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認認真真整隊的何鈺，邊豫南欣慰一笑。
這纔是祖國的好花朵。
“報告老師！應到54人，實到51人！”
“誰沒到？”
“李辰和肖樂樂沒到！”
“？”邊豫南敲他腦闊，“還有一個呢？”
“啊？”何鈺也是懵逼地摳了摳腦袋，茫然地左右張望了一下，“是啊，還有一個呢？”
“再數一遍，你從後面往前面數，我從前面往後面數。”
“是！”
何鈺又屁顛屁顛跑到隊伍最後面去了。
等兩人各自數完一遍後，邊豫南好整以暇地坐在圓石墩上，問道：“數完了？多少人？”
“應到54人，實到、實到……實到51人……”何鈺疑惑不解地說道，“但是明明沒有數錯啊，怎麼少了個人？”
“那你再去多數幾遍。”邊豫南哈哈一笑。
何鈺只好又一個人頭一個人頭地點，只是一邊清點人數的時候，一邊回憶起邊豫南剛剛的笑臉，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對啊，小邊老師還沒說他數了幾個人啊！
何鈺數完一遍，又屁顛屁顛跑回來。
這回他面對的，是兩個人的笑容，只是這笑容中的意味讓他這年幼的腦袋瓜有點愣愣的。
“怎麼樣啦？數清楚了嗎？”姜瑜曦笑着說道。
“我……那個……真的是51個人啊。”
“真的？那還有哪個人沒到？”
“我也不知道……”何鈺也委屈，他已經數了六遍了，手都快點累了。
“不知道就再數一遍，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你們班主任還沒回來。”邊豫南道。
“老師，你是認真的嗎？”
“怎麼能不認真？隊伍裏莫名其妙少一個人，可是很嚴重的事情！你這個代理班長，應該負起責任來啊！”邊豫南鄭重其事道。
“可是，那，老師你數了是多少人？”
“你先再去數一遍，我忘了。”
“……”
何鈺欲哭無淚，只感覺幼小的身體承載了太多這個年紀不該承載的痛。
姜瑜曦偷笑着看了邊豫南一眼，發現他還在裝嚴肅，注視着何鈺一個人頭一個人頭地數着。
忽然有一段對話傳入了他的耳中。
“小曦老師長得和姜老師好像啊。”
“感覺小曦老師更漂亮一些。”
“我覺得姜老師更漂亮！就是……訓話的時候有點像我媽，太嚇人了。”
“我也覺得小曦老師更漂亮，嘿嘿嘿……我的老婆如果是小曦老師就好了！”
邊豫南眉頭一挑，循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那兩個拿着變身器的小屁孩，和一個蘑菇頭，毫不避諱地在談論着姜琳和姜瑜曦哪個漂亮。
討論這個也就算了。
但是，小蘑菇頭。
大白天的做什麼夢呢。
“何鈺！”
“到、到……到。”何鈺數完一遍，剛回來，就被邊豫南加到名字，下意識地渾身顫抖。
媽耶。
不會還要我清點人數吧？
邊豫南儘量像姜琳一樣，和藹可親地笑道：“那幾個，叫什麼名字？”
何鈺鬆了口氣，看過去，道：“杜宇康和……”
“算了算了，你把他們叫過來。”
“好嘞！”何鈺趕緊把那仨人拉過來，然後快速溜到一旁，遠遠地觀望。
三個小屁孩被叫過來，目光卻一瞟一瞟的落在姜瑜曦的臉上。
ber~ber~ber~
非常悅耳的聲音響起。
“幹嘛打……”蘑菇頭吃了個板栗，頓時不樂意道。
“嗯？”邊豫南沉下臉。
蘑菇頭立馬閉嘴。
邊豫南的笑容舒展開來，和藹道：“秋遊開心嗎？”
“開心。”
“小曦老師好看嗎？”
“好看！”
“想喫巧克力嗎？”
“想……想！”蘑菇頭一聽有東西喫，立馬忘記剛剛邊豫南還敲了他腦袋一下。
“包給我一下。”邊豫南對姜瑜曦道。
“幹嘛？”她問。
“拿巧克力。”
邊豫南把包拿過來，從裏面找出三塊黑巧克力。
上次姜芸回來，帶給他的。
外國牌子，反正他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牌子。
總之就是味道很合他口味。
“拿去喫吧。”
“謝謝老師！”三個小屁孩高高興興地接過巧克力，挨個跟邊豫南說了聲謝謝。
邊豫南笑着摸了摸三個小屁孩的狗頭，道：“想喫就在這裏喫吧。”
何鈺站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幕，心裏酸溜溜的。
爲啥我沒有巧克力喫？
他們三個啥事都沒幹，爲什麼有巧克力喫？
不過他也不敢問，邊豫南也不會跟他說。
“整塊放嘴裏一起喫味道更好哦。”
聽聞此言，三人乖乖地拆開包裝，把包着一層薄薄的奶衣的巧克力整塊放進嘴裏。
姜瑜曦疑惑道：“你沒事給他們喫巧克力幹嘛？”
“我看他們挺順眼的。”邊豫南笑道。
“那個是白巧克力吧？味道怎麼樣？不過你不是不喫白巧克力的嗎？”
“嗯……是黑巧克力。”
確實是黑巧克力。
而且還是純度很高的那種。
因爲太特喵的苦了，所以纔會在外面包一層薄薄的看起來像白巧克力的奶衣。
姜瑜曦還想問呢，忽然就聽見了那幾個小屁孩痛苦的猴叫聲。
“yue……好苦……”
“咳咳咳，咳……咳咳……”
“水水水水！！！”
戴上了痛苦面具的三人，慌忙從同學手裏搶過礦泉水，咕咚咕咚往嘴裏灌。
何鈺本來還對邊豫南不給他巧克力喫，抱有一絲意見。
現在卻萬分感激。
還好邊豫南沒給他喫巧克力，不然以他平時喫零食的樣子，估計還沒感受到苦味的時候，就已經把巧克力咬碎嚥進肚子裏了。
那可就沒機會吐出來了，到時候打個嗝都是痛苦的味道……
“老師，你害我們……！！”蘑菇頭帶頭抗議，他被黑巧克力苦得差點臉都麻了。
“有嗎？”邊豫南很無辜道。
“好苦啊啊啊啊啊！！！！”
“我怎麼沒覺得苦，不信你看。”邊豫南笑着對蘑菇頭道。
隨後，他在蘑菇頭的注視下，讓姜瑜曦拆開一包巧克力，親手餵給他喫。
後面的小孩子都被蘑菇頭和那兩個小屁孩擋住了，所以這成噸的傷害，全部打在了他們年幼的身體上。
邊豫南含着巧克力，細細品味一番後，才咬碎嚥下去，朝他們微笑道：
“不苦啊，很好喫的嘛。”
蘑菇頭直搖頭，幼小的心靈在流淚。
他好悲傷。
他在雨中拉肖邦。
他美麗的小曦老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