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驚濤駭浪 >第1010章 連續碰壁
    許一山硬着頭皮,將茅山的情況彙報了一遍。

    陸副省長一直在安靜地聽他彙報,沒插一句話。等他彙報完了,才淡淡問了一句,“就這些?”

    許一山心裏一急,趕緊解釋道:“我覺得茅山現在的情況很嚴重。縣委被排除在一邊,這很危險。”

    陸副省長笑了笑道:“一山啊,你有點危言聳聽了吧?都在一個鍋裏喫飯,沒那麼嚴重。”

    許一山頓時啞了,陸副省長的話輕描淡寫,卻透着輕蔑的意思啊。

    是他在危言聳聽了嗎?再說,你許一山一個副書記,難道你回去就可以力挽狂瀾了?

    “小彭不會是你說的那樣吧?”陸副省長提醒他道:“茅山縣出了問題,還有衡嶽市委嘛。”

    許一山嗯了一聲,不知道要怎麼說了。他心裏想,看來,陸副省長這邊走不通了。

    “你現在要求退學,影響可不好啊。”陸副省長嘆息着說道:“你想想,你退學,別人怎麼想?是你許一山犯了錯誤,被勒令退學的?還是組織上對你另有任用,需要你立即履職?都不是吧。”

    “再說,你現在回茅山去,是準備與人幹起來,還是有什麼其他打算?”

    陸副省長的話,猶如一柄柄利劍,將許一山的心刺得鮮血淋漓。

    “你今天反應的事很重要。”陸副省長道:“目前,確實出現瞭如你說的情況。這不光是你們一個茅山縣,其他縣市也有這樣的情況。國明前幾天回來了一趟,也談了你這樣的一個問題。”

    許一山試探着問:“他們長寧也有這情況?”

    陸副省長搖頭道:“不像你說的那樣。不過,國明也是第一次下去擔任領導,遇到的困難和麻煩不會少。”

    許一山默不作聲了。

    陸副省長突然說道:“一山啊,我建議你把這些情況反應給衡嶽市委知道。我相信,有小胡他們在,衡嶽市翻不了天嘛。”

    陸副省長嘴裏說的“小胡”,自然是胡進莫疑。

    “目前全省在佈局未來五年的規劃,每一位同志都肩負重任啊。如果大家把精力都放在權力的爭鬥上個,會削弱工作的積極性嘛。”

    “作爲一名領導幹部,一定要有大格局。”陸副省長語重心長說道:“你們要深知作爲一名領導幹部的使命所在。拘泥於眼前的一城一地得失,是目光短淺的行爲。”陸副省長微微一笑道:“領袖曾經說過嘛,黨內無派,千奇百怪。”

    許一山認真點頭,低聲檢討道:“首長,我錯了。”

    “不,你沒錯。”陸副省長糾正他道:“但是,你的眼光不能有侷限。政治生態嘛,只有不斷鬥爭,纔有旺盛的生命力。我倒覺得,大家都行動起來,只要目標一致,方法和手段可以忽略不計的嘛。”

    許一山想說,茅山的目標未必是一致的。想歸想,他沒敢說出口。

    “對了,聽說你這次在少陽考察調研的論文被人撤下來了,是怎麼回事?”陸副省長話鋒一轉,突然提到論文這件事上來了。

    許一山趕緊解釋道:“沒事了,是誤會。印刷廠那邊工作失誤造成的。已經補上去了。”

    陸副省長哦了一聲,擺擺手道:“一山,你還有事嗎?”

    許一山一聽這話,知道陸副省長在下逐客令了。

    他訕訕起身,低聲告辭,“沒事了,打擾首長了。我現在就回去。”

    “也好。”陸副省長叮囑他道:“好好靜下心來學習。不要胡思亂想。”

    最後一句話,相當於嚴厲的批評。許一山的臉頓時如被火燙過一般,熱辣辣的滾燙起來。

    在陸副省長這裏又碰了一個壁,許一山頓覺心灰意冷。

    看來,退學這條路是走不通了。既然陸副省長這邊已經否定了他的請求,他就沒必要再去王書記哪裏爭取了。因爲,即便王書記同意了他的退學要求,陸副省長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待他?

    他的心情變得有些失落起來。周琴的哭聲猶在耳邊,可是他已經沒法爲她出聲了。

    杜婉秋見他回來了,興致勃勃問他,“許一山,聽說你愛人來了?”

    許一山心裏一動,答道:“是啊,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我想請她喫飯啊。”杜婉秋笑盈盈道:“聽說,你愛人原來是最美縣花啊。我想領略一下漂亮女人的魅力呀。”

    許一山不覺自豪起來,笑道:“還真是。在我們茅山,她是最漂亮的女人。”

    杜婉秋道:“你快別藏着了,拿出來讓我們欣賞欣賞。”

    許一山正色道:“她又不是一件東西,什麼拿出來欣賞啊。杜市長,用詞欠妥哦。”

    杜婉秋紅了臉,小聲道:“是,我說錯話了。我聽程子華說,你愛人叫陳曉琪,現在是茅山縣團委幹部,是不是?”

    許一山眉頭一皺,狐疑地問:“他怎麼什麼都知道一樣?”

    杜婉秋笑了笑,“你們男人,都有一個奇怪的心理障礙,老婆都是別人家的好,是不是?他程子華現在沒老婆,他這是羨慕你呢。”

    “是嗎?”許一山沒好氣說道:“他也太關心我了吧。”

    “還有,我聽人說,你想退學?”

    許一山一愣,他的這個想法除了劉教授和陸副省長知道外,他可沒對任何人說過。她杜婉秋又怎麼知道了?

    他試探着問:“你聽誰說的?”

    “是不是有這回事?”杜婉秋不正面回答他的話,反而質問他。

    許一山冷笑着道:“有錯嗎?”

    “有。”杜婉秋想也沒想就直接回了過來,“許一山,你是真傻還是裝糊塗?別人打破腦袋想擠進來的學習班,你卻想退學。你的腦袋是不是裝滿了漿糊啊,你不知道學習班意味着什麼嗎?”

    杜婉秋連珠炮一樣的轟擊,讓許一山心裏很不好受。他固執道:“三年脫產,幾乎與社會脫節了。我們可不再是象牙塔裏的學生了。再說,三年可以做多少事啊。”

    “三年你就可以將中部省帶到全國第一的位子?”杜婉秋冷笑道:“你難道不知道有句古話,叫磨刀不誤砍柴工嗎?”

    許一山哼了一聲,“磨刀?磨個毛線,等刀磨好了,黃花菜也涼了。”

    杜婉秋失望地搖頭,嘆息道:“許一山,你有這思想很危險。算了,我不與你爭論這個話題了。不過,我慎重提醒你,千萬不要以爲自己就是救世主。不要以爲地球缺了你許一山就不轉了。”

    許一山被她一頓削,頓時尷尬起來,申辯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管你是什麼意思,反正這個事,以後不要再提了。這樣對你只有壞處,沒有好處。明白嗎?”杜婉秋勸慰着他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也不管你心裏是怎麼想的。你現在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好好讀完這三年的書。”

    許一山聽着杜婉秋教訓般的口吻,心裏有些不樂意起來。他倔強的意志又被激發了起來。

    “如果我堅持退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