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一段時間有動盪,但只要融入華夏經濟體中,過上富足生活不是什麼難事。”
“在這種情況下,那島上真正對華夏本土懷着絕對敵意的,其實是那些官僚,那些資本家,那些既得利益者而已。”
“那港裏的情況也一樣。畢竟許多野心家餘孽都躲在那裏來着。”
“所以,對我們而言,頓巴斯這裏,和那島,是完全不同的。”
“當然,肯定有人會故意混淆他們。不過,還記得我最先說的那國際輿論嗎?對我們而言,他們其實是一回事。”
“想想頓巴斯這裏,成百上千的無辜平民被虐殺,國際輿論沒聲音。一架誤闖戰區的民航很有疑問地被不知誰擊落,國際輿論咬死是頓巴斯的錯。”
“這種所謂輿論,信他就等於自殺。”
一口氣把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路遠感覺很是痛快,乾脆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才意猶未盡地看向羅賓。
羅賓則很是善解人意地又給了他一片,同時面帶紅暈的輕啐一口,笑道,“唉,你這傢伙,我就是問一問而已,你至於給我在這兒長篇大論上倫理道德課嗎?”
“我其實是想問你,難道你過來幫忙,只是因爲我嗎?”/
“唉,直男啊!是不是我不直接說出來,你永遠聽不懂?”
“啊?這…這…”被羅賓這麼一說,路遠回想了下,發現貌似當時還真有這麼點意思,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哈,我只是開個玩笑,看你那熊樣兒!”羅賓見他那副尷尬的樣子,不由噴笑出來。
這一笑,之前的尷尬總算是緩解了許多。
不過,這一笑,之前兩人之間那略有曖昧的空氣也隨之消散。
再稍稍聊了會兒有的沒的,兩人便各自回屋休息。只是夜裏空牀孤枕,箇中滋味,難以言說。
確認羅賓這邊到底是怎麼回事,路遠也少了一塊心事,對朱利安那個神祕任務更加好奇。
於是第二天再遇到他時,路遠便一口答應下來。
關於羅賓的時,朱利安也沒有多問。不過從他看向路遠與羅賓那若有所思的微表情上,路遠知道他大概以爲兩人因羅賓的隱瞞而突擊分手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省得路遠找其他理由解釋。
又是兩三天後,外界傳來停火協議正式簽署的消息,路遠這些僱傭兵,也明確被告知可以離開。
於是之前來幫忙的來自全球的傭兵團隊,除了東歐本地那些,和零星幾支其他隊伍比如某佛郎機團隊外,大都選擇離開這裏。
並非因爲這裏的事全部了結,或者賺不到錢之類,而是在其他熱點地區,又有了新的戰況。
不過相比這些人走的輕鬆,路遠這種“技術型人才”可就被頓巴斯方面寶貝多了。
如果不是他之前曾有過偷跑出去參戰的前科,恐怕頓巴斯高層即便用強迫手段,都會強留下他。
一時間,跟他共過事的男男女女差點踏破他宿舍的門檻。
到最後,竟連新晉獨立營指揮官的吉維也抽空跑了過來。
平心而論,吉維與路遠的關係也就那樣,畢竟後者在頓巴斯待的時間少了些,而且前一半時間還都泡在工廠車間裏。
不過即便如此,經過後來的共同戰鬥,吉維也是路遠在這裏關係最親近的幾個人之一。
路遠是打心眼裏欣賞這位總是一臉疲憊,卻一上戰場就精氣十足的老戰士。也正是因爲這個,所以他對吉維之前表現出的政治敏感度不夠,頗有些擔心。
這次正好趁攀交情聊天的機會,把自己的一些顧慮慢慢透露給對方。
結果聊完之後,吉維卻只是微笑地看着他,平靜地說了句,“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說完,便站起來跟路遠握了握手,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宿舍。
看着他略顯瘦削的背影走出房門,路遠卻感覺看到了一座山,一道脊樑……
吉維之後,其他人也沒有再出現。路遠也總算鬆了口氣,趕緊開始收拾行囊。
等他離開後,宿舍也會重新分配給其他人。可能是新的傭兵,新的戰士,或者乾脆是原來的家被炸燬的平民。
所以離開前,路遠也會把這裏收拾乾淨。
也許,這裏會成爲某一家受傷市民的新開始。
他離開時,羅賓還沒出發。與他不同,後者在這裏有更多值得留戀的人,比如她那位女徒弟。
路遠也樂的如此,跟着朱利安的車一路向南,來到南部海港小城新亞速斯克。
最近幾天這裏的戰事也還在持續,直到停火前,頓巴斯方面甚至從這邊境小城,壓到了西面重要海港城,也是頓涅茨克州第二大城市,馬裏烏波爾城下。
朱利安先來這裏自然是想走海路。
雖然他們這些人與其他專業戰爭傭兵不同,平時很注意保護自己的身份,即便走陸路問題也不會太大,但既然有別的可選,何必多浪費精力呢。
在新亞速斯克,有朱利安的朋友給兩人準備的水上飛機。他們便從這裏出發,中途在克里米亞加一次油,順便“拜拜碼頭”,最終到達路遠這次魯辛之行的起點,敖德薩。
朱利安口中那位需要人手的朋友,此時正在敖德薩給人“面試”。
第一眼看到那人,路遠就覺得對方有些熟悉。
那大光頭,那絡腮鬍子,還有那陰冷的目光,雖然人一看就知道多半是東斯拉夫人,但路遠總覺那傢伙與其說是傭兵,還不如說是什麼恐怖分子組織的頭目。
伯格丹,那傢伙的名字,在東斯拉夫語裏,意爲神賜(的禮物)。
伯格即天神,丹,給的。基本跟華夏名“天賜”一個調調。
不過路遠總覺得以這傢伙的氣質,叫這麼個名字,很有些特別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