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法學院的新生 >第342章 過去X記憶
    島田家的島田高野與陳家的陳義樺,在二十多年前爲了家族存亡,相約一戰。

    當時這兩個獵魔人大家族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獵魔人家族,並不是完全靠血脈延續的,除了本家的人,大部分獵魔人都是一些無依無靠的窮人。大家爲了生存,無所不用其極,兩家族的競爭,漸漸變成了互相妨礙,暗殺,決鬥,若不解決這個問題,兩大家族將玉石俱焚。

    島田高野與陳義樺相約決戰,誰贏了誰便是王國第一獵魔人家族,雙方其他成員不得有異議。若要反對,則這個家族需要潛心修煉一百年後,再次向對方挑戰,奪取王國第一獵魔人家族的頭銜。

    一場激烈的戰鬥後,兩人心心相惜,不由產生了一絲感情,之後在不知誰的撮合下,便走到了一起。

    對兩大家族而言,原本激烈的互鬥,雙方已經有些騎虎難下了,現在有這麼一個臺階下,自然是極好的。雙方冰釋前嫌,努力剋制己方激進派的勢力,儘可能達到和平共存。

    但無奈,僧多粥少的情況並沒有改變太多,在兩人聯姻十年後,矛盾再次爆發。

    培育一個獵魔人,往往需要十年左右的訓練,能活到訓練結束手腳健全的,一般只有十之六七。而在這60%-70%的人之間,第一次執行任務,他的存活率只有16.6%,換而言之,大部分人都會成爲獵殺法師的炮灰,只有十分之一左右的獵魔人,才能畢業,成爲一個合格的獵魔人。

    這也就意味着獵魔人家族,往往需要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能培養一個獵魔人。但對於王國也好,帝國也好,這還是值得的,因爲並不是人人都能做法師,這要看天賦。但人人都可以學做獵魔人,尤其是無家可歸的窮人,孤兒,這是一種“廢物利用”,也是給這些活不下去的人,一條生路。

    雖然這個戰術很殘忍,但用一羣無限數量的“廢物”去兌換對方戰鬥力高強的法師,無論怎麼看都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不過問題在於,能獵殺的法師,始終是有限的。

    脫隊私自外出的,戰場上落單的,後方能夠滲透的,這些數量終究還是有限的,在這樣的前提下,兩家對於“獵物”的爭奪,依舊還是一個問題,並且愈演愈烈,只是看在兩家的家主份上,沒有發作而已。

    島田高野知道,這種情況如果繼續下去,又會像十年前一樣,兩敗俱傷。而他,被夾在中間,在家族和陳義樺之間,只能選一個。

    “所以,這就是你背叛王國的理由?”陳島圓子那時候還小,她並不知道這些,她是兩家的孩子。她只知道,兩家對她都疼愛有加,無論是哪家的哥哥姐姐,都待她好得不行,有什麼好東西都想着她。現在,她漸漸有些明白了,兩家對她好,並不是爲了對她好,而是爲了爭取她。一旦兩家自相殘殺起來,如果對方首腦一旦陣亡,她,島田圓子,便是名正言順的“家主”,便可以借勢吞併對方家族。

    可島田高野背叛王國並不是因爲這樣,那一晚之前,他去了皇宮……

    這件事,只有島田家少數幾個人知道,除了家主島田高野,就是他弟弟島田桂川,以及的島田桂川兒子島田秋人。

    島田高野將目前的情況彙報給了女皇,他希望女皇可以給他解惑,避免兩家爲了生存自相殘殺。

    而女皇則給了他們一個方案則是:

    島田軍派出使者,對帝國表示投誠,背叛王國。隨後以犧牲自己前方大批法師,退兵幾百裏爲代價,博取帝國的信任,融入帝國的內部。

    而這一切,則是爲了十年後,這世界樹開花結果的日子,也就是所謂的終焉之日,埋下的一顆種子。

    島田家的高層,猶豫再三後,帶着部下執行了這個計劃。

    獵魔人,執行命令是紀律,是服從,也是爲了一口飯。他們的部下對這計劃都深信不疑,覺得投靠帝國如果可以活下去,那投靠也無妨,總而言之,聽家主的準沒錯。而更主要的是,島田家原本也是東部島國歸順的家族,不像陳家那樣,在王國沾親帶故的,要帶領整個家族背叛王國,還怕下面譁變。

    於是,那一夜。

    島田家偷偷摸到了前線法師團後面,把幾個團長的脖子抹了,並通知帝國的特遣隊。

    可不巧的是,或者說巧合的是,那夜他們偷襲得手後,帝國軍的襲擊,被湊巧偷酒喝的艾麗婭發現了。她一招龍破斬——散,把整個地區化爲一片火海,兩邊也順勢打了起來。帝國和王國兩邊打着打着變成了一場絞肉戰,死傷無數,元氣大傷,隨後都休整了很多年。

    這一夜,在後面就被稱爲屠戮之夜。

    圓子聽完這些不再說話,對於她而言,她的記憶裏,只有小時候,她的父親突然不辭而別,隨後整個島田家都不見了。

    沒幾天,前線就傳來噩耗,島田家背叛王國,導致南部戰區整整三個法師團死傷大半,幾乎每家每戶都有親戚在那場屠殺中喪生。而她也好,陳義樺也好,便成爲了王國的過街老鼠,因爲她們一個是島田高野的夫人,一個是島田高野的女兒,貴族們都喊着血債血償,但總算被皇室和最高議會攔下來了。

    但自此開始,她便是一個人了,孤零零的一個人。

    外面,再也沒有一個人肯和她玩,所有人都躲着她,見她便如見到鬼魅一般。就連陳家的人,都覺得她髒,覺得她身上流着那個男人的血統,也是怕她哪天也會變成惡魔,對自己人亮出屠刀。那些陳家的叔叔阿姨們,那些學徒們,知道陳義樺的實力,不敢造次。但是對她,便再也不正眼看她,所有人都當沒看見她一般,就把她當空氣一般。她從兩家的萬千寵愛於一身,突然變成了家中的一塊小石頭。

    “哥哥……”

    ……

    “舅舅……”

    ……

    “吳姨……”

    ……

    沒有人理她,沒有人聽見,沒有人在意。

    她不解,她困惑,她憤怒。

    她於是便暗暗下定了決心,總有一天,自己要打敗父親,她要證明自己,自己並不是他們一夥的,自己要變強!她徵得母親陳義樺同意後,便改名爲陳圓子,但她又不想忘記這份傷痛,便自己改成了陳島圓子。

    這十年間,她刻苦訓練,比家裏同輩的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但是現在,她大了,不再是個懵懂的孩子。

    她在進入法學院後,纔算是踏入社會,才發現各種勢力就像人偶師一樣操縱着各種木偶,有時候完全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