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玉頗爲無語,心道這白自在還當真是狂得不輕,若不及時治療,恐怕再過幾年,就連自己姓甚名誰都搞不清楚了。
“我三十歲就當上了雪山派的掌門,數十年獨步西域,誰堪敵手?若不是那天鷹堡滅門太早,非得老子親自去剷除不可。”
在西域,一直都有着東天鷹西雪山的稱號,這兩大勢力被譽爲西域武林的兩大魁首。只是二者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也沒有人知道到底誰更爲強大。
石中玉套話,這才明白白自在早年曾經服食過大雪山上異蛇的蛇膽蛇血,因而內力大增,才能夠修行雪山派的祖傳神功——“無妄神功”。
這無妄神功,傳爲雪山派掌門依無妄卦象所創內功,講求天雷無妄,無妄而得,必有所失,必有所得。修習後可轉禍爲福,護佑軀體,亦可轉福爲禍,加之於敵。
白自在修行無妄神功,卻是心性不穩,早年受到刺激,因此不知不覺走火入魔,心情狂躁,在門派中大開殺戒,因此纔會被弟子迷暈送到密室中囚禁。
“白先生自認爲武功天下第一,可知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石中玉搖着頭道。
白自在狂笑一陣,大聲道:“什麼天外有天,有外有人?在這天底下,老子就是天!老子立在雪山之巔,一擡手就摸得到天!你這黃口小兒,又懂得什麼,還跟我講這些?”
石中玉只能笑他是井底之蛙,果真是練功得了失心瘋,說出如此狂躁之語。
“白先生,莫說什麼天下第一的笑話了。這天底下,比雪山派強的大有人在,比如少林的達摩祖師,武當的真武祖師,哪一個不是功通造化之人?但也未曾見過他們敢道一句天下第一。”
石中玉想起之前遇到過的人兒,三豐祖師可是低調得很,除了在紫氣東去飛昇之時,不過他如今到了哪個世界了呢?不知大家是否還有相見之時。
白自在哈哈大笑,白鬍子抖動着:“什麼狗屁武當少林,沒用!從今兒起,武林之中,人人都須改學雪山派武功,其他任何門派,一概都要取消。普天之下,做官的以皇帝爲尊,讀書人以孔夫子爲尊,說到刀劍拳腳,便是我威德先生白自在爲尊。哪一個不服,我便把他腦袋揪下來。”
石中玉冷冷一笑道,“白先生若真是如此厲害,爲何會被人囚禁在這地牢之中?”
白自在沉默了一會兒,一臉不屑輕聲道:“這些足銬手鐐,在老子眼中,便如朽木爛泥一般。老子只須輕輕一掙便掙脫了......老子只是不愛掙,自願在這裏閉目養神而已......我白自在縱橫天,便數千數萬人一起過來,也傷不了我一根毫毛,又怎有人能鎖得住我?”
這老東西真是煮熟的鴨子,死嘴硬!看來他這老年失心瘋不輕啊!
“白先生,剛剛你說武當功夫不如你雪山派,我倒是要請教一二了。”石中玉擺出架勢道。
“嗯?”白自在一愣,忽地道,“你小子要和我比劃比劃?”
白自在見石中玉一臉確認的表情,掙了掙鐵鏈,忽地道,“我不和你比。你這寂寂無名的小輩,不配和我比試。”
“是麼!”石中玉厲聲一喝,神識外放,一股強大的威壓在石牢中鋪展開來。
石中玉雖然還沒完全恢復實力,但他的神識卻是妥妥的天人境界。這天人境界的神識他雖然不敢完全釋放,但以宗師境界的水平,足以承擔其部分神識了。
這神識一出,便基本和大宗師無異了。
石中玉的眼中飛出一個小人,一下子鑽進白自在的眼中。
他雖然走火入魔導致神志不清,但大宗師的精神世界卻還是在的。石中玉此時進入他的神識世界中,二人便是以神識進行交流了。
白自在的神識世界中,盤腿而坐的白自在起身,看着眼前凝實的石中玉的神識,不,這並不是石中玉,而是另外一個人。
只是他的靈體周圍被一層霧氣所籠罩,白自在根本看不清楚他到底是誰。
“原來你是奪舍了他的這具軀殼。”白自在恍然大悟。
他曾經聽說過這種神乎其技的方式,只是必須要在大宗師之上才能辦到了,而且成功機率十分渺茫。
石中玉點點頭,對白自在道:“白先生,你已經走火入魔了。你這清明的神識也挺不了多久了。”
白自在點點頭,他的神識是清明的,只是已經沒法完全掌控自己的身體,因此纔會出現一些奇怪的言行。
“我若是能夠救你,又如何?”石中玉忽地道。
白自在一驚,盯着石中玉,卻是沒有懷疑。
此人來歷不明,疑似古之大能轉世,白自在相信他一定有些特殊的手段。只是他無緣無故找上自己,難道真是爲了無私幫助自己?
“你有什麼企圖?”白自在淡定地問道。
其實石中玉爲的也只是無妄神功罷了。他想看看這天底下第一的陽剛內功,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神殿中有許多武學的灰影,但要他自身得到了對應的知識碎片,武神殿的凹槽才能夠激活。這也就意味着,石中玉想要激活整座武神殿,找出最終祕密,就必須要在各個世界穿梭時收集對應的武學。
這俠客行世界,除了十八泥偶上的羅漢伏魔功外,還要收集無妄神功、易筋經和太玄經。這是俠客行四大神功,羅漢伏魔功他已經得手。易筋經在貝海石手中,太玄經在俠客島上。
這趟雪山之行,他爲的就是無妄神功了。
“不可能!”白自在斬釘截鐵地拒絕道,“無妄神功是我雪山派鎮之寶,歷代只有掌門人才能夠修行,你想也別想。”
石中玉點點頭,笑道:“白先生果真是預料中那般小氣。”
白自在白眼一翻,並不理會他,又聽見對方道:
“只是白先生可曾想過,這世界之大,遠遠超乎你的想象。這些個中土門派之外,真正的高手卻是在海島之上。”
說到海島二字,白自在忽地一愣,看向石中玉,越看越是驚異,指着他道,“難道,難道你就是......俠客島來客?”
石中玉搖搖頭,“我所來的地方,比起俠客島還更加遙遠和神祕。只是白先生,這俠客島之行將至,你叫誰趕赴這一趟呢?是史婆婆,還是‘氣寒西北’的令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