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顯,小小少年還是恐懼到了極點。
他的睫毛,拼命顫動着。
那小手,即使被白夜給握着,也依舊不安地攥成了一個小拳頭。
夜梟的動作很快。
他知道取假肢這個過程對凌夜格外難熬,所以幾乎用了他能夠用的最快速度。
假肢,取了下來。
凌夜只剩下半截身子了。
他躺在那裏,如同破碎的玩偶一般。
白夜一看,眼睛一紅,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而夏珠也不忍將目光轉了過去,最後又落在了陳姨的臉上。記住網址
眼神中帶着祈求。
陳姨手中拿着魂玉。
她將魂玉放置在了凌夜那被截肢的地方。
很快,凌夜的臉就變了色。
他臉上的羞愧轉爲痛苦。
這痛苦在極快的速度中開始一層層疊加。
最後幾乎到了凌夜無法承受的地步。
凌夜本來清俊的臉開始爆出了青筋,扭曲了起來。
“痛.......”
從他的嘴裏,擠出了這個字眼。
凌夜不是個怕痛的人。
可此刻卻控制不住自己喊出了聲。
見狀白夜心如刀割。
她立即抱住了凌夜。
小小的凌夜,縮在了白夜的懷裏,因爲痛苦聲音都變得開始模糊不清:“媽媽,痛,痛.......”
白夜淚如雨下。
此刻她也不知道爲凌夜做些什麼,只能夠不斷的輕輕拍着凌夜的背部:“夜夜不痛,媽媽在這裏,媽媽陪着你,夜夜不痛。”
凌夜咬緊着牙關。
他的身子,幾乎都要縮成了一個蝦米。
而因爲劇痛產生的汗水,先是浸溼了他的背部,然後是前胸,再然後是全身。
凌夜全身上下都溼透了。
白夜緊緊抱住了凌夜。
她似乎感同身受一般,也跟着痛了起來。
這個季節的天氣,已經是涼意陣陣了!
可她的孩子卻竟然躺在牀上全身都溼透了。
這足以可見,這孩子有多麼痛苦!
“夜夜,媽媽陪着你,媽媽在這裏陪着你.......”白夜只能夠抱着凌夜,不斷囈語。
這個時候,她無能爲力。
她只能夠這樣一遍遍告訴凌夜,她陪着凌夜,
而聽到白夜的話,凌夜的瞳孔會微微張一張。
他看懂了母親的擔心。
他似乎努力想要擠出一個笑容,甚至想要告訴自己的母親,他沒有那麼痛,讓母親不要擔心。
一波又一波的痛苦,如同浪潮一般淹沒了凌夜。
最後凌夜沒扛住,硬生生昏厥了過去!
“凌夜!”白夜喊道。
她的眼中閃過了一道恐懼,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手指伸到了凌夜的鼻下,隨即提起的心終於微微一放。
還有氣息。
凌夜的氣息是正常的。
他只是痛得昏過去了。
白夜的目光看向了凌夜的雙腿。
依舊還是原樣。
並沒有長出來。
白夜愛子心切,忽然目光冷地看向了陳姨,如同利劍一般:“你說能夠讓夜夜的雙腿長出來,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陳姨卻不急不緩。
她也沒有看白夜,只是看向了夜梟:“等一等。”
說罷目光看向了窗外。
外面夜色如墨。
仿若一張黑布一般,籠罩了整個大地。
陳姨微嘆一聲:“這天啊,還沒有亮,不急。”
白夜聽不懂陳姨這句話的意思。
夏珠也聽不懂陳姨這句話的意思。
唯獨只有夜梟才能夠聽懂。
他目光也看向了窗外,隨後道:“天亮了,凌夜的雙腿就能夠復原了。”
陳姨點點頭。
她望向夜梟的眼神有幾分欣慰。
似乎欣慰夜梟能夠理解她的意思。
聞言,夏珠和白夜更是一頭霧水了。
天亮了,凌夜的雙腿就能夠復原了?
這是什麼意思?
這雙腿復原要藉助魂玉的力量還說得過去,可難道還要看時辰的?
這不簡直匪夷所思嗎?
白夜的脣抿了抿,終究還是沒有問。
她不是個多言的人。
何況這麼多年來,也習慣了靜靜在夜梟身邊。
夜梟不說,她就不問。
但夏珠卻忍耐不住了。
她出聲說道:“陳姨,夜梟,你們兩個你一句我一句,到底在打着什麼啞謎?我根本聽不懂,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能說明白嗎不要這麼你一句我一句?”
夜梟黑眸凝光浮現。
他並沒有再打啞謎。
只是他在等待。
等待他所有的猜測,一點點被證實。
而陳姨卻是笑了笑。
她依舊不急不緩的樣子:“夏珠,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不急,謎題會一個個揭開,凌夜他到了天亮腿會長出來,現在我要送你第三件禮物。”
夏珠一愣。
第三件禮物?那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