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驚濤駭浪 >第1917章 出手
    許一山提議並主導的兩省經濟協作區方案,得到了兩省代表一致認可。

    他站在地圖前指點江山的照片,分別被廣粵和中部兩省用在了報紙的頭版頭條上。一夜之間,兩省要搞經濟協作的消息便傳遍了華夏大地。許一山的名字,正式被家喻戶曉。

    大方向定下來了,細節還需要一段過程去完善。

    廣粵省代表團在會議結束後,匆匆離開中部回去。而中部省的經濟協作領導小組,旋即展開了前期準備工作。

    廣中經濟協作會結束後,桔城祕密調查車軍父子也有了消息。

    市局局長盛華召開了專題彙報會,市委書記許一山,政法委書記周向陽,及紀委書記等,分別參加專題彙報會,聽取了盛華的彙報。

    經調查,車曉鶴名下的綠蔭天下園林有限公司自成立至今,共涉刑事案件五起,至少造成三人死亡,兩人重傷致殘。至於各類治安案件,更是數不勝數。

    車曉鶴今年剛滿三十歲,大學本科學歷。曾被譽爲桔城三公子之一的車公子。車曉鶴生性風流,揮金如土,名下除綠蔭天下公司之外,還有五家其他公司。業務涉及到房地產開發,小額金融貸款,酒店管理和一家社會人力資源公司。

    盛華彙報到此時,特別強調了一句,“所謂小額金融貸款,其實就是高利貸公司。車曉鶴利用其父車軍的影響力,從銀行低息貸款出來,轉手貸給急需資金週轉的其他人。其利息高達月息三分到五分不等。光是這一項,車曉鶴就牟利達八千萬元,造成二十幾個家庭家破人亡。”

    政法委書記周向陽的臉色十分難看,桔城隱藏着這樣的一個黑惡勢力,作爲政法委書記卻毫無作爲,他責無旁貸啊。

    “根據調查,在天心閣改造過程中,造成阻工市民身亡的主要指揮者就是車曉鶴。我們已經將肇事者再次收監,據他交代,是車曉鶴親自下令剷車將當事人碾死的。而並非意外事故。”

    “車曉鶴與境外聯繫密切,在我們調查之前,他已經將超過三億多的財產通過地下錢莊轉移到了海外。據我們掌握的消息,車曉鶴近期準備移民。”

    盛華花了整整兩個小時,纔將調查過程和結果彙報清楚。

    從盛華開始彙報,到他彙報結束,許一山一句話都沒說。

    盛華的彙報,字字句句,就像一根鋼針一樣,深深地紮在他的心上。他又憤怒,又悲哀。他爲每一個遭受磨難的人傷感,又憤怒於省城腳下,居然隱藏着這麼一個千夫所指的黑惡勢力,卻無人站出來反抗和鬥爭。

    真正基層出身的許一山,對車曉鶴的所作所爲並不感到意外。他深知,社會出現這樣的現象,完全是體制的因素造成的。車曉鶴之所以能在桔城肆無忌憚,爲所欲爲,不就是因爲他身後站着一個當市長的父親嗎?

    許一山也明白,車曉鶴的案子,並非個案,而是一種社會現象。這種社會現象如果不打擊,將會愈演愈烈,最終影響到社會發展。

    桔城有這樣的案子,衡嶽又何嘗沒有?就拿衡嶽的魏力父子來說,魏浩少年得志,難道又不是靠着他父親魏力的庇廕?

    再拿龔輝父子來說,龔偉瘋狂得連銀行的錢都敢竊取,如果沒有龔輝站在前臺替他遮蔭,衡嶽農商銀行董事長劉思德會看不穿他的伎倆?

    他們之所以敢肆無忌憚,就是因爲權力掌握在他們父輩的手上。他們的父輩就像一把把巨大的保護傘,將他們犯下的所有齷齪罪行,都遮蓋得嚴嚴實實。

    其實,不是沒有人知道,也不是車曉鶴之流手段有多麼高明。但爲什麼就沒有人敢於站出來說話呢?這正是許一山最爲痛心的地方。比如,車曉鶴經商這件事,按照規定,車軍家屬是不允許進入經商行列的。但爲什麼車曉鶴能堂而皇之的開公司?

    追根究底,一切都是權力在作祟。倘若車軍手裏沒有巨大的權力,車曉鶴還敢這樣目無法紀,爲所欲爲嗎?

    彙報現場在盛華彙報完畢後,一直沉默着沒人說話。大家都在等着許一山作指示。

    許一山突然擡起頭,目光在每一位與會者身上流轉了一遍,面無表情說道:“周書記,請你談談看法。”

    周向陽顯然有些惶恐,在許一山將天心閣歷史遺留問題處置小組組長的帽子戴在他頭上時,他就知道自己屁股底下坐着了一座火山。

    作爲桔城的政法委書記,作爲一名資深的政法領導幹部,桔城沒有一件違法犯罪的事能逃得過他的眼睛。周向陽在車曉鶴的問題上,過去毫無作爲,是他不知道,還是他故意忽視了?

    許一山的一句“請你談談看法”,猶如一記重錘,狠狠敲在他的心坎上。這是一句靈魂的拷問,他要如何解釋清楚,並證自己清白?

    在衆目睽睽之下,周向陽顯然已經失去了迴避的餘地。

    他的臉上擠出來一絲艱難的笑容,清了清嗓子說道:“好,我現在談談我的看法。”

    周向陽一上來就開始檢討自己,他嘆道:“今天聽了彙報之後,我是很震撼的。桔城居然會發生這些令人髮指的犯罪行爲,這是我們作爲政法機關的極大失職。預防和打擊犯罪,一直是我們政法機關的天職。雖然社會發展很快,出現了過去我們從沒遇到過的新問題,但這都不是藉口啊,歸根結底,還是我們失職了。”

    “許書記,各位領導,我本人這次親自參與了天心閣歷史遺留問題的處置。在真正接觸到了這件事之後,我才發現,我們太過於自信了,我們對不起羣衆啊!”

    許一山擺擺手道:“周書記,這些話以後再說吧。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如何應對和處理已經發生的事。”

    周向陽雙眼圓睜道:“抓!先抓人,依法嚴懲。”

    許一山笑了笑道:“周書記,你明確一點,抓誰?”

    周向陽訕訕笑道:“先抓車曉鶴,必須對他繩之以法。當然,他的保護傘也要打掉。不過,這一塊就不是我能做的了,還得請紀委的同志出馬。”

    紀委書記一愣,趕緊解釋道:“老周,我們是不能對車軍同志調查的啊。”

    周向陽便去看許一山,試探着說道:“許書記,我覺得,抓了車曉鶴,問題並不一定就能解決。只要他的保護傘還在,我們就會拿他沒辦法。”

    許一山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轉過頭問盛華,“盛局,你們掌握的證據都能經得起考驗嗎?”

    盛華激動地說道:“請許書記放心,我們掌握的每一個證據,都是經過反覆調查落實的,絕對不會有任何偏差。”

    許一山笑了,他平靜地掃視了一眼會議室,態度堅決說道:“立即抓捕車曉鶴,嚴密封鎖抓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