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驚濤駭浪 >第1073章 慰問遇珊瑚
    無修水庫因爲堤壩被許赤腳和曹漢用石巖修了圍壩,原本龜裂的庫底,已經積滿了水。

    盈盈一水,恍若一面鏡子。水深約一米左右,微風過處,微波盪漾。

    過去去無修山,必須乘船抵達。水庫管理處有各類船隻七八艘,往返倒也方便。

    但現在,四周無一船。若想上山,必須涉水而過。

    許赤腳在前,愈走愈快。身強體壯的許一山居然有些跟不上爹的腳步。就在他想爹如果要涉水而過,他將拼死阻攔時,眼前的一幕,讓他傻了。

    但見許赤腳彎腰撿起一根粗如小兒臂的樹枝,揚手扔進水裏。他躍身其上,便見樹枝如乘風破浪的小船,朝着水庫中央的無修山疾馳而去。

    “一葦渡江?”這個念頭一下從許一山腦海裏閃現出來。

    他張了張嘴,卻沒喊出聲。

    等他回過神來,水面上的爹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想涉水追過去,可是一試水溫,立馬打消了念頭。水溫寒冷徹骨,猶如一把把小刀在撕裂血肉。縱然許一山長年堅持洗冷水澡,對冷水並不像普通人一樣的發怵。可是此刻的無修水庫的積水,還是讓他望而卻步。

    爹什麼時候擁有了這身本事?這讓許一山又驚又喜。他相信世間有高人,卻沒想到高人居然出在自己家,而且還是他的親生爹。

    水不深,但依稀能見煙波浩渺意境。

    許一山站在岸邊半天,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爹是不打算跟他回家的,即便他找上去無修山,爹也不會隨他下山。他已經成爲了超脫塵世外的高人,不可以再以尋常人家的思維去考慮他。

    回到家裏,許一山沒將爹的這身本事說出來。只是安慰娘說:“娘,爹身體好得很。你就安安心心踏踏實實在家帶孩子。等有機會了,我帶您去看我爹。”

    娘聽後,又是一陣垂淚。許一山已經無心去安慰娘了,因爲他深知,爹現在的情況,已經不需要他們再爲他操心。

    晚上,陳曉琪問他有沒有找到爹?

    許一山淡淡一笑道:“肯定是找到了。我還與爹說了好多話。”

    陳曉琪便輕輕嘆口氣道:“他老人家難道就真的忍心拋下這一大家子?”

    許一山道:“老婆,你就不要再想這件事了。總之,我爹活得無憂無慮。他選擇了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我們何必還要去打擾他啊。”

    已經到了年底,各種慰問活動要抓緊進行。

    茅山縣委縣政府的領導按照統一部署,開展本系統內的慰問走訪。

    掛職副書記許一山也被安排了慰問活動,陪同縣委周琴書記看望茅山老一輩革命人士。

    茅山當年是根據地,革命勝利後,有不少革命前輩放棄在他鄉生活的機會,回到了茅山當一個默默無聞的農民。

    根據縣裏統計,目前在世的達到離休條件的老革命還有三人。

    他們分別分佈在三塘鎮、陽泉鎮和白沙鎮。

    周琴要去的第一站就是三塘鎮。

    三塘鎮因爲有國家糧食儲備庫駐紮而聞名。畢竟是央企,財大氣粗。帶動得地方經濟也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色。

    在茅山縣,經濟龍頭鎮一直被洪山鎮巴掌。其實,真正的隱形富豪是三塘鎮。三塘鎮之所以與經濟龍頭鎮失之交臂,在於縣裏有一個統一的共識。那就是三塘鎮的經濟並不是三塘鎮自身發展起來的,而是依靠着糧食儲備庫。如果將這一塊拆分出去,三塘鎮的經濟基礎還是弱低於洪山鎮。

    前段時間縣裏人事幹部調整時,三塘鎮的書記調往縣局擔任局長,書記一職由羅舟接任了。

    羅舟出任三塘鎮書記,許一山還是有些想法的。羅舟一直在紀委工作,完全沒有基層政府的工作經驗。他突然出任三塘鎮書記,讓許一山懷疑這裏面有不有楊柳或者彭畢的影子?

    三塘鎮的老革命是個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今年已經九十高齡。

    老人過去一直在鄉下生活,過着自給自足的日子。直到上面有文件要求,必須讓老一輩革命同志過上美好的生活。人們纔想起他來。

    老人後來被安排在三塘鎮福利院,有專門的人負責照顧他的生活。

    三塘鎮領導接到通知,縣委周書記要過來看望慰問老革命。書記羅舟一大早就在辦公室等候了。

    周琴與許一山的車剛進鎮政府大院,羅舟已經從辦公室裏迎了出來。

    領導下鄉慰問,並不是全部的工作。周琴利用這次來慰問的機會,順便了解一下羅舟在新崗位的情況。

    羅舟將書記一行人迎進會議室,開始彙報工作。

    三塘鎮這幾年發展很迅速。他們現在已經全面釐清了與糧食儲備庫的關係,形成了自主發展的模式。

    或許是近水樓臺的原因,三塘鎮這幾年在糧食深加工方面取得了迅猛的發展。其中,民營資本投資的飼料加工廠,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已經搶佔了衡嶽地區大部分市場份額。照此勁頭髮展下去,不用三年,三塘鎮就能豎起一杆飼料生產基地的大旗。

    羅舟興奮道:“到時候,我們的飼料加工企業產量,不但要滿足全衡嶽地區的需要,還將銷往飼料需求重地——東北一帶。這裏成功的關鍵,在於我們的飼料配方是最科學的,生產的成本控制得也非常合理。同樣價格的飼料,我們比別人優秀很多。這不是信口開河,都是經過試驗得出來的結果。”

    周琴也聽得滿心高興,迫不及待地問:“這家飼料廠的投資者是哪路神仙啊?”

    羅舟笑了笑說:“周書記,說出來怕你不相信。這個老闆還是個小姑娘呢。”

    “袁珊瑚?”許一山脫口而出。

    “咦,你知道?”羅舟大笑道:“許副書記,你還記得人家啊。”

    許一山訕訕笑道:“我怎麼不記得啊。這個小袁是反而非常有想法的年輕人。”許一山介紹給周琴聽,道:“她大學畢業後,原本可以在大城市的高尚寫字樓過她優雅的小資生活。可是她卻選擇回來養豬。”

    “養豬?”周琴狐疑地看着許一山,“一個姑娘家養豬?”

    “對,就是養豬。”許一山解釋道:“這事情說起來有些遠。袁姑娘養豬是真有一套。她養的豬,不但肉質鮮美,而且賣相特別漂亮。遺憾的是縣裏搞環保活動的時候,來了個一刀切,將她的養豬場關閉拆了。”

    周琴眉頭一皺,“還有這回事?”

    許一山連忙說道:“周書記,這事不發生在你任上。都是過去的陳年老賬了。”

    周琴嚴肅道:“不管發生在誰的任上,我們的政策只要做出對老百姓不利的事,就要勇於承認錯誤,堅決改正。這樣,羅書記,你現在能聯繫得到袁珊瑚同志嗎?我想見見她。”

    “可以聯繫得到。”羅舟高興道:“周書記,請稍等片刻,我馬上請小袁同志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