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陳述句。
而不是疑問句。
明顯席澤很清楚。
席寒城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從小不在席澤身邊長大。
特別是知道席澤這個父親的存在時，已經清楚席澤是一切陰謀的佈置者。
讓他對席澤突然產生濃重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何況席寒城也說不出違心話來。
而見席寒城沉默，席澤眼底閃過了一道苦澀。
他喃喃說道：“老太太對我這個兒子是真心一片，是母親對兒子的摯愛，而予霆這孩子對我也是真心的，可惜他們都離開我了，全部都離開我了。”
喃喃了數句後，席澤的目光又投射在了席寒城的臉上。
他開口說道：“寒城，我知道你留在我的身邊有你的目的，若你有一天得知了我做的一切，你別怪你的父親，你理解你父親的苦衷。”
這話讓讓席寒城猛然一震。
他留在瑞國的目的，席澤到底清楚不清楚，席寒城也是心中沒數的。
但以席澤的智商，席寒城也相信席澤能夠猜到幾分。
但席澤卻從來沒有直說，所以席寒城也就當席澤是不知道。
可現在席澤卻直接說了出來。
席寒城也不含糊。
他當即追問說道：“閣下，爲何不直接告訴我？爲何不直接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左右席澤也猜到了他在調查什麼。
所以不如說清楚。
省得浪費彼此的時間。
席澤眼底浮出了淡淡譏諷。
帶着苦意的譏諷。
他凝着席寒城，此刻面色又是如此肅靜，如此認真：“我這一生不想認輸，也絕對不會主動認輸。”
他明白了。
哪怕席澤知道，他什麼都會查到。
但席澤也不會說。
席澤也會等到他查到。
這就是席澤的固執，席澤的倔。
而說完這句話，席澤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望向了他別墅的方向。
他想起有那麼一日，他回到他的別墅，忽然看到他的別墅晃動了一下。
大廈將傾。
那時候他的腦中冒出了這四個字。
“大廈將傾啊。”席澤再度念出了這四個字：“大廈將傾啊！”
就這麼唸了數遍後，席澤走了。
而席寒城卻還在想着席澤說的這四個字。
大廈將傾？
他忽然想到了席家。
他帶着夏珠剛來瑞國時，席家是何等的繁榮何等的昌盛。
不管這繁榮和昌盛背後，到底隱藏着怎麼樣的罪惡隱藏着怎麼樣的算計。
但終究，表面還是繁榮昌盛。
可現在，即使極力維持，但連表面的繁榮和昌盛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這內裏的腐敗，總算是蔓延到了外面了。
是啊。
根都腐敗了。
這表面的繁榮和昌盛能夠維持多久呢？
大廈將傾！
果然是大廈將傾啊！
.......
帝城。
三人上了雪山之巔。
楚月靈，何以言，還有一個人。
萬念。
萬念是何以言找來的。
因爲在陪着楚月靈再次登上雪山之巔前，何以言去了一趟極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