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明這個老父親正翹首以盼,身邊還站着葉季陽和徐氏,身後還有毓秀院的香冬和湯嬤嬤。
葉輓歌朝他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揮了揮手。
葉景明眯了眯眼,有些莫名問了一眼身邊的葉季陽,“那姑娘誰啊,爲什麼一直對我揮手。”
葉季陽笑着沒有回答。
須臾間,葉輓歌幾人便到了府門口,翻身下馬。
葉輓歌小跑着上前,就要給自家便宜爹爹來一個熱情擁抱的時候,葉景明一臉警惕的後退了一步。
“你這小姑娘怎麼回事?”葉景明皺着眉頭。
葉輓歌愣了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爹!我是你女兒啊!你連自己女兒都認不出來了?”
葉景明聽到熟悉的聲音,才睜大了眼睛打量起了眼前的女子。
眼前的女子有一雙極爲靈動的眸子,閃爍着灼灼的色彩,姣好的容顏美的不像話,那眉眼裏透漏着一股子神采飛揚,叫人移不開眼金。
她一身淡青色的羅裙,身材纖瘦,那腰間纏着白色腰帶,看着便瘦。
長髮也只是簡單的紮起,沒有做任何的修飾。
這幅模樣。
葉景明倏地呼吸就漏了一拍。
像,太像了。
是她……
當年的她,便是這幅模樣,英姿勃發,神采飛揚,眼底似乎永遠都帶着笑意,她自信,她驕傲。
鳳蓉啊……
那個曾經如此鮮活明媚的女子,如今已經長眠地下,可今天,他卻在葉輓歌的身上,看到了徐鳳蓉的影子。
她們母女,這樣相似。
葉景明眼眶有些微紅,看着葉輓歌竟然忽然哽咽了。
“是,是寶兒啊……”葉景明拉着葉輓歌的手,在她的手背拍了拍,“爹爹的寶兒,怎麼瘦了怎麼多?爹爹都認不出來了?你瘦了,你黑了,是不是很辛苦了?累不累?唉,我可憐的寶兒啊,是不是喫不飽穿不暖吶……”
葉輓歌知道自己爹大概是想起她那個短命的娘了,當時那個東方茂看到自己也是這幅神情來着。
據說,東方茂藏了一幅她孃的畫像,畫像上的女子,跟葉輓歌現如今有五六分的相似吧。
葉輓歌離開汴京的時候大概還有一百二十多斤,現在真真是瘦了一大圈,估摸着還能有一百斤?
野外求生體力消耗大,喫的還少,不瘦纔怪。
不過葉輓歌對現在自己這個體重十分滿意,一米六七八,一百斤,很好!
“爹,我現在不是很好嗎?瞧瞧,你女兒我是不是變好看啦?姨母,你說是不是?”葉輓歌笑眯眯的挽着葉景明的手臂,轉頭cut了徐氏一下。
徐氏模樣沒多大變化,只是眼角似乎多了幾條皺紋,想必這幾個月也不好過,不知道她和那個老太太相處得怎麼樣?
徐氏忽然被點名,神遊太空的她回過神來,急忙點了點頭,“是,輓歌這樣多少,好看。”
葉景明看着葉輓歌還是一臉心疼,“這出去一趟就瘦了這麼多,這得吃了多少苦啊,唉……爲太后尋藥可還順利?”
“那就好,那就好,你……”葉景明有些猶豫的開口,隨後又搖了搖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葉輓歌瞬間有點心疼自己的便宜爹,他大概多少是知道東方茂和母親之間的過去吧?
葉季陽適時的開口,“父親,外面風大,還是請姐姐和王爺進府吧。”
葉景明此時此刻纔想起來他們一家子還站在門外,“是,瞧我都糊塗了,在這裏站了大半天,趕緊進去吧。”
他有些彆扭的看了秦非夜一眼,對於這個拐了自己女兒的男人,他實在沒什麼好脾氣。
而且,瞧瞧,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帶出去,回來竟然把他女兒餓得瘦成了這樣!
這人,分明就是不會照顧人!
就這樣還想娶自己女兒!
休想!
“寂王殿下,您周波勞頓,想來也是累了,老臣讓人送您回府?”葉景明對秦非夜說話那叫一個客氣。
“爹。”葉輓歌有些哭笑不得的喊了葉景明一聲,她怎麼覺得自家爹爹對秦非夜怨言大得很?
秦非夜對着葉景明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岳父,日後您叫我非夜即可,不必這樣客氣。”
“什麼?你叫我什麼?”葉景明睜大了眼睛,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岳父。”秦非夜臉不紅心不跳的又重複了一遍。
葉景明捂着胸口,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你,你別喊我岳父,老臣,老臣不是你岳父,不敢當,不敢當!王爺請回!”
秦非夜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也不知道葉景明爲何如此抗拒他,他微微皺眉看了葉輓歌一眼。
“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去找你。”葉輓歌朝秦非夜眨了眨眼睛。
“好。”秦非夜這才點點頭,看着葉輓歌的眼神那叫一個柔得能擠出水來,“那你好好休息。”
葉景明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他從來沒見過秦非夜的臉上有過這樣柔和的神情。
這,這叫什麼事!
秦非夜十分之恭敬的朝葉景明微微頷首,“岳父,告辭。”
“……”葉景明捂着胸口,臉色漲紅。
秦非夜朝葉輓歌露出一個笑容後,便帶着阿七和阿都離開了。
葉景明待秦非夜走遠了,纔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他顫抖着拉着葉輓歌的手,“寶兒,你告訴爹爹,你,你和秦非夜那小……不,你和寂王殿下,可是……那個了?”
葉景明壓低了聲音,那句私定終身實在是問不出口。
葉輓歌一臉單純的看着葉景明,“爹,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葉景明狠狠的嘆了一口氣,拍着胸口,“唉!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
“爹,回府回府,有話慢慢說啊,別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