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請隨我來。”
珈藍看向衆人說道。
江炎和艾朵對視一眼,一人提着常勝,一人一抱着九尾狐小白,隨着珈藍一起躍入那裂縫之中。
眼前閃過熟悉的神光,下一刻,江炎就感覺到狂風席捲,帶着雪粒子的寒風颳到臉上,就像是刀割一般。
他們果然到了冬域。
江炎舉目四望,只見他們幾人現在正站在一塊巨大的浮冰之上。
那浮冰呈現出一種極爲刺目的白色,如同一座小山。
浮冰邊緣,是凍結了薄薄一層的水面。
水波晃動,以一種緩慢卻令人心驚的威勢撞擊着浮冰。
咔嚓嚓的冰塊碎裂之聲,不絕於耳。
他們腳下那小山般的浮冰,竟隨着水波的撞擊不斷搖晃。
而在這塊浮冰周圍,到處都是散落的巨大浮冰,每一塊露在水面上的部分,都有山峯般大小。
江炎回憶了一下卷軸地圖上的標識,卻一時之間難辨方位。
因爲這冬域之中總共就分爲兩個部分。
中間是萬年不化的極寒冰原,外圍則是浮冰遍佈的無垠海水。
以江炎的目力,一時之間竟是找不到那極寒冰原的位置。
想了想,江炎推了推神情萎靡的常勝。
“你還從常英卓哪裏知道了什麼?”
江炎問到。
常勝修爲是衆人之中最低的,受傷也是最重的。
江炎穩固修爲的那大半個月裏,他又重傷又擔驚受怕,生怕江炎不給解藥,讓他死在那枚毒丹之下。
此時面色慘白,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我就是偷聽到了幾句,他說雙極神火在冬域冰原的中心處附近,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啊。”
說着,常勝一張臉都皺成苦瓜了。
“常英卓一直覺得族中不該只是將我除名趕出家門,而是應該將我扔去沌晶礦做礦工,他不會告訴我太多細節的。”
常勝又解釋到。
珈藍聞言輕嘆了一聲。
“我有辦法。”
她說到。
隨即手中神光一閃,再次將飛舟拋出。
等到衆人全都踏上飛舟,她便操縱飛舟驟然飛至高空處,藉助高度觀察周圍。
“我曾聽師父說,冬域之中越是靠近極寒冰原,海水便越呈現出一種藍色。”
珈藍看了看飛舟下方的寬闊海水,很快就分辨出了海水色澤中細微的差異。
“應該是那個方向。”
珈藍指着飛舟的左側說到。
江炎點點頭。
“那就由珈藍師姐帶路吧。”
他說到。
畢竟他沒有師父,沒有人傳授這樣的小技巧。
選定了方向,飛舟便輕輕一動,向前飛掠而出。
足足飛了兩個時辰,衆人眼中才終於出現了海水和浮冰之外的景象。
那是一面陡峭的懸崖,幾乎是筆直的矗立在海水盡頭。
懸崖如鏡面般光滑,就像是有人一劍斬下,將其劈開的一樣。
鏡子般的崖壁上,生長着許多白色的奇花異草,從葉片到花朵,都是白色,只是深淺不同。
衆人正要躍下飛舟,前去採摘那些奇花,卻被江炎伸手攔住了。
“先不要過去,崖壁上還有其他東西。”
江炎說到。
幾乎是江炎的話纔剛說完,那崖壁上便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一隻身軀蜿蜒,頭顱像是小山般的妖獸倏然出現。
那妖獸頭上有兩個鼓包,就像是即將長出雙角的巨蟒一樣。
雙瞳血紅,身上並無鱗片,光滑無比,唯有腹部生有十多對鋒利如鉤般的對足。
此時它腦袋一探一收,牛嚼牡丹般將那些珍稀奇花生吞了下去。
它也很快就發現了江炎等人,眼中兇光一閃,帶着十足敵意看了過來。
吼!
那妖獸發出一聲震懾般的怒吼,血紅的雙眼盯着飛舟。
艾朵探出頭去看了看,輕嘶了一聲。
“我總覺得遇到江炎後我的運氣就變壞了。”
她抱怨似的說到。
“這東西叫玉骨冰晶蟲,戰力不強,但是很難對付。”
“一般的玉骨冰晶蟲最多能長到五六丈左右,這隻都快有十丈了,頭上也快生出了雙角,恐怕已經有界神境強者的肉身強度了。”
艾朵抱怨完了,還是很貼心的爲衆人講解起來。
江炎皺了皺眉,他明明沒有在這玉骨冰晶蟲身上感受到界神境的強者威壓,它怎麼會有界神境的肉身強度?
看見江炎的表情後,艾朵嘻嘻一笑。
“不要着急,繼續聽我說嘛。”
“這東西只有體內那根骨頭有些用處,瑩白如玉,堅硬無比,非常適合煉器。”
“但它身懷寒毒,一口寒毒噴出來就能把人噴成雪沫。”
“最氣人的是,它生命力非常頑強,就算是你把它切成了兩半,它也能在短時間裏長出一個頭,繼續攻擊,所以我們九黎神朝看見這東西向來都是裝作沒看見的。”
艾朵一番長篇大論下來,江炎和珈藍的表情都有些失望。
那峭壁上的奇花異草,很多都是些極寒雪蓮、銀霜風絲草之類的好東西,不管是自己煉丹還是上交聖地,都能收穫不少。
如今卻因爲這玉骨冰晶蟲的存在,無法採集,實在是令人失望。
江炎沉思片刻,眼見那玉骨冰晶蟲兩隻血紅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們,似乎隨時都準備攻擊,只能遺憾的選擇了放棄。
“先去找雙極神火,不要平添波折。”
江炎說到。
珈藍聞言,遲疑片刻後點頭表示了同意。
“好。”
說着,她再次操縱飛舟升到高空中,越過玉骨冰晶蟲,向着極寒冰原的深處前行。
隨着他們逐漸深入極寒冰原,飛舟的速度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緩慢。
並不是珈藍混沌元氣不足,而是越是深入,極寒冰原上空的寒意便越發濃重。
即便是身處高空,狂風之中也帶着數道冰晶,阻礙飛舟前行。
到了最後,飛舟的前進速度甚至和真正行駛在水面上的小船差不多了。
狂風中的冰晶越來越大,撞擊到飛舟的防禦陣法上,發出陣陣尖利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