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看出了她的顧慮,蘇梨連忙開口招呼旁人開喫,“老爺子,史老,你們趕緊嚐嚐這些菜味道如何。”
那二人聞言這才笑着同時擡筷。
片刻後,蘇梨見章卿還是拘謹的沒有開喫,便夾了一些菜放到章卿碗裏,“楚哥今天指不定會被那些客人給灌醉,說不定待會兒還得你去照顧他,所以你得先喫飽,免得到時沒有精力去照顧他。”
章卿點點頭,這才收起拘謹開喫。
約莫一個時辰後,蘇梨他們都已經喫飽落筷,讓夥計進來把桌子撤掉,換上了糕點水果茶水,楚奇才一身酒味的回來。
似擔心濃濃的酒味會薰着章卿了,他都沒有直接去章卿跟前,而是遠遠問她,“卿兒可喫好了?”
章卿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起身朝他走了過去,“你喝多了嗎?”
“還好,他們沒這麼灌我酒,是我自己太高興有些喝多了。”
“哦……”
章卿見他喝得整張臉都紅了,走近後下意識就伸手去碰了碰他的臉,然後被他一把給抓住了手。
眼看他們小兩口就要在他們面前深情對望起來了,蘇梨清了清嗓子,出聲問:“你們是去找個無人的包間休息休息,還是直接回家?”
楚奇連忙別開視線搖頭,“眼下還無法回家,客人們都沒有走。”
“那……”蘇梨尋思了一瞬,就衝張宗英吩咐,“英子你去給他們尋個無人的包間休息休息。”
“二位請隨我來吧。”
“……”
章卿皺皺眉,看看楚奇,又看看蘇梨等人,到底還是紅着臉跟着張宗英去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楚奇喝成現在這個樣子,所以有些不放心。
只是她不知道,他們前腳一出去,蘇梨就笑眯眯的轉頭問君玉,“玉兒你說,他們小兩口會不會多起來偷偷親熱啊?”
君玉無奈的看她一眼,心道這種話她私下裏問他還沒什麼,此時當着外曾祖父跟老師的面問就有些不合適了。
但她更爲大膽的言辭他都已經聽過許多了,也就並沒有說什麼,只搖搖頭,道:“他們不是那般的人。”
蘇梨努努嘴,頗爲不贊同,“再正經的夫妻,私下裏不也都會如膠似漆的纏綿嘛?玉兒你平素瞧着就挺老實正經的,夜裏卻……”
話到這兒,蘇梨自己也終於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過了,忙收聲埋頭猛喝面前的湯。
幸虧史樓跟張時英早已聽聞了許多有關她言行的事,聞言都見慣不怪了,半分異色都沒有顯露出來。
只君玉無奈的笑着湊過去溫聲提醒道:“娘子你前面已經吃了不少了,別撐着了。”
蘇梨沒搭理他。
然後片刻後就真的撐得託着肚子在包間裏來回的打轉。
張時英託着茶杯,氣定神閒的看着她在那轉悠。
等她轉累了,坐下休息了,纔出聲問:“我們幾時回府?”
“隨時都可以回府。”蘇梨答完掩面打了個哈欠,“我有些累了。”
“那就現在回府吧。”
這話是君玉說的,且他說完就又衝張宗英說:“你去跟楚奇他們說一聲。”
張宗英應聲而去,片刻後她領着楚奇折返回來。
楚奇將蘇梨他們送出鼎香樓才繼續去忙活。
當晚。
蘇梨靠在君玉懷裏,正要閉眼睡覺時,忽覺君玉的爪子在她身上使壞,按住他爪子的同時,掉頭詢問的看去。
就聽得君玉稍稍加重了語氣說:“我近來夜裏一直都十分的老實,娘子你卻在外曾祖父跟老師面前污我不老實,我得做些什麼來坐實罪名纔行,不然就太虧了。”
“額。”蘇梨直聽得一愣,“我說的可不是你近來夜裏不老實啊!而是你夜裏太能折騰人!”
“……”
蘇梨抿起嘴不答。
君玉便不再問,隻手上繼續使壞。
鬧得蘇梨最後忍不住迴轉身氣勢洶洶的盯着他,“玉兒你再鬧我,小心我壓死你,我現在這個噸位,那重量可是不輕的啊!”
不想君玉聽了她這話,卻是直接把她整個人都抱到身上去了。
還就那般鬧了她一整宿。
翌日晌午,蘇梨餓得前胸貼後背的醒來時,剛坐起身就嗅到了淡淡的藥味兒。
隨後她一下牀就聽見張宗英說:“學叔前面給夫人送來了調理身子的藥膳。”
蘇梨眉頭一皺,脫口便問:“我近來身子好端端的,這是調理什麼的?”
“呃,我也不是很清楚……”張宗英眸光忽閃,有些不敢與蘇梨對視,“學叔只與我說了這藥膳對夫人腹中的小主子有好處。”
“是嗎?”
蘇梨繼續皺眉。
片刻後坐到桌前開始喫那藥膳時,因那藥膳着實太過難喫而隱隱想起了昨晚他們鬧出了不小的動靜,頓時便有些懷疑這藥膳是有安胎功效的。
因此她在稍後君玉與蘇澈蘇沐二人一同回來陪她喫午飯時,讓張宗英把那藥膳給君玉也來了一碗。
然後在君玉面不改色的喫那藥膳時,笑着問:“好喫嗎?”
君玉不答,只問:“娘子喫過了?”
“嗯,喫過了,畢竟學叔說這藥膳對寶寶有好處,我肯定得喫啊!”
“那娘子讓我也喫的用意是……”
“你喫完這碗,再喫一碗,我就告訴你。”
“……”
君玉薄脣一抿,清雋惑人的面容上透着絲絲委屈。
看得蘇梨差點就不忍心讓他再喫一碗了。
但他還是面不改色的又吃了一碗,喫完就直勾勾的看着蘇梨,等着蘇梨回答。
蘇梨清了清嗓子,朝那直接無視了他們倆,在認真喫午飯的蘇澈蘇沐看了一眼,才湊過去在君玉耳邊說:“學叔給我喫這個,不就是因爲你太能折騰人麼!你身爲罪魁禍首,可不就得陪着我一起遭罪!”
君玉在喫第二碗的時候就已經隱隱猜到了,聽後還是頗爲無奈。
且他喫完這兩碗藥膳,就半點食慾都沒有了。
蘇梨也沒什麼食慾了,就捏着筷子看着蘇澈跟蘇沐二人在那優雅的大塊朵頤。
最後她在那二人放下筷子時,突然說道:“大哥二哥你們來的時候,沒有捎帶夏天的衣物吧?”
蘇沐點頭,“只帶了冬日與春日的。”
“那我去給你們做些夏天的衣物吧,回頭我讓英子給你們量量。”蘇梨說完這話才轉頭去問張宗英,“你會量嗎?”
張宗英搖頭。
她一個習武的人,哪裏會那個!
蘇梨只好又問:“我們府裏有會的人嗎?”
張宗英想了想,點頭,“倒是有一個,我去找來。”
君玉在張宗英快步走出去後,擰起眉衝蘇梨問:“娘子下午要出門?”
“嗯,我打算去那對姐妹花的成衣坊裏瞧瞧。”
“只是去做衣服?”
“那倒不是……”
蘇梨說着停頓了一下,揚脣衝君玉一笑,“玉兒你這般聰慧,已經猜到我的小心思了是不是?”
君玉搖搖頭,道:“我只是覺得你若無什麼正事,是不會在今日外出的。”
話落,君玉別有深意的看了蘇梨兩眼。
直看得蘇梨整張臉都燒起來了。
雖然她一直覺得自己臉皮已經足夠厚了,可每每對上玉兒比她臉皮更厚的時候,她都會格外的不好意思。
或許……
她這其實不是不好意思,而是被玉兒過大的反差給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