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水月對教主的能力有信心，而是她清楚教主那可怕的掌控欲。
教主急着露面，是爲了和天母教中那些不朽神王聯絡感情，增強掌控，她擔心的是自己長時間不露面之後，天母教會只認左右神尊，不認她這個教主。
又或者是有其他神王境強者生出二心，會對她不利。
至於天母教那些普通教衆？教主照樣還是沒有放在眼裏。
而且正如巴圖猜測的那樣，水月也察覺了自己的情況越來越不好。
她已經有一種自己若是再沉睡幾次，就再也醒不過來的預感。
水月一生都被困在天母教，是教主手中的傀儡。
她不想直到身死道消的那一天，自己還是在天母教。
更不想自己還沒有得到自由，就直接死在這裏。
所以她只能抓住一切機會去賭。
而今天她看中的機會，就是面前的蔣青鋒。
聽着水月一通剖白，蔣青鋒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古怪。
倒也不是因爲別的，就是水月這話說的有點奇怪，怎麼聽怎麼有點廣撒網多撈魚的意思。
合着自己就是被水月網住的一條魚是吧？
不過轉念一想，若不是水月急着到處撈魚，自己也得不到這麼好的機會。
畢竟和魏千影那個什麼都不太清楚的東方尊者相比，水月知道的可太多了。
尤其是關於各種內幕，更是讓長時間遮擋在蔣青鋒眼前的迷霧散去，將整個天母教都基本看清楚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天母教那位向來不曾顯露人前的教主，竟然在暗地裏做了那麼多，而且還有如此野望。
雖有些異想天開，但這份膽大妄爲的勁頭，卻讓蔣青鋒極爲震驚。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麼？”
蔣青鋒眉峯微挑，沒有說自己是否答應合作，因爲她此時的問題，已經足夠表明態度。
水月輕咳一聲，目光越過蔣青鋒，看到了聖山腳下的位置。
“我的事情已經說了這麼多，但我對你卻還是一無所知，你覺得你現在就想知道我的回答嗎？”
她低聲問到。
連續說了這麼多的話，而且都是涉及天母教密辛的大事，水月一直沒有機會停下來調息。
剛纔她強行從眉心取出的那個琉璃頭骨，就是教主閉關之前，留在她身上的手段，是爲了壓制水月，讓她無法妄動的。
往常水月碰都不敢碰，剛纔卻直接強行取出來了，受傷自然不輕。
說了半天長篇大論下來，水月的情況眼看着更加不好了。
她身上的虛弱之意，已經明顯到快要化爲實質了。
蔣青鋒聽到她的詢問，眼中閃過一抹滿意。
她對水月是真心實意想要合作的把握，又多了一層。
若不是真心想要合作的話，水月大可以不用這般小心。
想到這裏，蔣青鋒微微一笑。
“我當然要先問清楚，畢竟，只有問清楚了，才能和你立下天道誓，不是嗎？”
蔣青鋒笑容滿面的說到。
這是她最後一次試探，若是水月答應立下天道誓，那她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不過在蔣青鋒看來，水月肯定會答應，至少比之前立下天道誓的魏千影更加願意，更加急切。
魏千影選擇和蔣青鋒合作，不過是因爲她覺得整個天母教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
繼續在天母教待下去，就只有落到左神尊手中的一個“死”字。
她要求活，這纔不甘不願的和蔣青鋒合作。
但水月不是，她不近是爲了求活，更是爲了心中想要自由的執念。
爲了擺脫天母教的控制，水月應該是做什麼都可以。
果不其然，水月不過思索了一息的時間，便利索的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
“我要你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但卻非常難辦。”
“若你做不到，那你我之間的合作便徹底作罷，我還是可以立下天道誓，絕對不會把你身上的一切都說出去，但你之後落到左右神尊手中會如何，我便也不會多問了。”
“你清楚了嗎？”
水月神情凝重的問到。
如此鄭重的態度，讓蔣青鋒也不由得嚴肅了起來。
“當然清楚，你說吧，想要我做什麼？”
她問到。
水月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透過那雙魔氣凝聚成的雙眼，目光似是直接看到了蔣青鋒的神魂之中。
“我要你想盡一切辦法，斷開重石蛟和聖山之間的聯繫！”
“不管你是殺也好，直接放走它也好，只要讓重石蛟再也無法回到天母教就可以！”
水月一字一頓的說着，說話間牙關咔咔作響，顯然很是激動。
蔣青鋒聽聞此言，卻是一時間呆住了。
竟然和重石蛟有關係？
對了，之前巴圖說過，那重石蛟體內有一點天魔族的血脈，他們一直沒有弄清楚。
蔣青鋒本來是打算先弄清楚極炎泉的事情後，再去考慮重石蛟。
不過不管最後能不能弄清楚重石蛟身上天魔血脈的源頭，蔣青鋒都打算直接把重石蛟給策反了。
若是能夠將其煉製成爲自己的魔傀，那自然不錯。
若是不能，也一定要將它放走，讓天母教狠狠的喫個大虧。
只是沒想到，水月的目標竟然也是重石蛟？！
難道這重石蛟身上，還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蔣青鋒眉頭緊皺，思緒飛快轉動。
她一時之間沒有開口，水月卻誤會了。
眼見蔣青鋒這副樣子，水月連忙解釋。
“你或許不知道重石蛟的存在，他現在就被壓制在聖山之下，已經有幾萬年了。”
“當初教主發現我是天魔之後，就一直抽取我的血液，用來做各種嘗試。”
“那重石蛟就是所有嘗試中唯一活下來的生靈。”
說到這裏，水月不由得苦笑一聲。
“其實要這麼算起來的話，我還算是他的半個母親了。”
“教主將重石蛟鎮壓在地底，又以陣法將其和整個聖山聯繫在了一起，他和我一樣，都是生不如死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