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路遠是誰?他只是輕咳兩聲,便自顧自算了起來,“嗯,我之前給頓巴斯打工,就算是兩個月好了,除了日常開銷以及部分替換材料優先權外,最後給了我30萬歐元佣金。”
“這還是一半時間處於幾乎絕對安全的工作車間,另一半時間則是壓着對手打的半安全裝甲載具裏。”
“現在,雖然時間只有四周,但是要出海,目標待定,海上的生活又是出了名的枯燥乏味,生活空間還小。”
“工作內容,是導彈維護對吧?艦載導彈都是大傢伙,就是日常維護不比返廠大修,那也是個重苦力差事。勞心勞力,而且生活還不好。”
“唉,這樣吧,看在荷蘭人的面子上,而且我看你老兄也挺實在的,我也不要太多,就象徵性管你要一點點佣金就好了。”
說着,路遠轉頭看向兩人,邪邪一笑道,“那就湊個整,象徵性100萬美元就成了吧!”
“多少?”一聽路遠的出價,不待光頭說什麼,朱利安便先失聲叫了起來。
他是說讓路遠狠狠宰一刀來着,但也不是這麼個宰法吧?
可惜,他不知道眼前的白人機械師,其實是洛聖都那個亞裔清掃者,要是知道的話,他或許就沒有現在這麼驚訝。
沒辦法,以清掃者的名聲和賺錢能耐,別說一個月一百萬美元,便是一天一百萬,咳咳,額,好吧,那種任務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一週吧,一週一百萬對清掃者來說還是不成問題的。
然而他這驚訝剛說出口,就聽身後伯格丹那帶有濃重大羅斯語口音的英語說道,“好!就這麼定了!”
“啊?”朱利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路遠也是。
然而兩個同時啊的人,又很是懷疑的相互看了看,發現自己好像對對方的判斷都有些問題。
路遠的發現是,朱利安聽到100萬美元就覺得高,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讓他很是懷疑後者怎麼能跑出來當間諜。
而讓朱利安沒想到的是,路遠對伯格丹的同意怎麼也會這麼意外?
路遠沒法不意外啊。他出這個價,本來就是爲了讓對方知難而退的。換句話說,其實他不想接這個活兒,所以出高價想把對方嚇走。
結果對方居然同意了,這簡直不可思議。
可是如此一來,更說明對方對導彈專家需求之迫切,說明對方這次不管出海做什麼,是想用那些導彈的。
那意味着,這次出海的危險性和不確定性更高。
於是,路遠想離開的心情也更加的迫切。
只是,眼下連那麼過分的高薪都沒有嚇住光頭男,路遠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下一步該怎麼走。
倒是這時朱利安彷彿看出了路遠的潛臺詞,思索兩下後,反倒是笑着對伯格丹說道,“喂喂,知道你有錢,你也不用這麼顯擺吧?答應這麼痛快,讓人以爲你那任務有多危險呢!”
伯格丹儘管依舊很是迫切,但聽了朱利安這些話,也確實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麼急切,便點點頭答應下來。
路遠那邊見兩人已說好,更是欣然有坡下驢,滿口答應下來。
正如朱利安所說,伯格丹除了導彈專家外,還有幾個崗位的需求,不能把時間全浪費在路遠這兒。見他同意考慮考慮,便很快告辭離開。
於是,路遠平生第一次跟海軍或者說海上武裝力量有關的所謂面試,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不過就在他回朱利安安排的酒店時,那位荷蘭人追上光頭男只說了兩句,便跑回路遠身旁,開始給他講解起伯格丹那方的背景來。也就是之前他怕不好說而沒說的那些。
原來,伯格丹那幫人,與路遠曾經跟IAA的關係類似,也與某個特殊情報組織有密切的合作。或者直接說,他們就是一羣替某情報組織專門做“髒活兒”的僱傭兵。
某情報組織具體是誰,朱利安沒明說,當然路遠也不用他明說。左不過那兩三個組織而已。IAA,KGB或者現在叫SVR,再有就是摩薩德。
其中最後一個機率本該很小,因爲敖德薩這裏畢竟距離中東熱點區域還有幾千公里的路程。
但是,當朱利安說伯格丹來這裏招人,只是因爲這裏有好幾個他想要的目標人物,他的船其實並不在這裏時,路遠就不能排除他那船沒準在亞歷山大港,甚至特拉維夫附近的可能性。
同其他海軍艦船類似,伯格丹這幫人大部分水手也是兩套人馬,每過半年就會輪換一次。畢竟海上生活枯燥乏味,長期下來再堅強的軍人都受不了,何況一羣賣命賺錢的僱傭兵。
但因爲一些原因,本該最近進行輪換的那一組,缺了不少人手。而現在那組有幾個重要崗位的人已經瀕臨極限,不可能再撐下去。
於是伯格丹只能考慮再招一批人。
事實上,就連朱利安,這次也會跟着上船。
不過聽他那口氣,他的佣金大概率遠低於路遠剛剛的報價。
至於伯格丹爲什麼這麼急不可待地找新的船員,朱利安說是因爲光頭男接到了一份讓他無法說不的大任務。
雖然朱利安暗示那任務之大,是因爲其報酬之豐厚遠超一般僱傭兵可想,不過路遠並沒有被那錢所迷惑。
他總認爲,如果有人花大錢僱一堆有自己戰艦的傭兵進行任務,那麼那個任務本身,纔是“大”的根本。
情報部門僱傭戰艦僱傭兵做的大任務,而且還是正規軍不好做的那種髒活兒,路遠的想象力有限,實在無法把這個邏輯補全。
而他越是補不全這裏,他對這任務就越是排斥。
所以,兩天後,當伯格丹再次邀請他見面,想要把這件事最終定下來時,路遠已下定決心,要對這任務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