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氣寒冷，不過邊豫南的兜裏暖和。
姜瑜曦從背後抱住邊豫南，兩隻手插進他的衣服兜裏往前走，亦步亦趨的，兩人走路的姿勢頗爲滑稽。
兩人上街買東西，基本上沒有什麼特定的目的，就隨意逛逛，看到什麼喜歡的，就買。
有人賣氣球，皮卡丘形狀的，姜瑜曦一看就心生喜歡，買了個氣球，把線纏在手指上晃悠。
路上碰見搓着手，凍得面紅耳赤的燒烤攤主在步行街旁的一角擺攤，姜瑜曦拉着邊豫南湊過去，買了一紙筒的烤串。
聞着香味就已經等不及了，乾脆在攤位邊上先吃了起來。
老闆是新江人。
新江的羊肉烤串可謂是風靡全國，基本上在任何一個大城市小鄉鎮，都能見到掛着“新江正宗羊肉串”的燒烤攤或者燒烤店。
這就跟掛着“正宗蘭州牛肉麪”，牌子旁還要貼個“清·真”的標誌的拉麪館一樣。
大多數人特意強調自己正宗，但美食這東西，正宗難道真的就是最好的嗎？
配方需要改進，時代在變化，工藝在發展，許多食材也被開發出各自的用處，無數的美食配方都可以得到好的改進。
正宗與否，不是標榜美食味道的東西。
老闆其實不會燒烤，不過學習成績不行，經商也不會搞，只好去了當地的燒烤培訓班報名，學了一手燒烤技術出來擺攤。
就現在擺攤的這一隅之地，還是花錢跟旁邊的店鋪租來的，原屬於那店鋪的沒什麼用處的地，讓他推着小攤車過來了。
步行街沒什麼城管查，所以他在這擺攤也沒被趕過幾次，倒是那些城管下了班還會到他這喫幾串再走。
人各有各的生活。
喫着串順便跟老闆聊聊天，邊豫南說起自己去當兵的事，老闆的看他的眼神立馬就變得不一樣了。
那是一種帶着敬意的眼神。
邊豫南也頗爲驚訝老闆態度的突然變化，畢竟如今像這樣有着發自內心對軍人敬意的人，實在是不多。
大多數人喜歡在網絡上愛國，現實中見到了軍人也不一定會有他們在網上說的那麼敬重軍人。
不是說他們不尊重，如今的社會，尊重保家衛國的軍人已經是非常基本的思想教育。
只不過再怎麼教育，這個國家未經危險，一直生長在保護圈內的人總是絕大多數。
他們沒有那種親身的經歷，在見到軍人時纔會有距離感。
而據燒烤店老闆所說，他當年在新江，曾經被一次混亂波及，是我國軍人挺身而出，將無辜百姓們救下，並一路護送他們去安全的地方。
他說他那一次差點就死了，被人拿槍亂射打到了腿，是一個鬍子渣渣的軍裝大漢把他扛着逃出那混亂之中。
那時候他也才十六歲的年紀。
老闆說他從那刻起就發誓參軍，然而卻因爲腿上中彈落下了病根，最後成了最大的遺憾。
“甚至比初戀分手還遺憾嘞。”老闆帶着一絲苦澀地笑着說。
邊豫南接過他遞來的烤串，道：
“我也是一腔熱血去當了兵。”
“當兵不一定要上戰場，有可能這幾年都是在訓練，站崗，執勤，除此之外沒別的事情。“
“受了傷不能當兵，也不用太過遺憾。強軍不止有尖兵，也有背後無數的人民。”
“就像老闆你，雖然不能當兵，但你的支持確確實實成爲了無數軍人們堅持的動力。”
“黨領導人民，軍保衛人民，人民支撐強軍！”
邊豫南這一番話，說得老闆一腔熱血都上來了，大手一揮，這單免了，請邊豫南喫串！
邊豫南暗暗咂舌。
這老闆還真是個實打實的愛國中年，思想和鮮血一樣赤紅，這串兒喫起來，不知道爲啥，更香了。
難不成白嫖的就更香？
這番話可不是邊豫南的話，這都是他從部隊裏的思想教育課上記下來的東西。
當兵還真的不一定有任務，他當了五年兵，出過任務的次數一隻手數得過來，基本上就是在訓練，站崗，掃地，種田……
部隊裏還有人的執勤任務是養豬來着。
當兵前邊豫南的心一片鮮紅，退伍之後，一顆心就成了赤紅，如同飄揚的旗幟上的紅。
當兵後悔幾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
這話說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老闆跟邊豫南相談甚歡，硬是拉着邊豫南加了微信，把他拉進了一個軍迷羣裏，給邊豫南嚇得一愣一愣的。
那羣裏說的各種武器型號，坦克飛機，他是聽都沒聽過。
一進羣，忽然對萌新這個詞的理解上了一個檔次。
……
告別燒烤攤老闆，從步行街回家。
到家之後，邊豫南就饒有興致地翻着那個軍迷羣的聊天記錄，發現了不少模型大佬，看他們發的視頻，邊豫南都有一種綁架謝潮，讓他造個坦克模型出來的念頭。
什麼是男人的浪漫。
飛機大炮就是男人的浪漫。
咳，各種意義上的飛機大炮。
真理在射程之內，這句話，多霸氣，這纔是男人該說的話。
休息了一會兒，便去直播。
直播間剛開，就有人氣沖沖地涌進來，破口大罵。
【狗老邊，今天下午又鴿了？】
【這邊建議拖出去斬了】
【主播下午去燙戒疤了，請理解主播】
說話的都是帶着粉絲牌子的老黑粉了，邊豫南也不客氣，先一人一個禁言套餐，直到他們在QQ羣裏求饒才解封。
已經是老業務了，相當熟練。
狼醬見他打開了直播，在微信裏d了他兩下，問要不要現在就上總督。
【明天吧，明天週日，今天下午玩嗨了忘記直播了】
【好】
簡短地說了幾句，邊豫南便去直播，直播的內容也是今天玩的鬼谷八荒，不過是新開了個坑，正常玩，順便看看直播間觀衆的反響。
而那邊的狼醬，打開了微信錢包，想起上次充了兩萬塊錢，不知道還有沒有錢打賞。
一看，還有點小錢，應該是夠了。
也就三萬多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