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礦坑留守的人,正在收拾行囊,準備回家。因爲經過幾天的辛苦工作,礦坑內可用的礦石,都已經成功做成了各式裝備或者鋼錠,分批送回了「河林鎮」。
當然,辛苦工作的主要是鐵匠阿爾沃,和二號鐵匠路遠。
於是,在礦坑口的衆人,就看到一位矯健的北境女孩,一路疾馳衝到附近,迅捷地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藉着前衝力,一下就把在篝火旁同少女聊天的二號鐵匠,給撲倒在了地上。
“喂喂,這是怎麼回事?”
“這你還看不出來,這不這誰嘛,在外邊找了小三,家裏的老婆知道了,要來捉姦啊。”
“恩恩,像是這麼回事。”
“您知道的還挺多啊?在之前在哪兒工作啊?”
“德雲……嗯哼,德索斯雲英劇院……當護衛……嘿!嘿!你們那是什麼眼神?護衛怎麼了?在這兒的大家不都是同行?誰瞧不起誰啊?原來我們那兒編劇,點子都這麼來的!我早看會了!”
“是是是,你厲害,我們跟你個文化人可不能比,同行?同行纔是冤家呢……”
不去管周圍一票油膩大叔的八卦,艾拉目瞪口呆地看着英武的金髮女一把就將路遠撲倒在地,砂鉢大,額,瓷碗大的全都就要往他臉上招呼。
就在少年即將第二次成爲熊貓眼之前,艾拉突然認出了來人,大聲叫道,“希萊雅姐姐,不要啊!”
電光火石之間,希萊雅的含怒一擊,差之毫釐的,從路遠耳邊蹭了過去,砰的一聲,在地上砸出了個土坑。/
整個過程中,勞累了幾天的路遠,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小六,你又不提醒我?}
【這次是真沒危險。】
{沒危險?}少年微微側過頭,看了看就在腦袋旁邊的大坑,嚥了口口水,心有餘悸地道,{這叫沒有危險?}
然而不等他跟系統繼續扯皮,希萊雅已經回拳變抓,兩手抓住路遠的衣領,蹭地得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狠狠將他撞抵在了身後的山牆上。
“希萊雅姐姐,有話好好說啊,路他累了好幾天了,堅持不住啊!”艾拉在旁邊趕緊勸道。
來人正是路遠第一次見到維加德時,跟在男人身後一起巡邏的那位女性劍盾巡衛,米克爾森家族的希萊雅。
“啊,希萊雅啊,好久不見,有什麼事嗎?”路遠被女人掛在牆上,輕聲細語地說着。
他到不是沒有脾氣,主要是,一,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都被人當幅畫掛牆上了,還裝什麼呢;二呢,一見到希萊雅這身打扮,他就把女人的來意,猜出個七七八八,貌似還真是自己理虧。
平心而論,希萊雅絕對算是個美女。如果把評判標準局限在「北境人」,那麼希萊雅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如果用一個詞來比喻的話,那就是女武神。
當然了,這裏說的女武神,不是某些ACG作品裏,那穿着謎之比基尼鎧甲,還能大殺四方的蘿莉們。
這裏的女武神,就是傳統主位面北歐審美當中,可以單手扛起原木,徒手跟黑熊搏鬥,卻有超模一樣動人身材,和芭比娃娃似精緻面容的英靈接引者,瓦爾基里。
雖然路遠第一次見希萊雅時,她因爲包裹在全副盔甲之中,被某人錯認成了男人,但是在後來幾天有限的接觸中,也許是因爲某人總跟維加德在一起的緣故,倒是對希萊雅少女的一面接觸更多。
只是此時此刻,被那個曾經在心上人面前,靦腆嬌羞的美少女掛在山壁上,路遠才直觀的感受到,女武神的力量可以有多強。
然而有一件事他可能很久以後纔會知道,就在他自認爲,是在感受一位擁有超模身材芭比面容的北歐女武神的真實力量的同時,他臉上那陶醉與享受的表情,卻讓旁邊的少女,對他的“性”趣傾向,產生了奇怪的認知。
還好希萊雅很快打斷了他的這份迷醉,喊道,“別給我說什麼‘希萊雅好久不見’!跟你很熟嗎?”
“說,你把我維加德大哥派哪兒去了?”
“他昨天一大早出去打獵,就再也沒回來。我在哨所等了他一天,晚上一問法恩達爾才知道,他居然離開了,還把房子鑰匙給了你?”
“我去問雜貨鋪的掌櫃,他也說維加德把雜貨鋪託付給了你?甚至認你當了領主(主公)?”
“開什麼玩笑,你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毛都沒長齊,你就敢當別人領主(主公)?”
“別的我管不着,趕緊說,我維加德大哥被你派去哪兒了?趕緊說!否則小心你的腦袋!”
“希萊雅姐姐!你先把他放下來再說啊!”旁邊的艾拉叫道。
“咳咳,”少年輕咳兩聲,順了順氣,向少女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着急,這纔對希萊雅說道,“希萊雅,雖然咱們沒見過幾面,但是誰對誰真心好,我是能夠感覺到的。”
“維加德的心事,你當真不清楚麼?”
這一句話問出,希萊雅憤怒的臉頰突然變得幽怨起來。這份變化甚至抽空了她的力量。
啪的一聲,因爲希萊雅收回了手臂,路遠直接順着山牆摔倒了地上,惹得艾拉趕緊跑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少年在艾拉的攙扶下,靠在山壁上坐直了身體,對面前坐倒在地上,有些無所適從的希萊雅繼續說道,
“你也早看出來了吧?我記得我們剛見面那天,維加德提起冒險者時就是一臉憧憬,而你卻極力地勸說挽留他。其實你心裏是有數的吧?”
“我當然看出來了。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英武的瓦爾基里,此時卻是一臉柔弱,“他從小跟西格莉德姐姐青梅竹馬,我懂。”
“西格莉德姐姐嫁給了別人,他心情不好,我懂。
“他嚮往自由自在的冒險生活,我也懂。”
“可是,我也陪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怎麼就不懂我的心呢?”
說着,女武神聲音竟有些抽泣。艾拉趕緊放下路遠,挪了過去,寬慰起金髮女來。
“你真的懂嗎?”少年不顧艾拉猛打眼色,繼續說道,“維加德他,是一直因爲還有眷戀,所以才留在這裏的。”
“現在,這份眷戀沒了,他才走的。”
“或者換一個方式說,他是真真正正地放下了,所以才捨得離開啊。”
女武神的抽泣聲戛然而止,猛地從地面站了起來,緊盯着少年,說道,“你什麼意思?”
少年看了看希萊雅一身遠行的打扮,笑了笑道,“先說啊,不是我派他出去的,他是想自己出去轉轉,你別把債算我身上。”
見希萊雅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路遠趕忙道,“臨走前,他說他想先去「風舵城」看一看,也許會從那裏出海。”這句話說得那叫一個快,兩秒鐘都沒用到。
希萊雅狐疑地看了看他,“真的?”
“千真萬確,我沒任何理由騙你吧?”
“好,那我就去「風舵城」。”說着,希萊雅跟艾拉打了聲招呼,翻身上馬,又對少年說了句,“謝了。”就一揚繮繩向着來時路,疾馳而去。
不過沒跑出多遠,卻見另一匹戰馬,迎着她飛馳而來,馬上也是一個全副武裝遠行打扮的金髮青年。
“那是?那個誰來着?”扶着少年的艾拉問道。
“額?磨坊主家的拉爾夫,在帝國軍團當兵的那個,跟阿爾沃侄子是同僚來的,貌似在鎮上的年輕人裏很有聲望。”少年道。
“啊,是他啊,他來幹什麼?”少女不解道。
不待少年回答,實際上他也只是三分猜測,就見拉爾夫一拉馬繮,在希萊雅面前站定道,“希萊雅大姐,你要去哪兒?”
“我準備去風舵城。”希萊雅奇怪地看着拉爾夫又道,“你還沒走嗎?哈達瓦不是一早就走了?”
“我正要走,也去風舵城,咱們正好一起啊。”拉爾夫爽朗地笑了笑。
“嗯?你不回帝國軍團了?”希萊雅越發好奇。
“不,那些該死的官僚,對我們「北境人」越來越過分,越來越苛刻。原來只是不準在人前祭拜我們的神,現在都開始查沒我們的私人用品了!
我不會再回去了,我要找到那個能維護北境人利益的領主,我要去「風舵城」,加入「風暴斗篷」!”
年輕人揮舞着拳頭,氣憤地說着,一頭金色長髮在風中飄舞,頗有一種慷慨激昂的美感。
只是在旁人的角度,那人臉上對眼前女子的憧憬,卻完全無法被那慷慨激昂掩蓋住。
然而希萊雅卻完全看不到這點,只是點了點頭說道,“好,那我們就一起走吧!”
說話間,兩匹馬已經併到了一起。
“額,對了,”女武神又問道,“你知道去「風舵城」的路嗎?”
拉爾夫揮了揮手臂,指着「白河」的方向說道,“知道,順着白河往北走,再往東,跟着白河一直往東,一直到達入海口,就能看見「風舵城」。”
“好,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