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姜久沉默不語，陸謹行劍眉蹙了蹙，眉間明顯染上幾絲不悅。
“不是，”姜久斂下眉，在他銳利的眼神中，笑眯眯彎起脣，“我許的願意太普通，沒什麼特別。”
“說來聽聽。”
男人明顯緊追不放，姜久撇撇嘴，心知要是不說點什麼搪塞過去，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須臾，她仰起臉，回答：“我希望暴富。”
“你還想怎麼富？”陸謹行皺眉，臉色微沉，“你都有個這麼有錢的老公了，怎麼還惦記着錢？”
說話間，他伸手捏住姜久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你真許的這個願望？”
“對啊。”姜久努力憋住笑，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
陸謹行手指在她下巴輕捏兩下，然後才悻悻的鬆開手。真是的，他還以爲歷來清高的姜大律師有什麼遠大的追求呢？原來也是個小財迷！
“走吧，喫飯去。”男人拉起姜久，帶她走出書房。
兩人並肩走下樓梯，姜久偷偷瞥眼身邊的男人，見他薄脣微抿，禁不住偷笑聲。原來逗弄陸家三少，也是件令人愉悅的事情呢。
餐廳中，傭人將飯菜一一擺好。
男人拉開椅子坐下，姜久自動自覺坐在他身邊。
桌上的菜餚不少，但大多偏清淡。對於姜久來說，這些菜其實不太對胃口，她重口味，喜歡辣。身邊的男人太挑剔，少油少調味料，喫的很精細。
可這些日子喫下來，姜久發覺她也慢慢適應這種清淡口味。新鮮的食材，高超的烹飪技巧，足以彌補重口味帶來的刺激。
姜久夾起蘆筍放到碗裏，低頭的瞬間眼底有笑容滿溢。原來一個人的生活習慣真的可以被影響，這纔多久啊，她就已經開始適應這種生活。
“我姐這幾天，有和你聯繫嗎？”
姜久飄遠的思緒被男人的話瞬間拉回，她握着筷子，咻的擡頭看向他，“什麼？姐怎麼了？”
“這麼緊張幹什麼？”陸謹行偏頭看着她，道：“下週佳佳生日，我想問她打算怎麼過，可我下午問她，她說有事忙，一直也沒回復。”
“哦。”姜久穩住心神，“可能姐的事情還沒忙完吧。”
“你和我姐不是關係很好嗎？她沒和你說什麼嗎？”
“沒有啊。”姜久輕輕放下手裏的筷子，雙手併攏後放到桌下，試探的問：“你是覺的有什麼問題嗎？”
陸謹行抿起脣，倒沒有說出什麼。也許是他太敏感，總感覺最近這些日子陸曼怪怪的，可哪裏怪又說不出來。
晚飯在忐忑中度過，直到傭人將餐桌收拾乾淨，陸謹行也沒有再提起陸曼。姜久稍稍鬆口氣，但心中還是不踏實。
須臾，姜久回到臥室，關上浴室的門給陸曼發條微信，詢問她們母女的情況。等到陸曼回覆一切很好時，她才徹底鬆口氣。
新年過後，假期結束。整個上午，姜久都在辦公桌前，連口水都沒時間喝。年前積壓的案子開始啓動，她一口氣連着見了三位當事人。
接連三天，姜久都在法院和律所間穿梭。她接手的案件不大，但瑣碎工作不少。
中午，姜久剛喫過簡餐，恰好接到陸曼的電話，她抽空去附近超市買些東西，然後開車來到公寓。
陸曼打開門，姜久拎着東西走進去。
姜久拿開袋子，拿出一盒糖果遞給俞佳，笑道：“佳佳今天穿的真漂亮呀，要和媽媽出去玩嗎？”
“爸爸要來接我們回家啦。”俞佳稚嫩的聲音格外清晰。
姜久摸了摸俞佳的小臉，轉身帶她坐到沙發裏。
須臾，陸曼泡了杯咖啡出來，放在茶几上，“小久，這幾天真的謝謝你。”
“姐，你太客氣了。”
“真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找朋友借房子，我還要帶佳佳住酒店。”
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杯，姜久問道：“想好了嗎？”
“我不想離婚，也不想讓佳佳沒有爸爸。”陸曼低着頭，聲音極其肯定。
聞言，姜久似乎早有預料，神色比較平靜。家暴的案例她接觸過，大多數女性受害者都會有同陸曼相同的選擇。無論爲了家還是爲了孩子，她們都寧願選擇隱忍。
這件事若撇去人情，那是陸曼的私事。即便姜久是一名律師，可站在她的立場，她其實並不能過多幹預。
既然如此，姜久也不能再說什麼。陸曼身爲當事人，選擇權在她手裏。
不多時候，陸曼將隨身物品整理好。俞明開車過來接她們，人已經到樓下。
“我和你們一起下去。”姜久牽過俞佳的小手。
陸曼感激的點點頭。
走出樓門，前方停靠一輛黑色轎車。俞佳看到男人，立刻張開雙臂飛奔的跑過去，“爸爸！”
“佳佳。”俞明彎下腰，一把將女兒抱起來。他直接打開後車門，將女兒放進安全座椅中，並且扣好安全帶。
隨後，俞明轉過身，視線定格在陸曼身上，“曼曼。”
陸曼眼角的淤青已經消散，基本看不出什麼印記。她抿起脣，嘴角的笑容有幾分僵硬，“你來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男人走上前，輕輕將陸曼擁入懷裏。
在男人靠近過來的那刻，陸曼下意識想要後退。可她還沒來得及躲開，整個人便被擁入一具溫暖的懷抱。
姜久站在不遠處，看着眼前這一幕，心中有些複雜。剛剛陸曼躲閃的那個小動作並沒有逃脫她的眼睛。
聽到男人的道歉，陸曼有種說不出的心酸。她望着坐在車裏的女兒，看到女兒一個勁朝她招手。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俞明低頭看眼懷裏的妻子，眼神溫柔如水，“我保證再也不會有下一次。”
陸曼敷衍的點點頭，“我們走吧。”
“好。”
俞明拉開車門，等陸曼上車後才關上。
車子裏，俞佳開心的揚起小手，朝車外的姜久甜甜的笑。
邁步走下臺階，姜久站在車邊，將手裏拎着的袋子遞給面前的男人，“姐夫。”
她的聲音不大，但這聲姐夫喊的卻別有深意。
伸手接過東西后，俞明才把目光落在姜久身上，“這兩天幸好有弟妹照顧曼曼她們母女，謝謝。”
“我們是一家人，不用客氣。”姜久看眼坐在副駕駛，神色稍顯緊張的陸曼，紅脣不自覺挽起，“姐夫，如果你有空，我建議你去看一下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