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哧哼哧了許久，還是路遠先開了口，“你還脣膏了？味道真不錯！”
話音剛落，燕子一記粉拳就砸上了他的肩膀，但力道卻幾乎全無。女孩只是沒好氣地斥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狗嘴？也不知誰剛纔啃得那麼香！”
“你還說！”
又是一陣尷尬，這次卻是燕子猶猶豫豫地摸了摸被她再次錘下的路遠肩膀，輕聲說道，“你知道，這不該發生的！”
“我懂，不跟穿越者談戀愛嘛，明白。”路遠趕忙道，但心中卻是一陣刺痛，整個人彷彿被扎破的氣球般，勇氣和動力在極速散去。
“不，我不是說這個。”女孩輕輕搖了搖頭，“其實，我想跟你說，我要走了。”
“走？”路遠一驚，隨即卻是恍然，“是了，你收集到的時空點數應該不少了，足夠你繼續之前的旅行了。怎麼，這麼着急走嗎？”
看着路遠強裝出的堅強，燕子心中不由一軟，忽然想起了之前在圖書館裏看過的那本歐洲旅遊指南，於是改變了主意，說道，“額，我是說，我想去這世界其他的地方逛逛。”
“這樣啊！”路遠的臉色瞬間晴朗了起來，“你準備去哪兒？”
“哥本哈根，丹馬克！”女孩脫口而出道，這是她在那本書裏，見到的最吸引自己的地方。
“丹馬克？北歐？”路遠卻有些奇怪，“不是中歐珀蘭德嗎？”
“怎麼跟你說的？不要隨便說跟我命運有關的事！”燕子氣惱道，“要不是你最近這種事越來越頻繁，我也不至於……”
剩下的話燕子雖然沒說出口，路遠確實明白了過來。也許燕子之前確實有繼續她的時空旅行的打算，但肯定沒有現在這麼急迫。是自己最近欲言又止想要告訴她某些命運的次數太多，讓她察覺到了危險。
只是事已至此，路遠也不知道該如何打消她的顧慮。平心而論，每次看她因爲對自己命運的錯誤認知而失落，自己也同樣傷心。這樣下去，他也不知道還能控制自己多久。
想了想，路遠還是選擇了揭過，直接道，“哥本哈根對吧，好，我們下一站就去那兒！”
“我們？”燕子一驚，又有些欣喜道。
“我們！”路遠重重地複述了這個詞，語氣無比堅定，並且直接翻出了手機，開始頂起了機票。
片刻後，路遠問道，“明天下午出發，挪威航空的飛機，從巴黎中轉直接去哥本哈根的凱斯楚普機場，如何？”
這番操作讓燕子再次目瞪口呆，“這麼快嗎？”
“怎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額，好吧，明天就明天了，管它呢！”燕子最終還是下了決定。
訂完了機票，路遠突然想起還需要跟中尉打聲招呼，之前安保任務時他們達成了協議，如果新麥德林那邊有進展，還希望獵人那邊帶上自己二人。
如果他們直接去了丹馬克，當然有必要跟獵人們提前知會一聲。
得知路遠二人的旅行計劃，中尉那邊的答覆卻很有些莫名其妙，“哥本哈根是麼？有意思，這是你們臨時起意要去旅行的地方？”
“當然，怎麼了？”路遠奇怪道。
“額，沒什麼。”中尉支支吾吾地說道，“誰知道呢，行吧，你們放心去吧，最近新麥德林突然安靜了下來，也不知他們打什麼主意。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麼大進展。你們去那裏也好。”
路遠總覺得中尉這是話裏有話，但左問右問他都不說實話，路遠也就不再費勁。臨掛時，他突然想起了特納紐曼的事，於是順嘴問了出去。
“特納紐曼？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中尉聲音卻突然冷了三分。
路遠更是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把從海倫娜裏接到的調查任務，一五一十跟中尉說了一遍。
“這樣啊！”中尉輕吁了口氣，明顯放鬆了下來，“原來那兩個年輕的偵探是你們倆啊，嚇我一跳！”
“怎麼？”路遠趕忙問道。
“嘿，你們去了別人家裏亂打聽，別人當然要跟事主知會一聲。事主發現有人調查他，自然也會聯繫別人準備反制！”中尉輕飄飄地道。
“老戰友，老班長，老上級，無所謂你用哪個詞，我都是！”中尉道。
“那他爲什麼被軍隊開除？”路遠想了想，還是把這個最關鍵的問題直接問了出來。
“嘿，你小子打聽別人私事都不知道客氣一下的嗎？”中尉有些不爽道。
“這是工作，我們的任務還沒完成！這叫職業道德。”路遠卻絲毫不爲所動，滾刀肉般說道。首發
“呵，話倒是說的漂亮！”中尉輕笑一聲，卻還是說道，“好吧，你應該也知道特納他現在正替我們做事，沒準你們以後也會共事。戰友嘛，要相互信任，告訴你也無妨。”
頓了頓中尉繼續道，“從哪兒說呢，額，你知道他是在妻兒死於恐怖襲擊後，申請去的海外，對吧？他是個好陸戰隊員，優秀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天賦。怎麼說呢，海豹都想挖他。”
“那時候陸戰隊還有自己的武裝偵查隊，專門負責戰區偵查。你知道的，跟大部分特種部隊做的活兒類似。”
“一次去平民區進行逮捕任務的時候，可能行動計劃上出了問題，預定中的活捉，變成了強襲，甚至不顧當地平民，直接準備對目標所在區域進行轟炸。”
“就在特納的小組進行地面引導時，他發現在目標房屋內出現了一對平民母女。”
“唉，一對即將面對轟炸的平民母女，你能想象特納做了什麼。”中尉重重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對，他不顧命令，跑去救了那對母女。”
“剩下的事，也就可想而知。”中尉又嘆了口氣，“任務失敗，很多棒小夥因他而死。那行動本身上不得檯面，所以有人還想保他，但幾位死者家屬有些能量，還是強壓將他踢了出去。”
“就是這樣。”
“唉。”聽完特納的故事，路遠也不禁有些感慨。只是他在其中還是發現了一些隱患，趕忙問道，“那麼在那之後，那些死者家屬還在找他麻煩嗎？”
“怎麼說呢，只要他不在那些人面前出現，應該沒人會注意到他。”中尉感慨道，“但這也意味着，他這一生，永遠不能在人前顯達。”
“明白了，那些人雖然不屑於找他麻煩，但如果看到他過得很好，也絕對會新仇舊恨一起跟他算。”路遠總結道。
“不至於那麼恐怖，”中尉趕忙道，但想了想還是說，“不過差不多就是這意思。”
“好，我明白了。”路遠最後總結道，“總之他的過去至少不會對小莉茲的人身安全構成威脅，是這樣吧？這就夠了。”
“你還真是爲了任務嗎？”中尉有些哭笑不得道。
“當然！”路遠回覆得也是理直氣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這是職業道德。”
“好啦好啦，隨你便吧！”中尉無奈道，“還有別的事嗎？沒事我掛了！”
“額，對了，”當確認路遠這邊沒事之後，中尉又趕忙補充問道，“你們打算在丹馬克待多久？新麥德林這邊估計再有幾周就會有進展，不要趕不上啊，有些事我們這兒還需要仰仗你倆。”
“感謝擡愛。”中尉話說得客氣，路遠也得跟着寒暄兩句，只是當問到時間時，他卻有些犯了難。
他是在主世界晚上十點左右過來的，現在差不多是到這個位面的第二十七天。按照流速比1:100計算，他應該在第三十三天回去，正好趕上早上六點起牀。
送父母出門上班之後，他可以在大概九點回來，算到這個世界就過去了十二三天。算上趕飛機的時間，他幾乎得二十多天才能回洛聖都。
考慮到燕子那邊很可能是將這次旅行當做離別前最後一段時光，路遠肯定會多陪陪她，所以更不可能回來太早。
綜合考慮之後，他還是硬着頭皮對中尉說道，“大概兩個月吧。”
“兩個月？”中尉一聽這時間，整個人就炸了，“兩個月，你們是去度蜜月嗎？還是蜜月跟年假一起？那我還是當你們退休了的好！”
見中尉態度如此，路遠也有些汗顏，盤算了下哪裏還能擠出時間，最後還是咬咬牙硬着頭皮道，“那，少則兩週，多則一個月，如何？”
“哼，這還差不多！”中尉氣哼哼道，“好了，那祝你們旅途愉快吧。還有，一個月啊，你可說好了！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