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朗點了點頭,“就是天神殿中香爐之中的香灰,有些人祈求健康和平安之後,會抓一把香灰回去兌水喝或者洗澡之類的,認爲能趨吉避凶,這事情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說是她們在發病前,好像都是湊巧求了香灰水去喝,那些人大抵都是之前就有些身體不適。村裏的人說,或許是她們心不誠,所以天神才用香灰水懲罰她們。”
“這些人現在都怎麼樣,大概症狀你知道嗎?”
紀朗這個人,也是不信鬼神之說的,他見葉輓歌問得詳細,便有些信了她或許真的能找到辦法。
“第一次暈倒的時候都是渾身痙攣和口吐白沫,然後就是反反覆覆的發燒,全身都是紅痕,好似都是自己的指甲抓的,意識不太清醒,時常胡說八道。”
葉輓歌問道,“那些人現在在哪裏?我想去看看。”
紀朗嘆了一口氣,“那些人都被集中起來,安置在天神殿後面的山裏,巫醫讓他們的家人每日都在天神殿祈求,只盼天神能原諒饒恕她們……總之就是藥石無靈,我怕姑娘你了也沒用啊。”
“只要還有一口氣,總是能醫好的。”葉輓歌勾脣一笑,眼神明亮,那自信彷彿與生俱來般,卻不會讓人覺得狂傲。
她的身上,似乎生來就有那種讓人認同的魅力。
一直沉默的秦非夜忽然問道,“即便你能醫,你貿然進入村子,村民如何會信你?”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葉輓歌說話時下意識的伸手要去摸秦非夜的臉。
從前他們說話時,總是沒什麼顧忌,不是你掐我就是我捏你的。
這會葉輓歌手伸到一半,秦非夜就伸手擋住了。
“你想做什麼?”秦非夜眼底滿是警告。
葉輓歌扯出一抹笑來,她磨着牙,一字一句道,“秦非夜,你日後若是想起來你今日所作所爲,你一定會後悔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什麼什麼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嗯,秦非夜,你現在連我都不記得了,等你想起來那天……哼!
“我從不知後悔是何物。”秦非夜淡淡說道。
葉輓歌不再理會這個已經拔什麼無情,哦不是,已經失憶了的秦非夜。
她若是真要和現在的秦非夜計較,一定能把自己氣死。
葉輓歌轉頭看向紀朗,“紀朗兄,你能告訴我天神殿的位置在哪裏嗎?還有天神殿外守衛森嚴嗎?”
紀朗急忙說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葉姑娘,你若是被發現了,可千萬不能把我供出來啊。”
說完,紀朗便拿了紙筆將天神殿的位置畫給了葉輓歌。
“天神殿平時沒什麼人的,如今那裏安置了些受天神詛咒的人,大家更時避之唯恐不及,他們的家人也是白天才會在,晚上沒什麼人的。”
“放心吧,我絕不會連累你的。”葉輓歌笑了,“不過,也要等我等我確定了能救那些人,我纔會來帶我
“你的意思是,你們可以帶我離開桃源村嗎?”紀朗的整個眼眸都亮了起來。
紀朗也不過才十九二十的樣子,雖然比葉輓歌還要年長一些,但大抵是因爲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村子,他比同齡人看起來要單純很多。
此時,他眼底充滿了期盼。
葉輓歌充分能感受到紀朗想要離開這裏的心情。
“我要帶他離開,只能光明正大的進來村子,那勢必會暴露你救人,但是我有辦法在暴露你之後,再安然帶你離開,不知,你是否信我?”葉輓歌十分誠摯的看着紀朗,對於一個善良的人,她也從來不吝嗇她的善意。
再說若不是紀朗救了秦非夜,或許秦非夜便已經遭遇不測了。
所以葉輓歌不介意幫紀朗離開這個桃源村。
紀朗一想到自己能離開桃源村,激動的上前,他抓着葉輓歌的手,語氣都有些顫抖,“我信你!”
“至於怎麼帶你離開,我現在還不能說,到時候你配合我就好了,而且,有些方法,說出來就不靈了,所以,紀朗兄,你只要信我,我一定會帶着你們離開這裏的。”葉輓歌拍了拍紀朗的手,給予他保證。
“葉姑娘,你真是個好人!”紀朗給葉輓歌發了張好人卡。
秦非夜看着兩人相觸的人,不知爲何,覺得十分的礙眼。
那感覺,秦非夜也說不出來爲什麼,總之,就是當看見紀朗拉住葉輓歌手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裏徒生出一股子暴戾的想法來。
他面色一沉,冷哼一聲,道,“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紀朗有些尷尬的鬆開手,“不,不好意思葉姑娘,是我太激動了。”
葉輓歌瞟了秦非夜一眼,笑着攔住了紀朗的肩膀,十分大大咧咧的說道,“沒事,咱們江湖兒女,可不計較這些什麼男女之別,再說你救了我朋友,我多謝你都來不及呢。”
葉輓歌十分滿意的看着秦非夜皺了皺眉頭,在他繼續說出什麼刻薄之語時,她便已經轉身告辭了。
“我要去天神殿查探下,再見。”
葉輓歌丟下一句話後,便轉身離開了。
秦非夜望着葉輓歌離開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眼前之人分明如此陌生,他絕對從來沒有見過,那個所謂的葉輓歌,安寧郡主,他分明是見過的,那個人的那張臉自己雖然沒有印象,可絕不是眼前之人這個模樣。
眼前這人,長得這樣張揚,若是他見過,絕對不會不記得。
而且,他總覺得,這女子身上的味道,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當葉輓歌靠近的時候,秦非夜在葉輓歌身上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味,那香味讓他的頭疼似乎都舒緩不少,那種叫人安心的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
自己到底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又是爲何,會和這個女子一同出現在這離汴京千里之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