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將骨質破片取出，使用藥劑恢復健康後，已是接近早上四點鐘，所以路遠這天又在辦公室牀位上湊活了一夜。
事實上，最近半個月甚至一個月內，路遠都很少回公寓，起居都在辦公室這兒。
相應的，公寓那裏幾乎沒了路遠的私人物品，倒是有些像是間酒店房間。
也正因爲如此，路遠才允許那三人去自己公寓躲避。
不過就這樣分開入住，第二天早上，路遠依舊被他們截斷了好夢。
準確的說，是被岡瑟截斷了睡眠。因爲剛剛睡了不足五個小時的路遠，應該還進入做夢的階段。
“怎麼了？”路遠極力控制着起牀氣問道，畢竟以目前的局勢，萬一岡瑟那邊也被那種自爆步兵盯上，甚至被正牌黑甲戰士堵到家裏，那可真就前功盡棄了。
“老大，老大，快看新聞，新聞裏說，馬丁瑪德拉索昨晚被人在自己的別墅裏幹掉了！而且一整棟別墅的近20名安保人員，也一起被做掉了腦袋！”
岡瑟語氣中除了興奮貌似還有些別的情緒。首發
把握住那其中微妙感覺的路遠，輕輕甩了甩頭，又坐姿狀態躺回了牀上。
“喂，那事可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別以爲是我乾的啊！”側身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路遠忙道，“就這樣嗎？你們沒事？如果沒事，那我掛了啊，我還要補覺！”
“嗯嗯，我明白，昨晚上真是辛苦你啦，老大！一定要好好補補！”岡瑟立刻回道，但是話語中隱藏的含義卻讓路遠明白，其實他，一點都不明白。
“都跟你說了，那不是我！”路遠起牀氣明顯開始抑制不住，“昨晚上我繞了洛聖都一大圈，最後在威斯普奇幹掉了一個四人小隊殺手，哪兒有工夫去什麼別墅！”
“啊？真的不是你？”岡瑟這才驚訝道，“那會是誰？”
“是啊，是誰呢。”路遠也配合着說道。
事實上，一聽到這則消息，路遠就想起了某個人的某句話。
“他總有一天會死，但肯定不是今天！”
“總有一天會死嗎？”掛斷了岡瑟的電話，路遠躺在牀上，嘟囔着這句話，一時間，竟然睡意全消。
“六哥啊，你說，這是爲什麼？”既然沒了睡意，路遠便乾脆起牀洗漱，開始每天例行的鍛鍊。同時也不忘詢問一下系統的意見。
【宿主是說，爲什麼馬丁瑪德拉索會被人暗殺？】
【似乎，組織內鬥是個不錯的藉口，不是嗎？】
“你知道什麼意思！”路遠氣喘呼呼道，“昨天晚上伏擊我的那四個自爆步兵，肯定是黑甲勢力派出來的吧？”
“他們本來的目的，應該是解決掉瓦萊瑞雅，以及解救瓦萊瑞雅的人，不是嗎？”
“解決瓦萊瑞雅的目的，應該是不想讓她拍得那些東西流傳出去，對不對？”
“可是，那東西之所以重要，不是因爲關係到馬丁瑪德拉索在江湖上的名聲地位嗎？如果是爲了保護他的名譽，爲什麼還會坐視別人殺了他？”
“又或者，其實動手幹掉他的，就是黑甲自己？”
“爲什麼？”
【也許，問題就出在瓦萊瑞雅的那些視頻上。】系統淡淡道。
“什麼？”路遠微微一怔，恍然道，“你是說，其實還有其他人被她偷拍了？是他跟黑甲勢力的聯絡員？又或者，是黑甲的某些重要人士？就好像地下會所裏那名黑甲戰士似的？”
路遠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極高。
如果從頭到尾，不管是昨天來處理瓦萊瑞雅的，還是去處理瑪德拉索的，都是爲了維護黑甲勢力的某位重要人物，那麼這件事完全就能說通。
可是，妮婭的懷疑呢？
按照妮婭的思路，應該是現任馬丁發現自己被偷拍，害怕熟悉真馬丁的人看出破綻，知道自己並不是真馬丁，所以纔派人出來滅口。
雖然這個思路無法解釋爲什麼現任馬丁會被殺，但只要稍稍補上個補丁，那就又能解釋通了。
很簡單，如果控制現任馬丁的，就是瑪德拉索內部的其他人呢？比如馬丁瑪德拉索的副手們，那麼眼下的一切就又通順了。
不，這個假設有一個巨大的破綻，黑甲勢力。
妮婭不知道黑甲勢力的存在，所以她的假說也沒法回答一個問題，那就是，若殺現任假馬丁的，是當初真馬丁的副手，那麼他們是怎麼得到黑甲勢力的支持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想趁機篡權的副手們，怎麼可能在黑甲勢力的眼皮底下成功？
“是啊，以黑甲勢力表現出來的能力，沒有人能在他們眼皮底下殺掉馬丁瑪德拉索。嗯，除了我！”路遠思索道。
“可那確實不是我做的。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黑甲自己做的！”
“如果妮婭認出真假馬丁的事，其實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巧合呢？”
“這樣的話，我的那個假設就沒有硬傷了，不是嗎？”
想到這裏，路遠趕忙又撥通了岡瑟的電話。
“老大？你不睡覺了？”岡瑟奇怪道。
“我問你，昨天瓦萊瑞雅那些磁卡，現在還在你們手上嗎？”路遠則直接問道。
“磁卡？你是說她偷拍的那些？”岡瑟有些無奈道，“別提了，昨天晚上，那些磁卡就被妮婭一把火燒了！你懂的，老大。”
“……”
路遠當然懂了，那上邊有岡瑟和瓦萊瑞雅的片段，妮婭沒有把瓦萊瑞雅跟它們一起燒掉，都算是她手下留情了，怎麼可能會讓它們繼續存在呢。
“沒有備份？”路遠這個問題只是儘儘人事而已。妮婭的目的，本就是把那些視頻徹底毀掉，怎麼可能還會備份呢。
“備份？怎麼可能！我們又沒有你那種讀卡器！”岡瑟道。
“讀卡器？！”一聽岡瑟說出這個詞，路遠才猛然想起，昨晚上是靠着自己用時空點數新買的讀卡器，才能把那些磁卡讀到筆記本上。
正因爲那東西是穿越商店出品，所以用完之後，路遠是隨後把它收到了隨身空間裏纔對。
而最後那張磁卡！
想到這裏，路遠趕忙伸手一劃，把讀卡器取出來一看，果然！最後那張最關鍵的磁卡，就在讀卡器上沒卸下來。
“好了，我明白。你們注意安全，沒事我掛了啊！”路遠這邊趕忙把讀卡器連上辦公室電腦，就想掛斷電話。
“等等，老大。”岡瑟這時卻突然道，“我剛剛打聽了一下，貌似找到是誰幹掉馬丁瑪德拉索的了！”
“什麼？是誰？”路遠一愣，隨即問道。
“嘿，據說是個從得州來的犯罪家族，叫，額對，叫杜根家族！”岡瑟道，“你不知道吧，其實就在上次我們，去救那誰的那次之後，那個什麼莊園不是被炸了嗎？”
“就那次之後沒多久，可能就兩週內，那片莊園貌似就被瑪德拉索卡特爾賣給了杜根家族。”
“現在住在那莊園裏的，是那幫得州人！”
“現在道上都盛傳，是那幫得州人，準備接管瑪德拉索的地盤，所以直接把他們全做了。”
“聽說杜根家族，也是梅瑞韋瑟的股東之一！他們完全有能力做那件事！”
有能力？
有能力做到的人多了，但是動機呢？
聽到岡瑟的這則情報，剛從兩個假說中選擇了一個的路遠，再度陷入了迷茫。
“怎麼又跑出來個杜根家族？得州？梅瑞韋瑟的股東？”
“等等，梅瑞韋瑟！”
一想到這個傭兵組織，路遠直接一個激靈，趕忙問系統道，“上次半履戰車那次，後來追我們的，是梅瑞韋瑟的人，對嗎？”
【至少追來的直升機，都在梅瑞韋瑟名下。】
“果然！”路遠一拍大腿道，“所以，如果那些自爆士兵，從一開始其實就是梅瑞韋瑟的人呢？”
“也許是黑甲勢力提供給了他們某種低配版生化戰士製作技術！”
“這樣的話，昨天晚上也就是杜根家族清剿了瑪德拉索，也是他們派出了自爆士兵清理瓦萊瑞雅！”
“那天暗鷲說的那句，‘他總有一天會死，但肯定不是今天’，其實就是說要留着他把生意讓渡給杜根家族，之後，他就沒有利用價值，可以消失了！”
“還有偷拍錄影帶，也許，是杜根家族的某人，也被瓦萊瑞雅拍了下來，所以他們才提前動手了！”
“這樣一來，都解釋的通了，不是嗎？”
【……】系統保持着沉默。
“對了，磁卡！”路遠回過神來，趕忙在電腦裏將最後一張磁卡里的視頻拷貝出來，又對系統道，“六哥，把杜根家族的情報那給我一下。尤其是重要人物的！”
【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