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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3章家有賢妻

    老董說的這些情況,許一山早就預料到了。

    他發現,華夏任何一個普通家庭,都無法承受一場大病的到來。一個家庭只要出現一個身患重疾的成員,這個家庭必然會走進貧困,且很難翻身。

    人財兩空常常是社會當中最真實的寫照,而造成人財兩空的源頭,就來自與醫療。

    曾有人將醫療、教育、養老視爲三座大山。人一生下來,就會遭遇到三座大山的壓力。小時讀書,教育將是一個無底洞,成年後,最怕的就是生病。好不容易捱到老了,養老又讓人走投無路。

    這三座大山,將一個人的一生都貫穿了始終。讓人根本停不下來,不敢去喘一口氣。

    許一山不知道普通老百姓他們的幸福感從何而來?一個只能靠拼死勞作才能維持自己生計的時代,幸福就像一陣風,看不見摸不着,悄悄吹過。

    他想,一個人只有不對疾病恐懼,不對養老擔憂,能健康地接受各種教育。人們纔會感到幸福。否則,一切所謂的幸福,都是耍流氓的無恥。

    茅山曾經是全國第一個率先實行全名免費醫療制度的縣。幾年下來,縣財政並沒有出現某些人擔心的全面奔潰現象。相反,縣財政比原來還增長了不少。

    免費醫療最顯著的特徵,就是將特權踩在了腳下。大家生病,都不用自己掏錢看病,這樣就讓特權沒地方發揮他的淫威。

    當所有的人都能自覺地把自己與他人平視的時候,社會就和諧了。

    所以,在許一山看來,和諧與穩定,不是喊口號能喊出來的。而是需要實實在在地去付出,去做。打破特權思想,打破利益的牢籠,這個社會自然而然就和諧了。

    遺憾的是,茅山免費醫療遭到了來自上上下下的壓力,在艱難運行三年後,被堅決叫停。

    免費醫療被叫停後,由病返貧的現象馬上就暴露了出來。老董央求嚴武伸出援手,儘管嚴武的援手並不能解決問題,甚至連杯水車薪都談不上,但總比眼睜睜等死要好得多。

    茅山兩大支柱產業,嚴武的油脂企業和杜鵑的汽車零配件業,由於都是外資,國內的政策一時還不能把他們怎麼樣。在茅山全面叫停免費醫療制度的時候,他們兩家企業沒有按照要求恢復到過去,還是堅持走一條免費醫療的道路。

    嚴武和杜鵑都在不同場合表示,他們企業的員工,不但能享受免費醫療,而且員工的家屬,也在免費之列。這樣就讓很多人眼紅了,都希望能進兩家企業當中的任何一家去工作。也讓一些領導指責過他們做了不符合國情的事。

    老董這次伸手找嚴武求援,是因爲快過年了,他按慣例要下去走訪走訪。通過走訪,他有一個驚人的發現,儘管茅山的經濟狀況比過去好得不是一點點,但還是有不少的家庭,因爲家庭成員患病而一貧如洗了。

    他們甚至連年都沒法過了。

    老董作爲常務副縣長,看着自己的羣衆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他只能不顧顏面,求援於資本家嚴武,懇請他伸出幫助之手。

    嚴武雖說發了財,秉性依舊未改。在老董開口之後,嚴武當即表示,老董把名單給他,由他來承擔赤貧家庭的救助工作。

    這一次聚會,與他們剛開始認識,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八年。如果算上老董與許一山初次相遇,他們驚異地發現,原來大家在一起的時間,已經接近三十年。

    三十年彈指一揮間啊!許一山感嘆着說道:“人生真的太過匆匆。”

    晚上,許小山帶着祝韻回來了茅山。

    至此,一家人除許赤腳外,全部團圓。

    許一山的心情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興。在他看來,親情是人世間最純潔的感情,且歷久彌新。親情不會因爲時間的流逝而淡薄,也不會因爲利益而喪失底線。

    親情是與生俱來,是種在骨子裏,流淌在血管裏一種情感。這種情感開出來的花,不但鮮豔,而且異香撲鼻。

    許一山不得不承認,這些年自己一直忙於事業,疏忽了對親情的照顧。好在家有賢妻,陳曉琪就像一塊吸鐵石一樣,將他許家的每個人,都牢牢地吸附在身邊。

    祝韻人是來了,但顯得心事重重。

    許一山以爲是弟弟許小山欺侮了人家,便將祝韻叫到書房裏聊天。

    “小祝,小山是不是欺侮你了?”一開口,許一山就沒繞彎子。畢竟,人家祝韻是祝老的掌上明珠,小山再生氣,也不能把氣往她身上撒。何況,人家一個燕京姑娘,能瞧得起你許小山,你就應該感謝老天爺。

    “沒有啊,大哥。”祝韻淺淺一笑道:“大哥,小山他這個人脾氣雖然不好,是狗脾氣,但他還不敢欺侮我。他敢欺侮我,我就告訴大嫂。大嫂說了,小山要是欺侮我,她就剝了他的皮。”

    許一山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你大嫂說的是對的。小山他膽敢對不起你,我也會動手剝他的皮。”

    “大哥,我這次沒及時跟大家一起回家,是有原因的。”

    許一山意外地哦了一聲,試探着問道:“你們兩個鬧矛盾了?”

    祝韻搖了搖頭道:“沒有。”

    “那是怎麼了?”

    祝韻猶豫了一會,低聲說道:“大哥,燕京可能要出大事。”

    許一山一楞,半天沒出聲。

    “我聽爺爺對我說的,現在燕京鬥爭得很激烈。”祝韻的聲音越來越低,“主要是中原省的問題,如果我沒猜錯,很快就會有人落馬。”

    祝韻還是一個姑娘,按理說,她這樣年齡的姑娘,對政治是沒任何興趣的。

    但人家祝韻的家庭出身不一般。像她這種家庭出身的人,似乎天生就具有一種強烈的政治敏感性。而且他們往往會被動地捲入到各種各樣的鬥爭中去。

    “反正,現在燕京的風聲很緊。”祝韻笑了笑道:“大哥,你有什麼看法嗎?”

    許一山訕笑着道:“我沒看法。嚴格來說,我就是一個地方幹部,與燕京還隔着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大哥,我問你,你覺得未來是梁國明上好一些,還是胡進上好一些?”

    許一山心裏一動,這種敏感的話題從她祝韻嘴裏說出來,這也太不尋常了。

    見到許一山一臉的凝重之色,祝韻故作輕鬆地笑了笑道:“大哥,我沒別的意思。你要不想說,我也不問了。”

    許一山苦笑道:“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想知道,小祝你怎麼突然問出來這麼一個問題?”

    祝韻抿嘴一笑道:“這是爺爺問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