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答楚月靈。
但他的眼神卻讓楚月靈明白了。
這孩子一定要守的。
他的目光很堅定。
很像他的父親夜梟。
做一件事情就勢必要做到的堅定。
誰也阻擋不了。
楚月靈只好嘆了口氣。
她說道：“若你真要守，那就守着吧。”
就這樣又是靜默了片刻，凌夜忽然突兀說了一句：“我之前有爸爸媽媽，雖然他們不是我親生的爸爸媽媽，但他們對我非常好。”
楚月靈一愣。
她有些疑惑看着凌夜，不知道這孩子突然說這些做什麼。
這孩子看起來，並不像是個喜歡閒扯的人。
楚月靈不語，凌夜還在繼續說道：“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他們就不要我了，他們就嫌棄我了。”
說到這裏，凌夜擡頭望着楚月靈：“你說，我的親爸爸媽媽會不會也這樣？”
楚月靈眼中疑惑越發重了。
她不懂凌夜什麼意思。
而這邊，凌夜做了一個動作。
凌夜彎身，用一種極爲緩慢似又艱難的姿勢，緩緩拉開了自己的褲腿。
楚月靈的瞳孔微微放大。
她看到了一雙假肢。
凌夜的腿是假肢。
楚月靈頓時明白了凌夜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紅着眼：“不會的，任何父母都是愛孩子的，他們若醒來看到你這樣不會嫌棄你只會更疼惜你。”
楚月靈的話，並沒有讓凌夜的臉上起什麼波瀾。
他緩緩放下了自己的褲腿，手握成了一個拳頭。
楚月靈想要寬慰凌夜幾句，但想想還是作罷。
雖然和凌夜的接觸不多。
但從夜梟的性格，可以大概知道這孩子是什麼性格。
這孩子，不會太受到旁人話語的影響。
她的寬慰沒有用。
恐怕只有夜梟或者白夜醒來，讓他親眼看到了夜梟白夜對他的態度，這孩子纔會釋然。
所以楚月靈索性沉默，在心中暗暗祈禱夜梟儘快醒來。
而這邊，凌夜也是心中洶涌。
他在期待，又在害怕。
他在期待父母醒來，可又害怕父母醒來看到他的假肢會嫌棄他。
畢竟誰會喜歡一個殘廢呢。
沒有人會喜歡。
都會討厭會嫌棄的。
所以他的爸爸媽媽若醒來，大概率會要嫌棄他的。
這個念頭生出後，幾乎讓凌夜恨不得馬上就走。
他太害怕看到那嫌棄的眼神了。
可終究他還是沒有走。
那心中微弱的期待壓倒了那強烈的害怕甚至是恐懼，讓他留在了雪山之巔。
.......
時間一分一秒而過。
楚月靈起身。
她對凌夜說，帶着凌夜去夜梟那邊。
“孩子，我們先去你父親那看看，你父親那醒來的希望可能會更大。”楚月靈說道：“也許他會比你母親更早醒來。”
這是從夜梟越來越快的心跳頻率還有他身體一些微弱特徵推斷出來的。
凌出乎意料，凌夜卻是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