一山看見黃曉峯遞上去一本戶口本。

    他顧不得多想,搶上前去喊了一聲,“秀,你在這裏幹嘛?”

    許秀回頭,驚喜地看着大哥,隨即又慌亂起來,連忙遮掩着說:“哥,我沒幹什麼啊。”

    許一山哼了一聲,拉了妹妹就往外走。

    黃曉峯楞了一下,堵在許一山面前,陪着笑臉喊了一聲,“大哥。”

    許一山眉頭皺了一下,“黃助理,你別亂叫,誰是你大哥啊。”

    黃曉峯趕緊道:“一山,你別耍小孩子脾氣。我實話告訴你,今天是我和許秀登記結婚的好日子。我希望你祝福我們。”

    許一山大怒,狠瞪他一眼,“祝福你?做白日夢吧。滾!”

    黃曉峯不嗔不惱,臉上始終保持笑容。“你不祝福我,許秀是你妹妹,難道你也不祝福。”

    許一山伸手就去推他,罵了一句,“好狗不擋道。”

    論動手,黃曉峯根本不是許一山的對手。在醫院他已經一拳敲掉了黃曉峯兩顆牙齒。若是換了別人,黃曉峯豈會罷休?

    他沒追究許一山的責任,據說就是給了許一山面子。

    許秀紅了臉,想要掙脫大哥的手,低聲申辯道:“哥,我都成年了,我自已的事,我自已能做主。”

    許一山抓得更緊,生怕妹妹掙脫跑了一樣,他的聲音不覺提高了許多,“你能做什麼主?聽話,跟我回去。”

    “我不。”

    “你敢。”許一山火氣大了許多,“走,信不信我打你?”

    不管許一山如何威逼利誘,許秀始終不爲所動。

    旁邊站着的黃曉峯冷冷地看着這一切,似乎胸有成竹,再不說話。

    許秀不肯走,局面就僵住了。

    他們這一鬧,惹得看熱鬧的人圍了過來。生活中,最不缺的就是看熱鬧的人。沒一會,便圍了一個大圈子。

    黃曉峯趁機萬分委屈地告訴圍觀羣衆發生了什麼事。

    在得知是哥哥阻攔妹妹婚姻登記的事後,圍觀的人開始七嘴八舌地指責起許一山來。

    “這都什麼年頭了,還可干涉別人婚姻自由啊?”

    “親哥哥怎麼樣?親爹都沒這個權力。”

    “這人看着不像好人,封建思想。”

    “報警抓他。”

    圍觀羣衆一邊倒地支持黃曉峯,局面急轉直下,許一山在衆人的眼裏成了干涉破壞別人婚姻自由的壞人。

    黃曉峯得意起來,彷彿勝券在握。他走到許一山面前,一本正經說道:“許一山,我們是自由戀愛,自由結婚。你是幹部,應該懂得政策法律。”

    許一山冷笑出聲,沒搭理他。

    他心裏堅持,黃曉峯與許秀結婚,絕對不會是愛情,而是想利用她。可是他利用秀什麼呢?他一時又說不清。總之一句話,黃曉峯與許秀登記結婚,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可憐的是妹妹許秀,從小就單純善良,那會知道人世間的險惡啊。

    民政局的人過來,他認識許一山和黃曉峯,看到眼前的情景,驚得不知要這麼說纔好。

    四周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所有人都開始指責許一山。

    許一山幾乎是哀求着讓許秀跟他回去。可是許秀油鹽不進,如釘子釘住了一樣,腳下半步也不願意挪。

    許一山便沒忍住,不顧那麼多人看着,揚手甩了許秀一耳光。

    這個耳光響聲很大,整個大廳幾乎可聞。

    議論聲頓止,氣氛似乎凝結。

    許秀一手去捂住臉,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這一記耳光徹底將她打蒙了。在她的記憶裏,大哥連手指頭都沒動過她一下啊。

    委屈如山洪,瞬間爆發出來。

    許秀使勁摔開許一山的手,歇斯底里地吼了起來,“許一山,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管。你再敢攔我,我就報警。”

    許一山本來心痛打了妹妹,聽她說要報警,怒火又升起來了,“報啊,快報啊。秀,你不要以爲哥收拾不了你。”

    兄妹倆的矛盾頓時激發,誰也不讓着誰。

    突然,人羣裏擠過來一個人。正是陳曉琪。

    她走到許秀身邊,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許秀便不哭了,跟着陳曉琪擠開圍觀的人,出門而去了。

    黃曉峯緊追幾步,在背後喊道:“許秀,你去哪?”

    陳曉琪站住腳,回過頭冷冷掃了他一眼,“黃曉峯,你再敢追一步,我會打斷你一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