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夏繁星搖搖頭,“病人提前到了,剛好治療結束,我們現在就能去喝下午茶。”
“剛剛那個女孩是你的病人?”
“是呀。”
伊雙蹙了蹙眉,感嘆道:“現在年輕人壓力太大,她的情況嚴重嗎?”
“媽媽。”夏繁星撇撇嘴,調侃道:“你怎麼突然這麼關心我的病人了?”
“沒什麼,就是剛纔那姑娘太年輕,看着和你差不多大。”伊雙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解釋。
雖說雲市的八卦新聞她不怎麼關注,但最近陸家和霍家頻頻出現在熱搜。有些消息她不看也能看到,如果她沒認錯,那女孩應該就是陸家的三少奶奶。
夏繁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很快收拾好皮包過來,挽着伊雙一起離開。
走廊不時有護士經過,熱情的打招呼,“夏醫生。”
夏繁星保持微笑,一副名門閨秀的高貴氣質。她們母女兩人並肩往外走,身後小護士們都說夏夫人太年輕,哪裏像是母女,根本就是姐妹。
夏繁星勾了勾脣,滿臉笑意。
不久,車子開出醫院大門。夏繁星坐在後座,笑眯眯靠在母親身邊,“媽媽你聽到沒有,我們醫院的人都說你好年輕。”
“我媽媽就是少女!”
對於女兒的稱讚,伊雙只覺暖心。她輕握住女兒的手,道:“繁星,你最近倒是很關注陸家的消息。”
“有嗎?”夏繁星臉色一變,慢慢直起身子,看向車窗外。
都說知女莫若母,伊雙自然瞭解自己的女兒。這孩子從小就心氣高,做什麼都要拔尖。這些年雲市不少高門大戶派人來說明相親的意圖,但都被她拒絕了。
可最近,夏繁星經常打聽陸家的事,伊雙已經察覺到什麼。
陸家三位少爺,陸靖川早已經結婚。陸琅是有名的紈絝子弟,必然不能入女兒的眼。
而那位陸家三少,也是結了婚的。
想到此,伊雙蹙起眉,“繁星,陸家門檻太高,我們夏家素來低調,還是不要與這樣的人家有任何牽連纔好。”
“爲什麼不能有牽連?”夏繁星反問了句,眼底不禁掠過一絲不屑,“有些人雖然嫁入豪門,但根本就不適合。”
“繁星。”
伊雙沉下臉,剛要開口,卻見夏繁星撅起嘴巴,“媽媽,人家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買了音樂會的票,明天你和爸爸一起去吧。”
聽到她的話,伊雙臉色稍有好轉。希望只是她敏感,也許繁星壓根沒有別的心思。
午後,霍家別墅內一片幽靜。姜久拎着皮包往裏走,有傭人看到,都只低低的打招呼。這個時間,老夫人正在午休,傭人們做事輕手輕腳,不敢發出什麼動靜。
姜久穿過客廳,恰好在落地窗前看到袁悅。
袁悅手裏捧着小說,見到姜久時也有點意外,“喫午飯了嗎?”
姜久不感覺餓,只搖搖頭。
很快有傭人送來蛋糕和牛奶,袁悅遞給面前的人,“喫一點,你臉色不好看。”
姜久挖了塊蛋糕放進嘴裏,咀嚼的速度很慢。
午後的天氣燥熱,客廳內中央空調溫度涼爽。姜久喫的很慢,秀氣的眉頭緊緊蹙着。
“霍北申難爲你了?”
姜久放下勺子,擡頭看向袁悅,“霍家和陸家……”
袁悅望着姜久的眼睛,“小久,你要怎麼選?”
四周很安靜,傭人們沒有上前伺候。姜久臉色不好看,垂在身側的五指握緊。
不等姜久回答,袁悅的手機響起來。她看眼號碼,下意識用手擋住屏幕。
姜久站起身,道:“大嫂,我進去看看媽。”
“去吧。”
等到姜久走進前方的臥室,袁悅才轉身上了樓。她剛把臥室門關上,手機再度響起。
她壓低聲音,把電話接通。
護工坐在牀邊疊衣服,看到姜久進來,立刻識相的退開。
牀邊的椅子裏,姜久望着範華珍沉沉的睡臉,輕輕嘆了口氣。她動作溫柔的伸出手,幫範華珍把被子拉高,蓋住肩膀。
護工說,範華珍喫過午飯就睡了。這些日子她精神很好,人也特別清醒,喫飯睡覺都非常聽話。
姜久原本以爲,找到哥哥和媽媽,回到她的家,一切都在好轉和圓滿。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這一切好轉都只是個假象。
“媽,我要怎麼選?”姜久的聲音很低,她看着母親的睡臉,眼眶酸酸的難受。
只是姜久沒有想到,命運根本沒有給她選擇的時間。當天晚上,陸家就出了事。
第二天早上,有關陸家出事的消息滿天飛。昨天夜裏,陸耀賢被上面的人帶走。
據說這次陸耀賢被帶走,就連律師也見不到。凌晨三點多,陸謹行連夜趕回陸家,一直都沒有再回來。
上午十一點多,姜久坐在客廳的沙發裏,正在看最新的新聞報道。
有關陸家的負面消息鋪天蓋地,有人爆料說,這次陸耀賢被帶走與前幾年一片地皮的審批有關係,這中間有很多錯綜複雜的關係,但這件事牽扯的人不少,以至於昨天出事後,相繼有不少人也被帶走問話。
因爲這件事的連累,陸氏集團需要全部徹查,甚至包括陸氏集團旗下的子公司也無一能夠倖免。
這次陸家的危機,顯然是前所未有的嚴重。
姜久關掉電視新聞,深吸口氣。她心裏非常清楚,如今霍北申和陸家已經撕破臉。
這場恩怨,終究要徹底揭開了。
直到晚上十一點多,陸謹行纔回到雲山公館。他一回來,也是和紀塵在書房處理事情。
姜久打開臥室門,走到書房外。
紀塵說話的聲音很低,但姜久還是能清楚的聽到。今天陸家御用律師楊禮,奔走一天尋找關係,卻都沒能見到陸耀賢。
這次的事情,暗中也有沈家的參與。不知道沈家走了什麼關係,總之上面直接派人徹查。
須臾,姜久回到臥室,拉開被子躺下。她側過身體面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窗外有幾道閃電劃過,雷聲過後並沒見下雨。臥室門被人推開,陸謹行走到牀邊,彎腰看眼牀上的人。
姜久閉着眼睛,似乎睡得很沉。
半響,陸謹行洗個澡,換套衣服很快又離開。
臥室門關上,姜久睜開眼睛,緩緩坐起身。她赤腳走到窗前,看到男人坐上車離開。
當年的那場恩怨,是造成霍家家破人亡的起始點。姜久不可能不去怨恨。
可陸謹行是陸家的人,這也是他不能改變的身份。
翌日早上,姜久很早就起了牀。她獨自駕車離開雲山公館,約了霍北申在茶樓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