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片山脈，還是那道土坡。周圍草木被爆炸衝擊過的痕跡還在。
只不過那些黑甲勢力的殘骸，包括自己的那輛沒衝到山頂便墜下來的三無越野摩托車，全都不見了蹤影。
雖然他沒有仔細去找，但想必大口徑突擊步槍拋出來的那幾枚彈殼，怕也一個都無法找到。
發現周圍果然有被人處理過的痕跡，路遠也不敢久留，順着山體掩護摸到山間公路上，從工作空間裏拽出另一輛三五摩托，便趕忙離開附近。
第一個目標，自然是距離通瓦山不遠的刺柏高地。這裏沒什麼特別的，不過一個農舍而已。
只不過農舍附近某個奇怪的混凝土建築下，有着一套完善的地下堡壘設施。
那邊是目前還在路遠名下，但日常維持一直以來特納阿歷克斯師徒二人的農舍地堡。
進到地堡裏，路遠才把這位面的手機連上網絡。果然，此時已是9月21號週六的晚上十一點。距離他逃回主位面，已經過去將近一天半。
將地堡裏有用的東西挑挑揀揀扔到工作空間裏不必細說，一直在空間裏照顧兩位失智患者的激涌，則對路遠這種壓榨童工的行爲表示強烈不滿。
沒辦法，現在雖已是深夜，但激涌那邊的生活作息時間表還僅僅排到下午。正是午飯過後，帶着兩位無魂者散步的世界。
激涌那邊正拉着兩個大號嬰孩遛彎，突然從天花板上就掉出來一堆金屬零件，火藥原料，乃至成批子彈等貨箱，還要他去收拾歸位。他不怒纔怪呢。
電子生命沒有人權的麼？
自知理虧的路遠，很是把他吹捧了一通，才讓激涌一副“我是老爸的好兒子”模樣，興沖沖搬磚去了。
打發走激涌，路遠這纔拿出手機，查看起這一天半來的消息記錄。
來自線下主角團隊的探詢消息最多，尤其是小富和萊斯特，主要是問他怎麼樣，需不需要幫助之類的。
給小富回了個一切正常不用擔心，路遠卻直接撥通了萊斯特的電話。
“你果然還活着！哈！我就知道！”接通電話後，萊斯特完全沒有之前接小富電話時那種裝腔作勢的警惕，直接欣慰地叫了起來。
“聽小富說你遭遇了那幫人？整整一個四人小隊，這都讓你逃出來了，厲害啊！這下你真要成大名人啦！”
“如果黑甲會對外公佈的話。”路遠無所謂地接口道，“好了，那些待會兒再說，線…額，小富他們的事怎麼樣了？”
“哈，那邊你不用擔心，一切順利~”萊斯特笑道，“他們算是成功退休啦。嗯，退休金的話，一週內差不多就能到手。”
“額？”路遠挑挑眉，“那些東西，你還沒處理出去？”
所謂退休金，自然指的是聯合儲蓄那四噸黃金。
按照路遠之前的猜測，這次黃金劫案本就是聯合儲蓄內部派別玩得苦肉計。這批黃金應該左手倒右手，很快被聯合儲蓄內部黑手派回收回去纔對。
沒想到已經快兩週時間了，萊斯特還沒把它們處理掉。
“嘿，瞧你說的，那東西是那麼好處理的嗎？現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我不得小心一點兒？”萊斯特撇撇嘴道。
“這樣啊……”路遠想了想，又同系統確認了一下自己林林總總的資產，對萊斯特道，“既然如此，我這兒有個提議，你有沒有興趣？”
“什麼？”
“我把那些黃金喫下來！”
那批黃金大概總價值是兩億美金，以路遠在此位面的全部身家，也不能把它們全部拿下來。
雖然他之後還把聯合儲蓄地下金庫裏剩下的16噸黃金偷了，可他總不能用黃金兌換黃金吧？
拋開那些黃金，他的銀行賬戶股市賬戶，乃至辦公室，公寓，地堡等等不動產，還有一些現金，林林總總加起來，剛剛三千萬美金多一點。
其中大頭自然是系統趁最近股市動盪，又狠狠大賺了一筆的股票資產。
這些錢購買一噸黃金都不夠，更不要說都吞下來。儘管按照正常分配，四噸黃金中至少也有七百公斤是路遠自己的那份收益。
“你喫下來？你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萊斯特詫異道，“還有，你要黃金做什麼？就算是準備跑路，黃金哪有美金好花啊？難不成你害怕你的銀行賬戶不保？”
“放心啦，那幫人還沒有那麼大能耐，把你銀行賬戶給你封了，他們又不是IRS。”
“這樣麼？算了，隨便你。”萊斯特想了想，“那這樣，反正本就有四千萬左右是你的分紅，我分給你一噸，怎麼樣？”
“一噸？五千萬嗎？”路遠撇撇嘴，對萊斯特只賣自己一千萬的黃金頗有些不滿，覺得自己貌似被小瞧了。
可轉念一想，如果不考慮系統那橫掃股市的賺錢能力，以萊斯特所知，這些錢差不多就是自己能動用的資產。
這，只是個巧合嗎？
想到這，路遠試探性問道，“那什麼，除了現金和支票，其他東西你收嗎，比如說，固定資產？”
“固定資產？”萊斯特怪笑一聲，“不是吧，你還真打算變賣家產跑路啊？”
“收我肯定是不收的，但我可以幫你處理掉它們。”
“不過有幾件事我得提醒你，阿卡迪亞商業中心的辦公室雖然正常價能值個四五百萬，但是，你那套的惡名還在。”
“連續多個業主橫死，現在你又要跑路，想賣上原價是不可能了，兩百萬賣出去就算運氣好。”
“還有你那地堡，資深者不願意跟14那幫人牽扯上，新手又掏不起那錢，也是個燙手山芋。”
“這倆託放在我這兒幫你處理，我只能先給你三百萬。剩下的等賣出去以後才能給。”
“這麼狠嗎？”路遠不由皺了皺眉。
“所以，你還想要多少黃金？”萊斯特笑問道。
“呵呵，這樣的話，我還真喫不下太多。”路遠撇嘴道，“算上我那份，我要一噸半！”
“嘶~”萊斯特聞言倒吸一口涼氣，“一噸半？你確定，五千萬一噸，一噸半就是七千五百萬。去掉你的四千萬，你還要再掏三千五百萬！你哪兒來這麼多錢？軍火生意這麼好做的嗎？”
“這個嘛，商業機密。”路遠避重就輕道，“當然啦，辦公室和地堡，還有我那公寓，都算在裏面，沒問題吧？”
“沒問題是沒問題，可你至於嗎？不會是害怕了吧？其實不用的，你看獵人他們跟那邊鬥了那麼久，他們不也沒怎麼樣嗎？你是聰明人，應該能明白這是爲什麼。”萊斯特道。
“那種事跟我關係不大。”路遠道，“好了，我們還是來談一談交貨的事吧。”推薦閱讀//
“我這邊全部款項到齊要到週一下午，你那邊呢？需要我去哪兒提貨？”
“唉，你居然玩真的。”萊斯特嘆了口氣，“好吧，放心，等你都準備好了，提前通知我，我負責安排人給你送貨上門。只要是洛聖都範圍內，你想送到哪兒都行。”
“服務這麼好？”路遠道，“還是想趁機再探探我的底？”
“你這個人吶，也不知跟誰學的，這麼多疑！”萊斯特沒好氣道，“那你說，你想怎麼辦吧！”
“開個玩笑，”路遠輕笑一聲，“按你說的那樣就行。那就週一見了。”
“哼！週一見！”
前後幾分鐘，就把自己在這位面的大部分資產都許了出去，路遠放下電話，環視了地堡一圈，頗有些悵然若失。
不過他知道，雖然黑甲那邊暫時沒什麼大動靜，但隨着自己跟他們的衝突越來越激烈，未來這些產業想保存下來幾乎不可能。還不如趁着現在沒因被波及而貶值，趕緊處理掉。
至於說同樣也是股東的特納和阿歷克斯那裏，反正是跨位面的同伴，到時候把黃金分個一噸出去，那損失就幾百倍的回來了。
話雖如此，但自己沒徵得他們同意之前就變賣了大家的東西，總歸有些不夠意思。雖然自己是老闆，他們是追隨者，但有些事還是不能省的。
於是，路遠不顧已是午夜，又給特納撥去了電話。
沒有路遠想象中電話鈴響了很久，被打擾了週末好事的中年大叔暴躁地咒罵聲音。
正相反，電話只響了一聲，便被特納接了起來，上來第一句就是，“老闆，你沒事吧！”
路遠的心瞬間便被溫暖包圍。暗道還是我們特納靠譜，大週末晚上不陪女友，就這麼時刻準備着，等着老闆的電話。
年度最佳追隨者非他莫屬。
再想想自己剛剛揹着他買了大家的資產，唉，做人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