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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4章組織部來人

    劉坤用了五天的時間,將商業銀行存款轉移出境的全部事實交代得清清楚楚。

    他的交代材料壘起來足有半個人高。材料被聶波全部控制在手,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接觸。

    交代材料上,明確交代了銀行存款轉移出境的幕後操作者就是龔偉。

    按劉坤的交代,龔偉許諾過他,在將存款轉移出境之後,他會爲劉坤一家辦理好移民手續。等到時機一到,劉坤一家老少直飛國外,從此過上富足的海外生活。

    當然,前提是劉坤先還清他欠的龔偉賭債。

    龔偉威脅劉坤,若是不按他的要求去做。他完全有辦法讓劉坤一家生不如死。

    劉坤相信龔偉能夠做到,畢竟,國外他是華人首領,勢力他是親眼見證過的。只要劉坤一家出國,無論在天涯海角,龔偉都能輕易找到他。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如果他一家不出國,在國內的日子未必就能保住平安。劉坤深知作爲商業銀行董事長的父親以及他自己,在國內的事只要被爆出來,法律不會輕饒。

    然而讓劉坤絕望的是,他一家在配合龔偉將存款轉移出境之後,他得到的答覆是,他轉移出去的這筆存款,還沒滿足他欠龔偉的賭債。

    整整五十個億,居然還不上他所欠的賭債!劉坤在那是已經明白過來,即便將整座商業銀行搬去國外,拱手送到龔偉手裏,還是還不清他欠下的所謂賭債。

    龔偉之黑,由此可見一斑。

    這也是劉坤毅然選擇配合聶波的原因。他知道,繼續跟在龔偉屁股後,他的下場將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亡。回到國內,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事實證明,劉坤的選擇是正確的。在他歸案後第三天,在聶波的安排下,他的母親和妻子已經獲得取保候審的有限度的自由。

    許一山不想讓聶波捲進來,卻不會想到聶波捲進去的程度,比他想象的要深厚得多。

    聶波飛霞山,許一山坐鎮衡嶽市。他們都在等待一場狂風暴雨的到來。

    表面上風平浪靜的衡嶽市,此刻已經是暗潮涌動,危機四伏。

    在聶波離衡的當天,省委組織部突然來人找許一山談話。

    來的不是紀委,而是組織部,出乎了許一山的意料。

    談話例行公事,領頭的是組織部幹部處處長。談話過程,處長暗示了許一山了,省委決定將他調任部省融城管委會擔任副書記,副主任。

    處長不忘提醒許一山,“小許啊,組織上考慮到你的能力,決定讓你挑一下重擔。你可別小看這個副書記,它可是接任書記的唯一途徑。”

    話說到這個地步,暗示變成了明示。

    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許一山將迎來省委班子入常的可能。

    部省融城管委會本來就是一個橫空出世的產物。但是,他的架構卻比部省任何一個地市級的架構都要高半級。目前,融城管委會與桔城市委是持平的地位。否則,胡進與容海,不可能都同時入常。

    這個消息對任何人而言,都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然而許一山卻不這樣想,在他看來,讓他出任融城管委會副書記,畫下一個接任胡進書記位子的大餅,真正的目的就是調虎離山。

    只要他離開衡嶽市,他就將失去對衡嶽市的掌控。龔偉案也將迎刃而解。

    省委組織部的到來,讓許一山即將升遷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大街小巷。

    衡嶽市瀰漫着一股既興奮又惋惜的氣氛。

    聽說許一山要走,不少人惋惜不已。

    許一山執掌衡嶽兩年不到,衡嶽發生的變化有目共睹。

    隨着衡江集團的成立,衡嶽市工業之城的輪廓已經呼之欲出。雲軌正式運行,將城市形象提升了幾個檔次。即將落地的全民免費醫療讓人望眼欲穿。

    可是就在這節骨眼上,卻傳出許書記要調離衡嶽的消息。人們的擔憂情緒再次蔓延開來,因爲他們都清晰地知道,許書記離開,接任者會不會按照他的路來走,誰都說不清。

    但是,許書記是升遷。人們完全沒有理由阻止許書記走向更高的山峯啊!

    陳曉琪在丈夫回家後,試探地問他,“聽說,你要去省裏了?”

    許一山苦笑道:“你都聽誰說的?作爲一名領導幹部的家屬,你不能像普通老百姓一樣,捕風捉影。”

    “全城人都在議論。我又不是聾子啞巴,我能聽不到嗎?”

    “小琪啊,組織上的事,在沒有正式公佈之前,都不要胡亂猜測。”

    “我不就問問嗎?”陳曉琪看着疲憊的丈夫,不免有些心痛起來,“老公,你那麼累,乾脆,我們不要當這個官了。”

    許一山笑道:“既然已經上了船,而且船已經到了大海深處了,我還能下船嗎?”

    陳曉琪嘀咕道:“可是你那麼辛苦。”

    “辛苦不怕。怕的是坐在這個位子上,卻不能爲老百姓謀福利,不能推動社會進步。”

    陳曉琪緊挨着丈夫坐在沙發上,她摟着他的一條胳膊道:“你啊,從一開始就讓人擔心。想想你在茅山的時候,我就睡不着。你得罪那麼多人,我心裏是真的怕呢。”

    許一山淡淡一笑,“老婆,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邪惡永遠不可能戰勝正義。”

    “對了,我聽說茅山的封由檢在監獄裏得了重病,估計活不長了。”陳曉琪幽幽嘆了口氣,“你看啊,茅山的封由檢,老黃書記,黃曉峯,甚至我爸都被牽連進去了。你等於是把茅山翻了個底朝天啊。聽說,黃大嶺也被你弄回來了?”

    許一山笑道:“老婆,你不覺得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嗎?”

    “我爸也是?”

    許一山笑而不答。

    陳曉琪噘起嘴道:“你啊,大義滅親是不?還有,你把魏力父子拉下馬,逼着向勇自殺,是不是?”

    許一山心裏一動,擡起頭看着陳曉琪道:“你今天是怎麼啦?突然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了?”

    在許一山的印象裏,陳曉琪是個對政治一點興趣都沒有的人。她說過,政治是男人們玩的把戲,女人應該選擇遠避。

    事實上,在這些年裏,她確實很少過問許一山的事。

    許一山的疑惑,讓陳曉琪莞爾一笑。她低聲說道:“我聽楊柳說,你又在搞一個大動作。而且,這次的人,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別聽楊柳胡說。”許一山笑罵道:“她不就因爲當了一個接待辦主任,就認爲接近了核心圈子了嗎?明天我就將她調離。”

    “別!”陳曉琪急忙阻止道:“楊柳沒有壞心眼。人家是在擔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