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造皇風雲錄 >第二百四十六章 血戰八都鎮
    龍泉縣八都鎮,這裏是通往縣城的咽喉之地,而這個小鎮附近的農村還有鎮上的百姓都已經撤離。

    留在此阻擊耿精忠的軍隊的就只有處州龍泉鎮的守備營不到三百人,還有處州府臨時召集的數百民兵,總共不到一千人,守備營作爲綠營兵,衣服上面繡着兵字,是爲正規軍,其餘五百餘人繡着勇字而藉此區別。

    這個營的由參將統領,這個傢伙原爲浙江金華府武義人氏,名爲梁通,他已經在此以不足千人的軍隊抗擊耿精忠手下軍隊的多次進攻。

    八都鎮現在如同一片廢墟,建築都在之前的幾次進攻中損毀嚴重,梁通穿着布甲走在小鎮滿是屍體的街道上,命令那些手下的兵勇,搜尋屍體上的可用之物,並打掃戰場。

    他臉上抹着黑灰,嘴角有乾涸的血跡,手裏的雁栩刀都已經砍的捲刃,布甲表面黑一塊紅一塊的,可見是經歷多場惡戰之後纔會如此慘烈。

    他擡手用布甲的護手腕擦了擦臉,對身後的士兵說道:“我們在此阻擊敵軍多少日了?”

    身後在搬着屍體的士兵喘着氣回道:“稟參將大人,我們已經此處與敵軍周旋八日!”

    梁通擡起滿是血跡的手,掰着手指點着數,喃喃道:“八日,也就是說今天已經是五月十六了!”接着轉身問道:“可有收到府城那邊的回覆?”

    一名士兵回道:“知府大人和總兵大人的回覆是讓我們再堅守三天,他們緊急調遣了二十個營前來支援我們。”

    梁通一聽說有二十個營笑道:“二十個營也就是兩萬人,好呀!”

    接着又兀自的說道:“龍泉這邊四個營打的不到一個營,要不是臨時召集了一些兵勇,只怕前些天就已經全軍覆沒了!”

    同時間的溫州府城已經被圍困多日、。

    現如今浙江巡撫範承謨因爲在溫州抗擊耿精忠的隊伍,處州耿精忠的兵力相對於溫州來說相對要少上很多。

    但溫州之戰,清軍節節敗退,眼看府城已經守不住,範承謨在部下的勸說下,已經撤出溫州,返回杭州。

    而處州龍泉縣這個小地方,就是因爲有這麼一股小隊伍,卻讓耿精忠上萬人馬的部隊吃了大虧。

    遠在福建的耿精忠正在處理福建這一邊之前起兵時囚禁起來的官員,處州現在讓他如鯁在喉,心情極爲煩躁,所以他要殺這些官員以及其家屬以發泄內心的不爽。

    處州多日進攻失利的情況讓耿精忠罵罵咧咧的,這天難得他穿着元帥的盔甲趕赴福州菜市口看那些清廷的官員被斬首。

    端坐在遮陽棚下的他,雙手杵着劍,滿臉嚴肅的看着在烈日下跪在地上的犯人,他頭上的汗從臉頰上落下,頭上的鋼盔很重,這讓他只能保持擡頭挺胸的姿勢,其他的姿勢對他本身來說負擔很大。

    在菜市口上,很多老百姓圍成一圈在觀看着這些原本的官老爺被處死,其中福州知府就在其中,他跪在地上高喊道:“耿精忠,你和朝廷對抗,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耿精忠你不得好死。”

    諸如此類咒罵耿精忠的話,因爲處州的事情讓耿精忠很煩躁,所以他便對身邊的人說道:“還在磨磨蹭蹭什麼?把他們都給我砍了!”

    他身邊的官員說道:“元帥,現在時辰還未到,得到午時三刻才能問斬呀!”

    耿精忠不耐煩的說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那官員卑躬屈膝的說道:“現在是午時一刻!”

    耿精忠吩咐道:“那些清廷的走狗,廢話真多,你們馬上給我去把他們的嘴給我堵上,我一刻都不想聽到他們的聲音,午時三刻一到立即給我砍了他們的腦袋。”

    那官員回道:“遵命!”

    接着就示意手下的兵去把跪在菜市口地上的那些人的口給堵上。

    耿精忠臭着臉罵道:“不知死的傢伙,死到臨頭了還那麼長氣來罵我?我不得好死,看看是誰不得好死吧!”

    此刻烈日當頭,一陣鷹嘯聲傳來,耿精忠急忙擡頭看向陽光耀眼的上空,逆光之下,看到一個黑影從天而降。

    巨鷹落到地上之後,化爲血液融入費琢的身體裏,菜市口的百姓們驚訝不已,耿精忠急忙站了起來對從天而降的費琢的說道:“上神,你總算是回來了!”

    費琢看着身後跪在地上頭髮凌亂身穿白色囚服的衆多的待斬的囚犯,一下子砍三十多個人的頭,費琢陰笑道:“怎麼處州的事讓你心煩,要拿這些螞蟻開刀呀?”

    耿精忠看了看圍觀的百姓,走到費琢身前附耳說道:“上神,你能不能馳援處州?”

    費琢身高較矮,耿精忠穿着厚重的盔甲還要彎腰才能附在費琢的耳邊說話,但費琢卻拒絕道:“我不能親自上戰場了!”

    耿精忠有些喫驚,他沒想到費琢會拒絕他,一瞬間有一種希望來臨之後再破滅掉的失落感,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那本帥該如何是好?”

    結果費琢咧嘴笑道:“我不能上戰場,不代表我的那些手下不能上呀?”

    聽費琢的意思之後,耿精忠笑口顏開,因爲他知道費琢的手下個個的殘忍彪悍,並且都擁有非比常人的神通。

    這下耿精忠終於放下心來,而耿精忠將費琢突然如同及時雨一般從天而降,好奇的問道:“上神,你爲何此時過來找我?”

    費琢此刻正在烈日之下,對耿精忠吐槽道:“我說耿大元帥你就讓我這個上神就這麼在烈日下乾站着?”

    耿精忠方覺自己的怠慢,於是高聲喊道:“給上神上坐。”

    兩個兵搬來一把椅子,安置在耿精忠椅子旁邊,兩人同時坐下,費琢翹着二郎腿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逗耿精忠道:“這麼熱的天氣,你穿着這一身不熱嗎?”

    耿精忠哭笑着回道:“難受,但是這不是要個威嚴嘛!”

    費琢聽完之後哈哈笑道:“這威嚴的代價有點高呀!”

    耿精忠推了推壓下眼簾的頭盔,回道:“可不是嘛!”

    恰好站在耿精忠身邊的官員看了看時辰之後說道:“元帥,午時三刻已到。”

    還在和費琢的說話的耿精忠似乎對看砍頭的事已經失去了興趣,便一臉厭煩的擺手說道:“時辰到了就砍呀!我剛剛不是說了嘛,時辰已到馬上砍了他們!”

    那官員無奈的向前走幾步,高聲喊道:“時辰已到,問斬……”

    那些跪在地上被烈日灼燒的那些等待被問斬的人,因爲用布捂着嘴,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一些小孩女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旁邊看着的人都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