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明白。”阿歷克斯也點起了頭，嘆了口氣，沉聲道，“有種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覺，對吧？”
“……”
“額，對，你知道這個，你有我的那些記憶。”阿歷克斯有些自嘲地道，“你知道，我其實在愛，在喜歡上他之前，就知道你的存在。”
“不過，沒想到在喜歡上他之後，一想到你，我的心會那麼糾結。”
“我不在乎他有過別的女人。你知道的，在洛聖都那種地方，男人身邊總是少不了蜂蝶。”
“可是，一想到即便我們能真的在一起，他卻只是把我當做你的替代品，我的心就好像被箭射穿了一樣絞痛。更可怕的是，痛過之後，還有無盡的空虛。那種空虛，簡直讓我無法呼吸。”
“那種感覺，我懂。”燕子愣愣看着車庫上層路遠所在的工作室方向，口中喃喃道，“本來我也有些那麼想，但，不是的。你們現在有的這種，這種關係，我跟他從來沒有過。”
“你們都是那種無魔世界出身，生活的時代也差不多，知識技術都是一致的，相互配合起來天然就有優勢。”
“可以配合戰鬥不說，看，修整期你們還能一起工作。”
“你們纔是適合同進同退的搭檔啊！”
“那又怎樣？就算這些都存在，他每次看到我，都會想起你！”阿歷克斯說着說着，怒意醋意涌上心頭，卻在眼眶附近化作淚水飛濺出來。
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樣的阿歷克斯如此模樣，燕子鬼使神差地上前兩步，將她抱在懷裏。
而阿歷克斯也沒有掙脫，就這麼也抱了回去。
哪怕多重身的融合白光再次亮起，將兩人包裹其中，她們也沒有鬆開。
好在燕子已是正牌穿越者，有選擇融合與否的權限。不過記憶的交融卻無法被切斷，又或者燕子就不想切。
良久兩人才再次分開。
看着對方滿臉的淚水，兩人不由相視笑了出來。
只是笑聲過後，阿歷克斯一改之前的羨慕嫉妒乃至憤恨，眼神複雜地看向燕子，“你……”
“別，”燕子伸出食指堵在阿歷克斯嘴脣上，“我的心情你知道了，你的我也知道。別說多餘的話。這樣是最好的打算，你是同意了的。”
“可……”
“那不挺好的嗎？”燕子擠出個燦爛的笑容。
“什麼挺好的？”阿歷克斯還想說什麼，沒想到路遠的臉突然從天花板上出現。
“沒什麼，你要什麼？”燕子示意阿歷克斯趕緊擦擦淚水，自己則伸手好似擦汗般護住眼睛。
“是麼？”路遠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兩女，不過長久地習慣還是讓他壓住心中的疑惑，抱着她們不說自己也不好勉強的心態，搖了搖頭道，“額，我需要蘿絲過來幫個忙，蜘蛛形態就行。”
話音剛落，叛亂分子駕駛座上突然跳出一隻黃銅色的蜘蛛，幾對爪子扒拉扒拉兩三下便爬上了樓梯，“來啦！”
“歐，好，那你們先忙。”路遠奇怪地看了好似逃命般爬上樓的蘿絲蜘蛛一眼，決定還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問，收頭跑回了工作室。
燕子兩人則是面面相覷，這才發現一直以來還有個小間諜躲在旁面，兩人的對話剛剛都被她聽了去。
燕子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多嘴，不過阿歷克斯卻是拿出一套耳麥，稍稍調了兩下，對着麥克風道，“蘿絲，你個小竊聽蟲，你什麼時候在那兒的？”
“嗞嗞，嗞嗞。”
“你別裝聽不見，這套通信系統是我們倆測試過的，絕對好用！”
“你也別裝不能說話，你那具身體能直接發電子信號過來，根本不需要說出聲！”阿歷克斯佯怒道。
“我冤枉啊，我一直都在那好吧！我又不知道你們幹着幹着活，居然突然搞基，我也是受害者啊，人家還是個寶寶，不想看你們這些有的沒的！”蘿絲的電子音彷彿受了天大委屈般道。
“啊？額，貌似是啊。”阿歷克斯愣了愣，好像燕子來之前，還真是她讓蘿絲在控制檯上幫忙監控車輛狀態的。
不過搖了搖腦袋，阿歷克斯決定懷人裝到底，繼續狠聲道，“那些我不管，但不該說的別說，懂嗎？”
“啊？人家還是個寶寶，什麼是該說的，什麼是不該說的啊？”蘿絲裝腔道，“那誰和誰摟摟抱抱，哭哭笑笑，親親鬧鬧的，哪個不該說啊？”
“誰親親鬧鬧了？”阿歷克斯聲音高了八度，卻沒想到通信器那邊傳來的是路遠的聲音，“嗯？怎麼了，蘿絲？那是什麼動靜？你的電路是不是哪兒要壞啊？我給你檢查一下？”
“額，是嗎？如果哪裏不舒服，一定早點說啊。”路遠也不深究。
“知道了。”蘿絲說完，又切換回了電子信號聲音，“大姐，我就沒見過你這麼想暴露自己的！你再來一次，我可沒辦法了啊！”
“你這傢伙！”阿歷克斯氣得牙根直癢癢，不過看了看燕子投過來的眼神，還是狠狠吸了口氣，說道，“說吧，你要怎樣才能保密？”
“嘿嘿，這態度就對了！”蘿絲那邊奸計得逞似的笑道，“什麼條件呢？唔，一時半會兒沒想到，你先欠我個人情好了。嘿嘿，還是我大度吧？”/
“哼，好，不過你記住了啊，要是你泄露出去，這一切免談！”阿歷克斯切齒道。
“額？威脅我，那誰，長官，我有件事……”
“停停停！好好好，我答應你！”
“嘿，這樣多好，何苦呢~”
“你這惡毒的小蜘蛛！”
“嘿嘿，也沒你說的那麼好啦~”
“……”“滾！”
被這麼一打岔，等阿歷克斯怒氣消掉，轉過頭來看燕子，卻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只是在自己午餐旁邊多了一張紙條，上面畫着一張圓圓的笑臉，嘴脣上還豎着一根食指。
阿歷克斯明白，燕子這意思是，她的那些打算，不要告訴路遠。
拿起紙條愣愣看了半晌，阿歷克斯嘆了口氣，乾脆拿出打火機，將那東西完全燒成了灰。
看上去她是答應了燕子的請求，可她緊握的拳頭卻彷彿再說，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
幾天後，路遠這邊的整備工作終於完成，燕子那裏也在諾維格瑞裏將旅行用品採購齊全，總算隨時可以出發。
之前的狂獵入侵事件對諾維格瑞的影響還是不小，所以別看路遠那邊費勁，燕子的採購也並不輕鬆。
畢竟大半個上城區被毀，城市武裝一多半兵員慘遭屠戮，哪怕這裏是商業城市，也必然要受到影響。
有意思的是，因爲第三次北境戰爭，也就是現在這場主要是北方王國瑞達尼亞與南方帝國尼弗加德參與的戰爭，瑞達尼亞國王爲了軍費等，利用永恆之火神殿和女巫獵人，想強行收回諾維格瑞控制權。
當然，主要是財權。
本來諾維格瑞的實際控制者們，在瑞達尼亞的壓迫下，開始慢慢形成一定程度的默契，結果狂獵入侵一發生，不僅那些對諾維格瑞有相當影響力的上層死了不少，連女巫獵人神殿守衛等也消減許多。
俗話說此消彼長。瑞達尼亞用來逼諾維格瑞就範的勢力損失慘重，那些依託於商業區乃至下城區的本土勢力，實力反而相對大增。
結果就導致諾維格瑞分離派系再次佔據上風。
由此又引發了一系列連鎖反應，比如港口裝卸貨工作近乎停滯，商業區秩序重塑等等。
好在不管是哪方，對諾維格瑞最大的需求就是錢。而想得到錢，就得想辦法讓商業運轉起來。所以在明面上的市集因爲種種原因無法正常開業時，相應的地下黑市卻是如火如荼。
不過黑市交易，就有了許多“有想法，有行動力”的參與者。也就是最近給燕子找了不少麻煩的人。
試想，她本來只是去某市場上買一些鍊金材料，然而交易剛完成，就有幾十個黑斗篷將她團團圍住，她能怎麼辦？瞬移？那引來的事情只會更大。
沒辦法，她只好用劍教那幾個傢伙下輩子再做人的時候，腦袋放聰明點兒。
如果這是偶發事件還好，偏偏最近工作被影響喫不上飯，同時心思又活絡的傢伙不在少數，結果就是她每一筆生意，幾乎都得留下十來個人頭。
當然，也不能全算給她，她家辛勤勞作的老父親也幫了不少。
於是黑市區治安一片大好，地下世界卻多了幾個屠夫惡魔的傳說。
對於這種事，已經有了“布拉維坎的屠夫”稱號的老父親自然是蝨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不過燕子嘛，對“諾維格瑞的女儈子手”可就不怎麼滿意了。
再怎麼說，她也是想要類似“塔恩米拉的湖上幽靈”這種兼具恐怖與美感的綽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