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岡瑟眼中,之前水平方向做一套剪刀夾擊的兩架敵機,此時無非是分出一人過來繼續引誘自己前衝,另一人抓住機會提前做殷麥曼半滾倒轉。
所謂殷麥曼迴旋,也就是半滾倒轉,就是戰機平飛時突然機頭上拉,直至機身翻過180度,駕駛員頭頂指地,再控制機身側滾旋轉,將機身回正。
此時戰機恢復到正常飛行姿態,駕駛員頭頂天空。但是機頭方向則與之前正好是180度反向。
也就是說一架本來從北向南飛行的戰機,經過完整機動後,變爲從南向北飛行。
若是岡瑟幹掉對方那架直飛來的莫洛托克也就罷了。若是沒有,繼續前衝的岡瑟,就會被完成半滾倒轉的雙尾梁狂焰咬住屁股。
本來這一套戰術若是有兩個隊友來做,肯定不會選擇這種讓莫洛托克去拼運氣的配合。
關鍵在於放出魚餌後,對敵攻擊那一人應該在敵人喫掉魚餌之前先辦法完成反擊。
然而考慮到這些傢伙之前還在打那什麼空戰錦標賽,現在也是因爲高額的獎金才跑來亂入,相互之間就算不再是赤裸裸的敵人,也只是競爭對手而已,遠到不了隊友的關係。
那麼眼下這套不顧隊友的戰術配合,也就不那麼難以理解了。
見岡瑟依舊直直衝來,莫洛托克的駕駛員心中也開始打起鼓來。
他當然也知道自己那個所謂隊友,其實根本就是在跟自己搶生意而已。
剛剛那所謂戰術,根本就是自己選擇了一條簡單的搶分數線路而已。
本以爲那架狂焰還會繼續跟自己搶食,到時候自己可以把他當做誘餌,沒想到那傢伙竟然半途中跑了,讓自己成了魚餌,真真是豈有此理!
心下稍有猶疑,手上就開始有些小動作。
結果他這邊一有小動作,反應到機身上,就是一些與天空亂流明顯不相符的左搖右擺。
看到敵人臨陣猶疑起來,正經空軍出身的岡瑟哪兒看不懂對方的心思。
他只是陰陰一笑,手下虛晃,做出個臨陣變相的假動作。
對面看他也要改出,本是忐忑的心瞬間輕鬆下來,也同步做出個伴隨偏轉機動,就想去咬住岡瑟側飛後暴露出來的6點(尾部)。
然而他這邊剛一側飛,卻發現自己丟失了敵機,駕駛艙前後左右都沒有那架蒼鷹的影子。
他這才明白自己上了當,可惜爲時已晚。
沒錯,兩架戰機對向衝來,其中一架突然偏轉離開,便不可避免地將自己的機腹暴露在敵人槍口之下。
對面早就等着這機會的岡瑟只是輕輕控制方向舵,將機頭指向對方,便扣下了駕駛杆上的扳機。
“噠噠噠噠!”
一陣機炮點射聲響起,那架莫洛托克機腹立時閃出幾道火光,接着便是一套空中解體,直接被裂成了幾大塊碎片。
倒是駕駛員貌似沒受多大傷害,藉着機身解體的空檔成功打開了逃生傘包。
一邊吐槽着莫洛托夫的駕駛員,岡瑟一邊也拉起了機頭,提升高度的同時,也瞄向了之前上升的狂焰。
不得不說狂焰的駕駛員比莫洛托夫的那位雞賊多了。
之前他用疑似殷麥曼迴旋的前半部分機動拉高高度,本來已經準備進入倒飛環節,結果卻從眼角余光中看到了被擊落的莫洛托夫,立時也是一陣哆嗦。
雖然說他與那架莫洛托夫是這一場8人亂鬥賽裏僅有的兩架噴氣式戰機,但他們兩人並不是這場比賽中水平最高的兩位。
在亂鬥中,這兩人都是憑藉自己85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在戰局邊緣充當戰場鬣犬,幾乎不怎麼跟人正面戰鬥。
而那些平均最高速度很難超過700公里每小時的老爺機,限於速度,也沒專門去找他倆麻煩。
之前兩人幾個回合都沒拿下石頭腦袋,有那傢伙運氣爆破的原因,也跟這兩人水平着實一般有關。
現在,狂焰的駕駛員看到跟自己一直不分伯仲在搶食的那傢伙,竟然那麼輕易就被來敵擊落,心裏立刻就打起鼓來。/
要是地面坦克戰,這一愣神的工夫被人抓住,或許憑藉外裝甲還能抵擋一兩發炮彈。
但現在是空戰,最講究唯快不破的戰場,別說愣神,便是一眨眼的工夫沒有主意,都可能被對方趁機打上幾發機炮炮彈。
雖說那些小口徑機槍機炮的威力根本無法與動輒幾十上百毫米口徑的坦克炮相提並論,但戰機那薄薄的外甲比之坦克裝甲更是不堪。
何況對面岡瑟用的還是一門30mm的亞丁(ADEN)轉膛加農炮。
便是隻被擊中一發,以雙尾梁狂焰這種二戰後的早期噴氣式戰機的結構強度,怕是也受傷不輕。
但凡被擊中個兩三發,駕駛員就得考慮降落傘傘繩夠不夠結實了。
然而他越是這麼想,心中怯意便越是不可遏制的增長。
本來他還佔據高度優勢,直接對岡瑟進行一次俯衝攻擊或許還能五五開(並不)。
然而因爲膽怯,他又耍起了自己的老本行,機頭一轉便向戰局外圍逃離。
可惜他對面的敵人可不是那些最高速度上了700公里每小時就算高能發揮的老爺機。
相反,那架T-45蒼鷹教練機輕鬆就能把速度攀到1000公里每小時。
正因爲如此,岡瑟才懷疑這東西是IAA拿出來準備去空戰錦標賽上作弊的。
一方聞風而逃,另一方則攜先斃一敵之勢,結果可想而知。
岡瑟不過做了一套高位悠悠機動,便在第一次轉彎爬升追去的時機,咬住了那傢伙的6點鐘,直接打爆了它雙尾梁中央的“哥布林”渦噴發動機。
“哈哈,幹得漂亮,隊長!”第一個喊叫出來不是別人,正是被解救的石頭腦袋,“歐耶!”
“行了,你快點降低高度吧!繼續在天上,還是別人的靶子!”岡瑟撇撇嘴,“喏,南邊那五架老爺機也快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