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候,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來,停在景初身邊。車裏的男人打開車門,下了車把她懷裏的孩子接過去,“你站在這裏多久了?”
初秋的夜晚有些寒意,景初吸了吸鼻子,“有一會兒了。”
孩子離開媽媽的懷抱,一下子就醒過來。眼見女兒要哭,景初急忙又把孩子抱回去,輕拍她的後背,“童童乖,媽媽在這裏呢。”
感覺到媽媽懷抱的溫暖,杜童又重新閉上眼睛。
陸靖川抿起脣,轉身上了車,“上來吧。”
須臾,景初抱着女兒,坐進車裏。
司機很快把車開進小區,停在樓前。車裏的男人下了車,伸手想要接過孩子,但被景初躲了下,“童童剛睡着,別把她吵醒。”
陸靖川不得不收回手,轉身走到樓門前。景初也不敢多說,立刻抱着女兒下了車,跟在他身後。
上樓後,陸靖川走到門前,當着景初的面按下密碼鎖。滴一聲,門鎖打開,他偏頭看眼身邊的人,“記住密碼了嗎?”
“……記住了。”
這棟房子還是前幾天的模樣,東西一樣沒變。景初先把女兒放到沙發裏,脫掉外套蓋在她的身上,然後纔看向陸靖川,“你的手段,還和以前一樣。”
“以前?”陸靖川坐在沙發另外一側,挑眉盯着沙發裏睡着的女孩,笑了笑,“你還記得我以前什麼樣?”
景初不想與他鬥嘴,努力剋制脾氣,道:“我和你之間的事情,與正澤無關。請你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他怎麼無辜了?”陸靖川雙腿交疊,眼神有些冷。
景初深吸口氣,“陸靖川,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上次不是說過了嗎?”
“童童不是你的女兒!”
景初忍無可忍,驀然提高嗓音。她的聲音太大,躺在沙發裏的孩子身體抖了下,差點被嚇醒。
景初急忙坐到女兒身邊,伸手在她肩膀輕拍兩下,孩子很快得到安撫,重新又沉沉睡過去。
“童童不是我的女兒,那是誰的?”
景初深吸口氣,緊緊咬着下脣,緩緩說道:“童童是我收養的孩子。”
“呵。”陸靖川嗤笑聲,“景初,你現在的謊話倒是越說越逼真了。”
“我沒有撒謊。”景初眼底泛起一片水霧,她望着陸靖川的眼睛,哽咽道:“當時我流產以後心情很差,如果不是有正澤和童童陪着我,也許我就……”
男人起身走到景初面前,緩緩彎下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撒謊的本事挺厲害?”
“陸靖川,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景初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沒有一絲迴避或者退縮。
陸靖川臉色更加難看,“你說這些,不就是想讓我放過杜正澤嗎?”
“污衊?”陸靖川笑了聲,“人證物證都有,他自己做過的事情,當然要負責,怎麼是我污衊他?”
“不可能,正澤是個很正直的人,他是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情的!”
“你很瞭解他?”
“我們夫妻多年,我當然瞭解他。”景初回答的不卑不亢。
陸靖川薄脣勾了勾,盯着景初的眼神忽然泛起一絲暖意,“你今晚來見我,就是想激怒我的嗎?”
“……”
景初雙手用力握緊,努力剋制心底的怒火。事到如今,其實她很明白,哪怕這一切都是陸靖川佈下的局,可她也沒有半點能力與他對抗,“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做?”
眼見景初態度軟化,陸靖川臉色才稍稍好轉。他鬆開捏住她下巴的手,沉聲道:“馬上和杜正澤離婚。”
景初臉色煞白,全身止不住的顫抖,“如果我離婚,你會放過正澤嗎?”
“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可以放過他。”
“我考慮一下。”
陸靖川彎腰蹲在景初面前,深邃的黑眸中倒映着她蒼白的臉,“你只有三天時間,過了,誰都幫不了杜正澤。”
景初心尖狠狠揪了下。
翌日早上,慈園。
陸謹行換好衣服下樓時,顏玉已經坐在餐桌前,剛把早餐準備好。
“媽。”陸謹行轉身過去,在母親身邊坐下。
“昨晚沒睡好?”顏玉端起牛奶放在兒子面前,見他臉色不太好。
陸謹行喝了口牛奶,只聽母親開口道:“昨晚繁星來電話了,說你最近經常頭疼,睡眠質量不好。”
男人低頭喫早餐,對於她的話沒有迴應。這段時間,陸謹行多數時間住在雲山公館,顏玉也是難得見兒子一次,自然要把握機會,“老三,你和繁星也交往一段時間了,什麼時候把婚事定下來?”
顏玉看着兒子的俊臉,笑了笑,道:“你爸爸已經決定和夏家聯姻,如今夏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以後我們兩家成爲親家,在生意場中也能互相幫襯。”
“你們很喜歡夏繁星?”
“喜歡啊。”顏玉低低笑了聲,夏繁星這樣的名門閨秀,纔是她心裏中意的兒媳標準。而且她每次見到夏繁星都能和她聊得來,以後婆媳關係也會融洽。
陸謹行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目光幽暗,“我會考慮的。”
“什麼叫考慮?你和繁星不是也挺聊的……”
不等顏玉說完,陸謹行已經打斷她的話,“你們是不是在我還沒離婚前,就已經幫我選好聯姻對象了?”
顏玉臉色變了變,下意識問道:“老三,你想起什麼了?”
望着母親一臉的緊張不安,陸謹行淡淡一笑,沉聲道:“媽,你是不是特別擔心我會想起什麼?”
聞言,顏玉瞬間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