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驚濤駭浪 >第1781章 否定演出方案
    中部省委關於嶽州大火事故的處理意見終於下發。

    周小華第一時間被留置雙規。

    嶽州大火的真相在周小華被雙規後,浮出了水面。

    大火起因確實是安全生產存在隱患漏洞,周小華因其兄長周伯華落馬,懷恨在心,蓄意謀劃製造出來一場大火,並刻意嫁禍於領。

    周小華交代問題時,毫不隱瞞地表示,在他兄長周伯華落馬之後,他就預感到正義之劍總有一天會落在自己頭上。

    他製造日化公司大火,一方面是泄憤,另一方面是想趁着事故擾亂人們視線,轉移重點。以求安全躲過被調查。

    周小華的賊喊捉賊,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其實在周伯華落馬後,人們並沒將他與周伯華聯繫起來。是他做賊心虛,總以爲上面盯住了他。

    於是,他鋌而走險,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於領終於被證清白。日化公司按規定對於領家屬予以鉅額補償。於領一家在劉教授的親自關心下,從市社會福利院搬進了日化公司一套真正屬於他們自己家的房子。

    於領妻子被送進精神病院接受治療,於領女兒也被安排接受專家會診。而於森林在嶽州市委市政府的關懷下,破格被吸收進了嶽州市歌舞劇團。

    聽完付清的講述,許一山長長舒了一口氣。

    付清看着如釋重負的許一山,讚歎道:“許常委,我說句真心話,在你身上,真能看到陸書記年輕時的風采。你是青出藍而勝於藍,有過之而無不及啊。我聽嶽州方面的人說,於森林這小子要在家裏給你立牌位呢。”

    許一山嚇了一跳道:“老付,千萬別弄出這些東西來。我還沒死,也不想死,怎麼就立牌位啊?”

    付清笑道:“古時候啊,老百姓爲了感謝青天大老爺,就常常給活人立牌位,叫生人牌,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突然壓低聲道:“我聽說,中原省的胡省長,就最喜歡被人給他立牌位了。”

    “胡說。”許一山笑罵道:“老付,你可不能這樣編排領導。”

    付清笑嘻嘻道:“我一點都沒誇大。胡省長離開我們中部的時候,從中部帶去了幾個人,其中有個就是我哥們。他跟在他身邊,什麼不知道啊。”

    提到胡進,果然就來事了。

    突然門被敲響,許一山祕書進來,輕聲彙報道:“領導,中原省表演團下午將到達我省。”

    “來就來啊。”許一山吩咐道:“你通知一下省文化廳,讓他們負責接待。”

    祕書爲難道:“他們有要求,想宣傳部出面接待。”

    許一山眉頭皺了起來,“文藝演出是文化廳的事,他們的要求有點過分了啊。”

    付清在一邊說道:“許常委,我覺得,還是按他們的要求來吧,沒必要得罪。”

    許一山斷然道:“不行。就按我的意見辦,一切由省文化廳負責接待安排。”

    下午五時,中原省樣板戲演出團如期到達桔城。

    演出單和場次安排送到許一山面前,按照慣例,這都是事先協商好的,許一山只需過目一下,就算走完了流程。

    前面三場都安排在大劇院演出,分別演出塵封已經快四十年的老樣板戲。

    第四場演出場地安排在中部大學,第五場在中部師範大學。中部省共演出十五場,除前三場在大劇院,其餘都安排在大學演出。

    許一山越看眉頭皺得越緊。樣板戲進校園,是他最反感的一件事。可是容海已經答應了中原省的要求,如果他這時候制止,很明顯就是在得罪容海。

    中原省胡進搞的紅色經典樣板戲,比山城梁國明的紅色基地影響明顯要大許多。

    兩個人都敏銳地抓住了紅色主題,準備在紅色的基礎上各顯神通,將自己的影響極度擴大化。

    當然,許一山並不反感紅色主題。紅色是融匯在華夏人們血脈中的顏色。這個從一開始就象徵着暴力的鮮豔顏色,恰好是每一個華夏人生命中最重要的顏色。

    紅色代表蓬勃的生命,是不屈的象徵,是華夏的一個精神圖騰。

    但是,許一山對梁國明和胡進拿紅色主題來做文章,就有點反感了。他非常清楚,當一個人在窮盡一切手段來渲染某一個事物的時候,背後一定掩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梁國明是第一個拿紅色主題來做文章的人。但胡進很敏感地嗅到了其中強烈的政治傾向。

    他迅速調整了自己的方向,將他刻意打造的五個中原暫時擺在了一邊,全心全意來打造紅色經典樣板戲的演出。

    胡進的計劃很完美,先在中部省試水。如果取得了不錯的社會反響,他將在下一步將樣板戲送進燕京演出。

    等燕京演出結束後,再全國各地迅速開花。他要讓紅色浪潮席捲華夏大地,讓每一個華夏人都知道,他胡進纔是紅色的傳承人。

    據傳,胡進爲將經典紅色樣板戲打造成爲經典中的經典,他在這上面投進去了巨資。如今,在中原省的大街小巷,處處都能看到紅色經典的影子。

    中部省接待方並沒因爲中原省的不悅而有所調整,在許一山的堅持下,還是由省文化廳負責出面接待了。

    晚上的接待宴會,許一山已經婉拒。他現在要儘快審覈中原省的演出方案。畢竟,明天就要演出了。

    爲迎接中原省演出團,中部省大劇院在兩天前已經全面停止了演出任務。所有預定的演出計劃,都順延下去了。

    祕書見許一山遲遲沒下筆簽字,他在一邊提醒他道:“首長,如果你沒其他意見,我就回復過去了,一切按原定方案進行。”

    許一山搖了搖頭道:“你急什麼?”

    他拿起一隻紅色的筆,將各大學演出的內容畫了一個大圈,並在圈上打了一個大叉。

    “大劇院演出照常進行,大學演出任務取消吧。”

    祕書趕緊提醒他道:“進校園是容代省長同意的。”

    “省委指示我在具體負責演出事宜。”許一山緩緩說道:“我有決定權。”

    祕書小聲道:“首長,我擔心中原省會有意見。再說,容代省長面前也不好交代啊。”

    許一山哼了一聲,“你是祕書,你負責執行就行了。其他的事,就不要管了。”

    他否定了樣板戲進校園的方案。

    其實,他比誰都清楚,此舉,具有極大風險。他現在面對的不僅僅是得罪容海,還得罪了樣板戲幕後的真正操作者——胡進。

    當然,他現在不再是個魯莽的人了。

    既然做了決定,他就得有個完美的計劃。那就是兩邊都不得罪。

    可是,他能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