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養蠱唄,自古以來帝王家殺來殺去的多了,這算什麼?他還沒殺自己一母同胞呢!”
“那這麼說,咱們老闆已經成功了?”
“不,沒有。”老大搖了搖頭,“要是成功了,老闆還會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要嗎?”
說着他指了指前方的那些大羅斯傭兵,“就這種貨色,在外圍當炮灰都嫌他們土鱉,現在居然要擴編到三四中隊裏來!這說明啥?老闆的戰爭還沒結束啊!”
“等等,我們不是一直跟那什麼城市獵人作對嗎?難道那個鬍子拉碴的中年人,叫什麼中尉的那個,也是……?”捧哏甲道。
“不會吧?我記得好幾次那人都落到我們手裏的,上邊的命令都是不準下死手啊?他也是?這說不通吧?”捧哏乙也問。
“也許孩子死到一定程度,就從淘汰賽進入了積分賽呢?”老大幽幽道。
“啊?這怎麼說?”捧哏丙目光灼灼問。
“其實我也不知道。”老大輕吐口氣,“這是老隊長當初自言自語的一句話。聽到過這句話的老隊友們,現在大概就只剩我一個了吧。”
本來談興正濃的衆人,聽完老大這話,又趕上一陣晨風吹來,立時就是一陣激靈,就算身穿着厚厚的裝甲,也只感覺渾身冰冷。
顫顫巍巍間,捧哏乙耷拉着腦袋哆嗦道,“老隊長,到底是怎麼死的?”
“嘿,一個簡單的外派支援任務。然後他就再也沒回來。”老大似是諷刺似是自嘲一笑道。
他這話說得衆人剛剛平復些的心情,再次惶恐起來。
之前談興那麼高,等到這時他們才發現,原來喜歡八卦的人,最後都可能被上峯清理掉?!
就連一任老隊長都逃不掉?
還是外派支援任務中死的?
現在喜歡八卦的我們也被外派來支援別人了……
小丑竟是我自己?
三人腦海中幾乎都是這同一套想法。
接着三人又想道,那位老大早知道這些吧?爲何還要帶上自己等人?
如此想着,三位捧哏不自覺地齊齊瞥了眼蹲在樹蔭下的那位老大。結果沒看到老大怎麼樣,倒是看到了其他兩人的驚疑不定,不禁又都把目光移了出去,不知心中計較起什麼來。
被老大的話刺激之後,幾個大八卦再也沒了興致交談,慢慢將之前物理屏蔽掉的通信器安回去,才把頭盔面罩合上。
只有那位老大,有意無意地往燕子等人居住的別墅方向掃了一眼。
但等另一邊的燕子反應過來看回去時,又只覺那多半是自己的錯覺。
搖了搖頭,彷彿是把那錯覺從腦中甩出,燕子將最後的一部分信息給路遠發了過去。
那邊依舊沒有動靜。
無奈地嘆了口氣,燕子收起聯絡器,擡頭看向了好久沒有動靜的特納。
這一看卻發現,自己師傅正眼神莫名地不知想着什麼,拳頭也是時松時緊。
“師傅?怎麼了?”燕子小心翼翼地靠過去,輕聲問道。
特納渾身一緊,彷彿被她嚇了一跳,擡手擦擦眼角,這才平復下心情緩緩道,“沒什麼。只是終於明白了她爲什麼會死。”
當初特納跑去中東,就是以爲自己妻女已在一次恐襲中喪生而心灰意冷。
結果快十年後他回到洛聖都才知道,當初以爲已去世的女兒,陰差陽錯間被認定爲別家的孩子,當做孤兒養在某戶人家。
於是纔有了特納跟她接觸,慢慢增進感情想把她接回家,父女團圓。
跟小莉茲在同一家寄宿家庭長大的海倫娜,當初還委託燕子和路遠去考察過特納的人品。
這之間的故事不足爲外人道,可事情的起源,聽剛剛那些黑甲大嘴巴所說,卻有了新的變化。
一直以來,特納雖然對當初那場發生在購物廣場中的爆炸案有所懷疑,但苦於沒有證據,只能聽信有關方面的調查結果,默認那就是一場恐怖襲擊。
但他通過警局裏的熟人,也就是現在獵人小隊的中尉,曾經看過卷宗的一部分,知道那位所謂恐怖分子其實身上疑點重重。
奈何這種案件洛聖都警局沒資格扣在手中,只能交給FIB乃至NOOSE等調查局類的部門。
現在想想,若是那爆炸案本身就是黑甲的老闆在暗殺自己的競爭者,事後又讓自己暗暗控制住的某些情報機構收尾,這一套下去簡直不要太過順當。
可是想到此處,特納突然輕聲嘟囔道,“好像那裏不對啊?”
“什麼?”燕子也被這半個自己的便宜師傅沉默良久的出聲嚇了一跳,下意識問道。
擡眼看了看燕子,特納緩了緩,乾脆將剛剛心中的疑惑都說了出來。
聽着他的敘述,燕子也不禁摩挲着下巴思索起來,那樣子宛若一個路遠第二。
特納看着她那副模樣,略有些低沉的心情也不知爲何好了不少。
是啊,青梅竹馬的妻子去世,是自己一輩子的痛,可這痛,另一半的自己,異界的維加德也經歷過一次。
維加德的那份心結,是在看到女兒長大後放下的。
特納的女兒雖然還小,卻已有了兩位可以稱爲家人的搭檔。甚至有了這麼個鬼精靈的小徒弟。
當初的那份無依浮萍般的寂寞,早已隨風而去,自己又何必糾結於過往,遲遲走不出來?
看着燕子在那冥思苦想,想想樓上自己的老婆孩子,剛還有些傷感的特納只覺充滿了動力。
只是內心深處,還有一絲淡淡的,對亡妻的愧疚,那可能是自己永遠無法消弭的傷,但也是自己理應肩負的痛。
收回自己的思緒,看向突然擡起頭來的燕子,特納默默點了點頭,讓有些忐忑的燕子大方開口。
想到些什麼的燕子這才暗暗鬆了口氣,一邊整理思緒一邊道,“師傅,是小莉茲!她也許纔是那人的目標!”
“什麼?”剛剛因從紛亂思緒中理出一縷希望之光的特納,一顆心又揪了起來。
不過最近兩年也追查到不少情報,同時也是兩世爲人的特納,隨即便明白了燕子的話中之意。
那就得從另外一家三口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