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也瞬間明白了燕子的打算，趕忙跑到監控臺，象徵性地找了找，大聲說道，“他們往東洛都方向跑了，我們得趕緊追！”
說完他把監控設備裏的存儲介質一股腦都拆了下來，經系統複檢沒有差錯之後，才拉着燕子一起往外走，臨走還大聲道，“還有兩個目擊者，不幹掉他們？”
“哼，量他們也不敢攙和我們瑪德拉索卡特爾和麥德林那幫孫子的事！”燕子大聲道，“要是他們亂說話，哼哼，用不着咱們出手，他們自家老大就得宰了他們滅口！”
說完兩人強忍着笑意，肩膀一抖一抖地離開了監控室。
“絕了，你怎麼想到拿瑪德拉索說事？”一出了門口，路遠就忍不住小聲問燕子道。
“嘿，臨時起意，臨時起意。突然靈光一閃。”燕子嘿嘿笑道。
然而笑了一會兒之後，路遠卻突然若有所思地道，“沒準，可能還真是這麼回事也說不好！”
“什麼？”燕子疑惑道。
“你想啊，一個巴勒幫，上哪兒去搞到新麥德林這麼細緻的情報？我是說，他們知道帶隊老大姓甚名誰很正常，隨便一打聽就能知道，可這嘍囉馬仔們他們也知道，是誰告訴他們的？”路遠摩挲着下巴道。
“瑪德拉索卡特爾！？”燕子驚疑不定道。
“很不好說吧？”
就在兩人躲牆角里走神的工夫，突然廢車場大門口蜂擁而至了一票肌肉車，只見一隊拿着微沖和手槍的黑人，吆五喝六地就往裏衝。
這麼大陣仗，其他屋子裏的維戈幫衆立刻就紛紛醒來，拿着武器跑去跟他們對峙。
路遠和燕子一看這情況，知道今晚在這裏是別想收穫人頭了，趕忙順着後邊的小巷，從場區另一邊的小門溜了出去。
也就剛剛走到小巷勁頭，兩人就聽到前門附近突然一聲槍響，剛剛只是對峙的兩撥人，立刻就炸了鍋，對峙瞬間變成了對射。
出了門之後，兩人不禁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驚疑不定。
“那第一聲槍響，好像是步槍聲吧？而且聽聲音不像是大門口，像是從更遠的地方傳來的！”燕子疑惑道。
路遠又驚又疑，喃喃道，“這真是瑪德拉索在借刀殺人？爲了什麼？”
其實他還有一句懷疑沒有說出口，他總覺得那聲槍響在哪兒聽過。可同一種槍，只要是好槍，打同一種質量合格的子彈，聲音總是很一樣，他也沒有把這話說出口。
只是兩人驚疑不定地駕駛着備用摩托車繞回另一邊取車路上，正好看到一輛通體黑色，還加裝了防彈裝甲的肌肉跑車。
“唔，1967年版龐蒂亞克GTO，酷啊，好帥！”看到那輛車跟兩人交錯而過，燕子忍不住吹了聲口哨，調侃道。
路遠對此卻不以爲意，他個人對美式肌肉跑車無愛，只是對燕子最近看老劇上癮的事，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兩人卻不知道，就在雙方交錯而過的時候，車上的人也在打量他們，只是很快就被手機裏的聲音叫回了神！
“老大，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你發什麼呆啊！”電話中一個略有些不滿的女聲嗲嗲道。
“抱歉，寶貝兒，剛看到一對大晚上出來騎摩托兜風的情侶，想起了一些事。”車裏一身黑色戰鬥服的人輕柔地說道，“我的活兒搞定了，馬上就回去。”
“哼，算你啦，還能想起咱們當年剛認識時候的事，說明你心裏還有我。”嗲嗲的女聲繼續道，“好了啦，那你快點回來啊，人家在牀上等你，嗯哼~”
“好的寶貝兒。”黑衣人掛斷電話，腦海裏卻不由又浮現出剛纔的兩人。他也有句話沒說出口，之所以盯着那兩人，並不是想起了自己的年少輕狂，而是他隱隱從兩人身上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那股感覺似有若無，卻讓他很是驚慌。因爲那種感覺，他之前只從一個人身上感覺到過。而那份感覺，纔是他死心塌地給那人打工的主因。
……
另外一邊，從廢車場離開，路遠兩人趕忙往機場方向那個小倉庫跑去。
只不過在機場北門準備翻牆進去時，突然發現那裏的門衛已經被人槍殺，而大門的欄杆也被撞斷。
接着又聽到隱約有警笛聲由遠及近慢慢趕來，兩人也不敢耽擱，沒有選擇回去開車，或者走路，而是在門口停車場撬了一輛車，直奔南面西牆邊角的小倉庫而去。
等到了那附近，只見小倉庫外聽了三五輛機車和一輛黑色老式廂型車，只是車上的人卻不像是巴勒幫的人，因爲其中沒有一個黑人。最多幾個明顯是意大利或其他族裔的深膚色人。
“那車上的標誌是啥？白頭鷹？上面還有什麼失落MC？MC是什麼？WC反過來？額，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東西！”燕子打眼望去，小聲嘀咕道。
“是MotorcycleClub吧？摩托車俱樂部，或者摩托幫。”路遠解釋完更加覺得奇怪，“這是失落摩托幫，主要在布萊恩郡活動，可能你抓逃犯的時候，在那裏見過。”
“我記得他們在市裏，只有在跑馬場一帶有個據點而已啊，爲什麼會攙和麥德林的事？”
路遠越看越覺得奇怪，突然看見一個拉丁裔和一個白人一起走出倉庫，還握着手一副相談甚歡的表情。
路遠心下一驚，又見周圍的摩托車手們神色都很放鬆，完全不像是來找茬，或者殺人，反而更像是來…
“做生意！”燕子彷彿聽到了路遠的心聲，小聲驚呼了一聲，“他們是來跟麥德林人做生意的！你看那幾個人，正往他們廂式車上搬着東西！”
“總覺得哪裏不對啊。”躲在角落裏的路遠，猶自覺得哪裏有問題，感覺自己漏掉了什麼。
還是燕子一語道破天機，“他們來做生意爲什麼要殺門衛衝撞崗哨？他們不知道機場這種地方的保安是聯邦僱員嗎？跟FIB，CIA，郵遞員那都同樣是聯邦特工啊，肯定有其他安保措施啊！”
“除非人根本不是他們殺的！”經燕子這麼一提醒，再聯想到之前那突兀的槍聲，路遠哪還不知道這是別人在做局陷害麥德林幫。
眼下這局面，一會兒警察圍攻上來，不管他們能不能逃脫掉，這合作是別想繼續了。
雖然不知道失落幫跟麥德林怎麼勾搭上的，但想來無非是聯手搶地盤罷了。
至於黑手也很好解釋，一個“瑪德拉索卡特爾不希望麥德林與其他幫派的渠道勾搭上”的理由就足夠了。
只是果真如此嗎？路遠卻沒來由地想起了來巖星位面的第一天晚上，新羅黑幫保險庫裏的那份最後通牒，那句“三合會跟雅庫扎都聯合在一起，只爲劃分地盤時能多分一杯羹”。
之前單單看那句話，路遠只是對洛聖都黑幫之間詭譎的地盤爭鬥，隱隱有種震驚。
可聯想到瑪德拉索卡特爾，維戈幫，新麥德林的三角關係，還有這失落幫與新麥德林的交易，以及被利用的新麥德林與巴勒幫的衝突，路遠突然覺得，黑幫之間的錯綜關係，怕是比他想的還要複雜。
他隱隱有種預感，現在他遇到過的這些事，只是一張拼圖中邊邊角角的部分，所以看上去相互略微有些關係，但無法將他們拼在一起。
可一旦拼圖中央的部分出現，這些零散邊角，就能合成一副驚人畫卷。
於是，本準備趁警察來之前走人的他，突然小心翼翼地打開車門，拉着燕子一起摸到個便於觀察的角落，在牆壁上展開工作空間門，邁步鑽了進去。
這樣，兩個人直接在工作空間裏一坐，通過調成單向透光的門，靜待外邊的變化來。
“你這是幹啥？這邊沒機會的話，我們可以回別墅那裏啊？”燕子奇怪道。
路遠卻輕輕搖了搖頭道，“要是那會兒引起巴勒幫與維戈幫火併的黑手是瑪德拉索卡特爾，剛剛謀殺了機場門衛的也是他們，那我們是不可能潛入他那別墅了。”
“爲什麼？瑪德拉索會幹掉巴勃羅二世？”
“不，應該不會。”路遠再次搖了搖頭道，“他們更像是正利用麥德林搞事情。巴勒幫毫無疑問是個直接受害者。失落幫應該也是。但目的達成之前，留着麥德林這幫人，可以讓他們躲得更久一些。”
燕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卻還是覺得哪裏說不通，問道，“他們爲什麼這麼搞？沒必要吧？毒梟搶地盤還需要師出有名？他們都是毒梟了，還需要利用別人打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