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久站在原地，主動開口打了聲招呼。
坐在輪椅中的婦人，眼睛直勾勾落在姜久身上，雙手一個勁朝她比劃，“妹妹，你快過來，過來啊。”
妹妹？
姜久看向輪椅中的老婦人，花白的頭髮高高盤成髮髻，身上的真絲唐裝盤扣精緻，手腕佩戴的那隻翡翠玉鐲，一看就價值不菲。
雖然婦人氣色看起來不算好，眼神也有些渙散，但她從頭到腳都打扮的整潔貴氣，顯然應該有專人伺候的。
“爲什麼喊我妹妹？”姜久輕聲問了句。
低聲安撫好輪椅中的老婦人，霍北申直起身，臉色微有歉意的朝姜久點點頭，“對不起陸太太，我母親精神不大好，常常就會認錯人。”
“她今天也認錯了，所以還請陸太太不要放在心上。”
認錯人嗎？
姜久抿了抿脣，對於霍北申的回答未置可否。但她也沒過多糾結，拎着皮包就要離開，“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話落，姜久轉身離開，恰好同由遠及近跑過來的一位年輕護工擦身而過。
“對不起霍先生，我就是去倒了杯水，沒想到老太太就不見了。”年輕護工嚇得臉色都白了，顫顫巍巍站在男人面前。
霍北申神情看起來還算平靜，但那雙冷冽的眸子裏寒意深深，看的護工禁不住打個冷顫，嚇的全身瑟瑟發抖。
“再敢有下一次，絕不輕饒。”
男人的聲音凜冽而危險，護工急忙彎下腰，連連點頭，“請霍先生放心，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道完歉，護工急忙走到輪椅邊，準備將老婦人推走。可老婦人看到姜久走開，情緒再次變的激動起來，“別走，妹妹別走，北申你快點攔住她。”
霍北申幽幽嘆口氣，伸手調整下輪椅的方向，彎腰盯着婦人的眼睛，“媽，她不是妹妹，妹妹不是在家裏嗎？”
“妹妹在家裏？”老婦人眼神混沌，先是撇撇嘴，隨後臉上一陣歡喜，喃喃道：“妹妹在家裏，我的妹妹在家裏。”
“媽，我們回家找妹妹好不好？”
“好啊。”
霍北申見母親的情緒被安撫下來，立刻給邊上的護工使個眼色。護工會意，急忙推着輪椅轉過方向，大步離開慈善院。
須臾，霍北申看眼姜久離開的方向，黑眸沉了沉。當年那場大火後，母親就瘋了，這些年她的病情時好時壞，心中卻一直惦念那個剛出生就死去的女兒。
如果他的妹妹還活着，應該也是這樣的芳華年紀。
市中心，購物商場。
紀塵神色匆匆乘坐扶梯來到二樓，紀如看到他，立刻大步跑上前，“哥，你怎麼纔來呀？”
“我剛把少奶奶送回去。”
聽到少奶奶幾個字，紀如立刻垮下臉，陸家的人根本不待見姜久，她卻厚着臉皮霸佔三少！
“哥還有事，不能陪你逛街。”紀塵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交給紀如，“你喜歡什麼自己買，算是送你的畢業禮物，密碼是你生日。”
“哦。”紀如不情願的應了聲，紀塵也沒多解釋，轉身乘坐扶梯下了樓。。
不遠處，顧安寧拎着皮包，眼見紀塵走遠的背影，又看看前面的女孩，不禁勾了勾脣。原來紀塵還有個妹妹！
“歡迎光臨。”
女店員熱情上前招呼，紀如指了下櫥窗，道：“我想試試那條裙子。”
“不好意思小姐，那條裙子有人預訂了。”說話間，女店員看到走來的女子，笑道：“顧小姐，您來了。”
紀如看眼來人，見她妝容精緻，衣着華麗，眼底難掩羨慕。
“小妹妹，你也喜歡那條裙子？”顧安寧笑着問了句。
紀如沒有回答。
“把裙子拿來。”
“顧小姐，請您稍等。”
女店員很快將櫥窗中的紅裙取來，顧安寧接過去，拿到紀如面前比劃了下，“還是年輕的小妹妹好啊，無論穿什麼都漂亮。”
“這裙子你穿好看，送你了。”
“啊？”
紀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看到顧安寧拿出卡結賬纔回過神，“不行，我不要。”
這條裙子一看就不便宜，紀如立刻拿起包就要離開，但被顧安寧拉住，“我最近胖了，這裙子尺碼穿不了才送你的。”
“呃……”紀如遲疑了下。
“這樣吧，你先去試試裙子。”顧安寧和女店員一個勁遊說，紀如半推半就進了換衣間。
不久，紀如換好裙子出來，發現店員都在盯着店內的電視議論。
“哎呀，陸家三少奶奶好美啊，和三少真是郎才女貌！”
“長得美有什麼用？還不是個私生女。”
“對哦，陸家怎麼可能要這樣的兒媳婦？太丟臉了！”
顧安寧站在液晶電視前，盯着慈善捐款的新聞。她冷冷勾着嘴角，一轉頭恰好看到紀如也在瞪着新聞中的姜久，眼神充滿嫉妒恨。
這種眼神，顧安寧最熟悉不過。她瞬間明白過來，陸謹行還真是到處勾引少女心啊！
“真好看。”顧安寧幾步走到紀如面前，“這裙子，非你莫屬。”
紀如回過神，看眼鏡中的自己也很是歡喜。紅色真絲質地的長裙，襯出她姣好的身段，真的很好看。
半響，紀如把長裙換下來，顧安寧招來女店員結賬，直接把裙子塞到紀如懷裏，“我姓顧，難得我和你投緣，這件裙子一定收下。”
紀如推辭不了，立刻從包裏拿出張名片遞過去。
顧安寧看眼，笑道：“原來你是律師啊。”
“沒有，我還在實習。”
“那也是律師，我剛好最近有些法律上的事情想要解決，可以諮詢你嗎？”
“這個當然可以。”紀如一口答應，抱着長裙笑道：“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聊，我請顧姐姐喝咖啡。”
收了人家挺貴的一條裙子，紀如也有點不安。
“好啊，那我們去咖啡廳慢慢聊。”顧安寧挽起紀如的胳膊，兩人離開女裝店直接去了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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