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會結束，姜久回到辦公室，桌上都是亟待解決的文件。經過這些日子的磨練，如今她處理公司大小事務已經非常得心應手。
深秋過後，雲市即將入冬，天也黑的早了。這才五點多，天色徹底暗下來。
姜久走出集團大樓，坐上司機的車。街道兩邊的路燈一盞盞亮起，爲歸家的人們照亮。
不多時候，車子開到霍家別墅門前，前方另外一輛黑色賓利，早已等候多時。
“停車。”姜久吩咐司機，然後打開車門走下來。
黑色賓利的車門也打開，陸謹行從車裏出來，徑直走到姜久面前，“變天了，你又怕冷，要多穿點。”
男人的聲音不高不低，每個字都落在姜久心尖。她雙手放在大衣口袋裏，眼睛盯着地面，“你來幹什麼？”
“看看你。”陸謹行勾了勾脣，語氣溫柔。
姜久輕咬下脣，因爲他的話，愣是沒敢擡頭。其實她害怕看他的眼睛，更怕管不住自己的心。
“那個……”姜久動了動嘴，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顧好自己，更何況，還有媽媽關心我，我很好。”
聽她說到媽媽兩個字，陸謹行眼神一沉，“久久，伯母對我的態度，對陸家的態度，我全都能接受。可是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姜久一時語塞，回答不出來。
男人微微嘆口氣，隨後伸出手，一點點捧起姜久的臉，讓她的眼睛看向自己，“你還喜歡我嗎？”
“……”
男人的問話太過犀利，姜久驚訝的瞪大眼睛，完全沒想到他會問的這麼直白。她感覺心跳加速，撲通撲通就要跳出胸口。
眼見姜久震驚到僵硬的那張小臉，陸謹行忽然有點想笑。也許因爲她完全沒有防備，此刻眼睛裏閃動的情緒纔會特別真實。
她的眼睛明亮清澈，眼底倒映的全都是他的影子。陸謹行心口一熱，柔聲道：“久久，我喜歡你，還是那麼喜歡你。就算在我忘記過去的日子裏，其實……我也還是喜歡上了你。”
聞言，姜久鼻尖一酸，心底某處火熱又激烈的重新跳動起來。
只是被她緊緊剋制住，沒有迴應。
“陸謹行。”
姜久努力控制情緒，輕輕別開視線，“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話落，她往後退開半步，準備走進別墅。
“我等你的答案。”
身後的男人沒有阻攔，姜久聽到他的話，腳步微微停了下，隨後大步走進別墅。
等到姜久的身影徹底消失，陸謹行才轉身上了車，離開。
從別墅大門進來，穿過花園，遠遠看到燈火通明的大廳。姜久拉開門，剛要進去，卻被站在門前的一道身影嚇了一跳。
範華珍面無表情盯着進門的女子，那雙眼底的冷意，瞬間令姜久打個寒顫，“媽……你怎麼站在這裏？”
“外面降溫了，這裏有些冷。”姜久彎起脣，想要攙扶母親進去，但被她推開。
她又問了句，直到景初走過來，“老夫人，您在這裏站了好久，姜小姐已經回來了，我們去喫飯吧。”
“媽，你在等我下班？”姜久眨了眨眼，心中忽然有些愧疚。
“嗯。”範華珍應了聲，表情冷冷的，在景初的攙扶下，轉身走進餐廳。
姜久脫掉外套，換了鞋進去，動作麻利的洗過手陪母親喫飯。晚餐桌上，範華珍表現的很正常，除去態度冷點，倒也沒有別的不對勁。
喫過晚飯，姜久拉着景初問了幾句範華珍白天的情形。她按時吃藥喫飯，也能同大家說笑，狀態很好。
不多時候，姜久洗過澡又下了樓，推開母親的房間進去。臥室裏有一盞壁燈，範華珍已經喫過藥睡了，模樣安穩。
姜久坐在牀邊守了會兒，確定母親睡着，她才輕手輕腳離開，回到自己的臥室。
今晚月光明亮，姜久倚在窗前，耳邊都是陸謹行說的那些話。
他說，等她的答案。
姜久長長的嘆了口氣，心底滋味複雜。
第二天下午，舒虹喫過午飯，梳洗打扮後準備出門去參加闊太太們的聚會。
司機把車停在門前，舒虹剛要上車，就有傭人跑過來，“太太，大小姐電話。”
小然的電話？舒虹蹙了蹙眉，但並沒多想，轉身走回客廳，坐在沙發裏，笑眯眯接通，“寶貝女兒，怎麼了？”
“姜太太。”
舒虹聽到電話裏的男聲，臉色刷的一變，“二，二少。”
“不錯，聽力還挺靈。”宋少時語氣陰霾，道：“我也不跟你說廢話，你的寶貝女兒在我這裏做客呢，不過她一個人沒什麼意思，姜太太也來一起聊聊吧。”
“聊什麼？”
“還能聊什麼？當然是聊聊姜太太的祕密，我時間寶貴，給你二十分鐘。”
男人的語氣含着警告，舒虹來不及多說，對方已經掛斷電話。緊接着，她收到一條姜然手機發來的位置定位。
須臾，舒虹坐上司機的車，直接趕往市中心一家會所。她在路上給姜然發了幾條微信，但姜然沒有回覆。
二十分鐘後，舒虹趕到會所，早有侍應生等候，直接把她帶到樓上一間包廂外。
“二少在裏面。”
侍應生交代完便離開，舒虹緊張的喘口氣，不得不推開門進去。
包廂內站着幾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保鏢，姜然被人按着肩膀坐在椅子裏。因爲上次被宋少時差點嗆死，姜然有了心理陰影，她全身不停發抖，臉色煞白。
聽到開門聲，姜然擡起頭，看到來人時，激動的喊了聲，“媽媽。”
“小然。”舒虹想要奔向女兒，卻被旁邊的黑衣保鏢拉住，將她推到男人面前。
宋少時雙腿交疊坐在沙發裏，拇指輕輕摸索着手腕中的刺青，俊臉神色冷冽。
舒虹心底咯噔一下，料想今天會有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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