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麥克科爾，雖然還是一副怒火交加的樣子，但是被艾芙琳這麼數落一通，既沒有繼續惱羞成怒，也沒什麼幡然悔悟。
而是有些，額，迷茫？
看着他那副與這境遇完全不搭的表情，路遠總覺得眼前這事有些不對。
不過這時候，艾芙琳卻將轉頭看了特納一眼，頓了一聲繼續道，“你居然，還用自己的發明，控制那些邊緣人，去搞自爆暗殺！”
“這十年來，有多少沒有下文的爆炸案，其實是你在暗殺血親，你還記得嗎？”
果然，這女人這已經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明示特納的妻子或者說前妻，同樣是他們這場對戰中的犧牲品。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確定一個從小從孤兒院長大的女孩，也是他們同父異母的姐妹，但事情發展到今天，特納已經想不出能有第二個解釋，能將自己一家的遭遇解釋清楚。
不過，現在的特納也不是從前那個出於崩潰邊緣的退伍士兵。融合了另個位面有着相似經歷的維加德，特納也算兩世爲人，對這些事的抗性高出許多。
所以，即便被艾芙琳當面明示，特納雖然隱隱攥住了拳頭，但還是紋絲沒動。
看到特納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艾芙琳彷彿有些遺憾，但也有些釋然，輕輕搖了搖頭，繼續之前的言語攻勢。
“我知道，你那種東西被某些人看中了！既然你能用它來做那些事，有些人就能拿它做得更多。”
“這一次，你又矇混過關。”
“不過也是這一次，老爺子不敢再繼續放任你胡搞下去。於是有了眼下這場曠日持久的比試！”
“可是你的，本性難移！”
“靠着一些人的扶持，你不僅越發變本加厲，甚至反過頭來將他們一一拿下！”
“這一點我不得不佩服你，那種藥劑有多少人想搶到手，偏偏你自己掌握着配方，居然在無數交易中，反而將那些人用藥劑控制。”
“這些人心思歹毒，卻沒有你強，被你反手幹掉死有餘辜，就是有人非議，也掀不起浪花。”
“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繼續把你那東西的控制面擴大！”
“老爺子的帝國，不能只靠一羣行屍走肉去運轉！”
“你居然把毒手伸向那些股東，妄想成爲絕對的控制者，大家當然一定會斬斷你這條手！”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聽到這裏，路遠三人心中不由同時冒出一個名字：人道實驗室！
看樣子當初IAA不早不晚，偏偏那個時候打擊人道實驗室，也是因爲被所謂規則所限，必須等一種什麼共識。
“不過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你這傢伙確實是個天才！”艾芙琳繼續道。
“原以爲搗毀你的實驗室，清除你的資料，順藤摸瓜斷掉你的原料來源，你就會知道放棄這條路。”
“可沒想到這麼多年你沒有在生物化學上繼續領頭研究，轉而研究起了電子洗腦術！”
“那位博士世人都以爲只是不幸遇上海難，沒想到早就被你納入囊中。”
“不過你也想不到吧，那位博士雖然一直表現得對你忠心耿耿，那是因爲他知道不那樣就會死！”
“他其實一直在找機會逃走。”
艾芙琳說到這裏，又看了看特納，甚至是燕子，才繼續道，“你不是想知道他在哪兒嗎？不怕告訴你，就在你追着IAA調查的時候，他已經抵達歐洲。”
雖然這一段她說的很含糊，但是路遠卻隱隱又多上了一些事情。那就是特工14在機動作戰中心裏給他安排的幾次任務。
其中有次奪回另外一輛機動作戰中心卡車，那任務很有些莫名其妙。當時他們就覺得好像是什麼障眼法，或者吸引別人的注意力，現在看來，怕不正是再給那位所謂博士的逃跑打掩護？
自己到底不知不覺間幫那女人做了多少事？路遠斜眼看過去，越發覺得這女人同樣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她現在自爆這些是爲什麼？路遠思索着。
難道像她開始說的那樣，因爲覺得自己已經贏定了，所以在對手面前顯擺顯擺，發泄發泄這些年的不滿與得意？
她有那麼膚淺嗎？
另外，爲什麼麥克科爾聽到那些事的表情那麼奇怪？
沒有心虛，沒有得意，只有疑慮，以及，恍然？
想到這裏，路遠心中一動，暗道，莫不是剛剛被自己鋁熱劑烤了，那傢伙的腦袋是被烤糊了吧？
被自己烤失憶了，所以哪怕身體恢復了，但是記憶出了問題？
缺少了一部分記憶，正在艾芙琳的“指責”下一點點恢復？
可艾芙琳爲何“資敵”？
除非，除非她在用某種九真一假的謊言，故意去搞亂麥克科爾受損的腦子！
正因爲如此，她之前眼睛裏會有那種驚喜的眼神！
想明白這點，路遠再看過去，就發覺之前覺得場上那些隱隱有些彆扭的地方，現在已無比協調。
艾芙琳在場上的回溯往事，配合她頗具魅力的嗓音，便是黑甲中有些並不是被藥物或者什麼控制的，也逐漸有些受影響，更不用說獵人那邊。
但是其他所有人，都沒有她面前的麥克科爾所受的影響最大。
那位黑甲的老闆，現在就好像是病重多日，突然發現自己找到了最有效的藥物，儘管上藥時痛苦，但還是儘可能地希望醫生給他持續不斷治療。
他所謂的病，大概就是失憶。醫生則是艾芙琳，所謂藥物治療，便是艾芙琳口中的那些往事。
艾芙琳繼續講着之後兩人的對決，不過其中至少有一年路遠並不在這裏，所以並沒有什麼代入感。
不過很快，她就講到了埃萬赫茲，講到了之前的末日危機。
關於這段，路遠三人之前收集到的情報已經湊了個七七八八，關鍵信息無非就是埃萬赫茲是麥克科爾的兒子。
不過正因爲如此，艾芙琳一改之前的敘述方式，開始在這裏發力。