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他原諒了畢冉的欺騙,也就是在內心裏完全接受了這個人就是他畢生的兄弟。
所以不能夠眼睜睜的看着他墮落。
只要有希望,那就要把他帶回來。
哪怕費琢的說法玄乎了一點,哪怕自己並不是很理解,‘七惡’是什麼,惡念之靈是什麼。
不能夠理解,那就是不重要的。
對此刻的柳尋墨來說,重要的是什麼?
重要的是,曾經的畢冉不在了,現在的畢冉不是他能夠接受的畢冉。
所以無論是人格,還是靈魂,不能夠接受的東西可能就要抹殺掉。
目視前方的柳尋墨,雙眼微眯,言語堅定的說道:“既然是那些魑魅魍魎強行控制了現在畢冉的身體,不能驅散,那就讓他們消失。”
見柳尋墨已經上鉤,費琢興奮的繼續慫恿道:“這不就對了嘛,爲了至交好友的歸來,做弒神者,接受弒神令,說不定會成爲新世界的王者呢!”
柳尋墨突然毫無徵兆的,將手裏的劍橫在了費琢的脖子上,冷峻的說道:“弒神者?我想你搞錯了,我並不屑於什麼弒神令,包括你們那個什麼屠魔令都是笑話,我只是爲了讓曾經的畢冉回來,他回來了,這個天下就有救了!”
費琢縮了縮脖子,躲過發着紅綠之光的劍刃。
他依舊咧嘴笑着,內心裏完全不認同柳尋墨的說法。
在費琢看來,七年前的畢冉連一個京城都守不住,如何當得起一個救世主的責任?
如今被‘七惡’控制下的他,有着‘神’一樣的冷漠,也有着‘魔’一般的殘忍。
神魔化的他,已經不可能再是一個人。
所以說,費琢當然認爲,想把畢冉從神魔化的境地強行拉回,基本是癡心妄想。
弒神令和屠魔令會讓整個天下瘋狂。
無論新的王者會不會誕生,畢冉也絕對會死。
這很符合費琢的根本利益,也符合他的私心。
“想讓他從神魔降格,重新爲人?”
“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曾經的他始終以一個善良的老好人自居。”
“但是老好人會成爲救世主嗎?”
費琢不懷好意的反問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尋墨帶着疑惑問道。
“嘿嘿,沒什麼意思!”
“你不是想讓他回來嗎?”
“那就去做呀!”
“爲兄弟兩肋插刀,這樣的態度我絕對是支持的,所以想要幫忙我絕對是毫不猶豫。”
費琢瞥了一眼那玉石一般材質的劍身,帶着熱衷的態度說着。
“你有什麼目的,或者有什麼條件?”
柳尋墨並不信任費琢,所以面對費琢突如其來的熱心,一直帶着防備。
“你是聰明人,知道我目的。”
費琢很坦誠,很直接的回道。
“那你就是想要一個交易?”
柳尋墨問道。
而這個時候,費琢雖然臉上還帶着詭異的笑容,但是雙眼卻流露出兇狠銳利之意。
“交易從我把你救起來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我可以提供你一切的資源,只要你能把那些討厭的‘七’給幹掉。”
“當然,你也可以不做,我完全可以把你殺了。”
“這個天下將會有很多弒神者被選出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費琢的突然變臉,讓柳尋墨有些猝不及防。
當看到費琢身後的四條手臂,緊握的四把血刀,融化變成一杆兩邊帶着螺紋的長槍,對着自己腦袋的時候,柳尋墨明白自己目前沒有任何的退路,而且也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目的和目標暫時是一致的。
當然柳尋墨並沒有意識到,這個目的和目標完全是費琢誘導的緣故。
“威逼利誘,先禮後兵?”
柳尋墨掃視那兩把長槍,沉聲道。
“你可以這麼認爲,因爲實際上我就是這麼做了,所以根本用不着反駁。”
費琢嗤笑着回答。
此時此刻,轟塌聲傳來。
兩人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那顆高聳的靈魂之樹在金焰的焚燒下,徹底的崩潰,碎裂的樹幹承受不住樹冠的重量,攔腰而折,龐大的樹冠轟然倒下。
樹冠落地那一刻,聲勢極爲龐大。
將其沙塵的衝擊往四周擴散,濃煙滾滾而來。
街道上,百姓們拼命的逃竄,幾個所謂帝王的龍輦都被濃煙吞噬。
目睹這一切的費琢,只是嗤笑着。
“你看那些螞蟻,多可憐!”
費琢展現出來那傲慢和不以爲然的態度,讓柳尋墨極爲厭惡。
當然和傲慢畢冉比起來,費琢這個最多算是傲嬌,不能說着真正的傲慢。
“廢話說的夠多了,畢冉那傢伙已經飛遠,要去追上去咯!”
費琢擡起手來,指着早已飛遠,在視野裏只剩下一個光點的金焰巨人。
“打得過嗎?”
柳尋墨很耿直的問道。
“呵呵,我可是和他同一個級別的。”
“而且他孤身一人。”
“寡,始終不敵衆……”
費琢帶着充分的信心,爲柳尋墨解惑。
說完,纏在柳尋墨腰上,那如果凍般質感的血液,慢慢的鬆開,重新構成了一隻紅鷹。
柳尋墨驚訝的落在了巨鷹的背上,他現在才知道原來費琢騎着的巨鷹居然是這樣形成的。
數聲鷹嘯,從地面上飛上來四隻紅鷹,其中兩隻紅鷹的背上各託着琢喜和琢歡兩姐妹。
另外兩隻紅鷹則是用鷹爪抓着琢一和琢二的肩膀,將他們吊着飛向天空。
“主人,我們有了新的玩具。”
琢喜一飛上來,就向費琢興沖沖地展示新得到的武器。
費琢饒有興致的看着琢喜攤開她小手,只見,藍綠之光閃爍而出,光芒轉瞬即逝,慢慢的顯現出其真面目,一朵不斷在分裂又重合的蓮花,其材質和柳尋墨手中的長劍一般無二。
“喔,看樣式是朵花,也不知道怎麼樣用,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